“陆领导,孟主任。”小李敬了个礼,脸上带着几分职业性的严肃,“我来给苏干事看看伤。”
“辛苦了,”陆砚池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淡,“她在隔壁的临时宿舍。”
苏晚晴被安排在了一间空置的单人宿舍里,条件虽然简陋,但好歹有张床。
三人过去时,苏晚晴正半靠在床头,脚踝高高地垫在被子上。她已经换下那身湿透的军装,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脸上泪痕未干,一看见陆砚池,眼睛又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然而,陆砚池的视线根本没在她脸上停留,只是对着卫生员小李点了点下巴:“小李,你检查一下。”
“是!”
小李放下医药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孟昭南包扎的纱布。
当纱布被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的脚踝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装可怜的苏晚晴自己,都愣住了。
下午还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的脚踝,此刻竟然……消了十之七八。
虽然还能看出一点青紫的痕迹和轻微的浮肿,但和之前那骇人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脚。
“这……这怎么可能?”卫生员小李的专业素养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趴下去仔细观察,甚至还伸手轻轻按了按。
不硬,不烫,皮下组织是柔软的。
他当卫生员好几年了,处理过的扭伤崴伤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么严重的崴伤,按照常理,今晚会肿到最高峰,疼得人彻夜难眠。
别说消肿,没有肿得更厉害就谢天谢地了。
可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医学常识。
苏晚晴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彻底傻眼了。
她本来准备好在小李检查时疼得大声哭叫,好坐实自己伤势严重,让陆砚池心疼,让孟昭南愧疚。
可现在……她感觉脚踝处只有一点酸胀感,那股钻心的疼痛,早就被清凉的感觉取代了。
这让她怎么演?
“苏干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小李抬起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我……我……”苏晚晴语塞,总不能说不疼吧?她只能硬着头皮,挤出几滴眼泪,“疼……当然疼啊!骨头都快断了,怎么可能不疼……”
小李眉头一皱,他扶着苏晚晴的脚后跟,试探性地、极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她的脚踝:“这样呢?”
苏晚晴下意识地配合着动了动,随即她自己都惊呆了,竟然能动!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完全不是那种筋骨错位的剧痛感。
这一下,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小李的表情更古怪了,他站起身,看看苏晚晴的脚,又看看孟昭南,最后把视线投向陆砚池,结结巴巴地汇报:“陆……陆领导,从检查结果看,苏干事的脚踝……恢复得非常好。肿胀基本消退,骨头没事,韧带可能有点拉伤,但……但这恢复速度,不……不正常啊!”
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陆砚池面无表情,仿佛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孟昭南则适时地露出了一点“我也不懂”的茫然表情,小声说:“可能是我外婆那药膏管用吧,以前我爹上山砍柴崴了脚,抹了也是好得很快。”
“药膏?”小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追问,“孟主任,能让我看看您说的那药膏吗?这是什么成分?这效果……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个医者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和狂热,直勾勾地盯着孟昭南。
苏晚晴躺在床上,听着“医学奇迹”四个字,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完了!
她非但没能博取同情,反而成了孟昭南这“神药”的人形广告牌。
她今天丢的脸,受的罪,全都给孟昭南做了嫁衣。
孟昭南被小李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陆砚池身后缩了缩,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白瓷罐,一脸为难:“这……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啊,都是些草药,我外婆传下来的,她也不识字,方子都是口传的,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清了……”
她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活脱脱一个得了宝贝却不知其所以然的村妇模样。
“就不能……”小李还想再争取一下。
“小李。”
陆砚池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了他。
卫生员小李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到!”
“检查完了?”
“报告营长,检查完了!苏干事伤情稳定,建议静养几天,无需其他治疗!”
“嗯。”陆砚池点了点头,声音冷硬,“这是孟昭南同志的家传秘方,不属于部队财产,你不用再问了。你只需要如实记录苏干事的伤情和恢复情况,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来。”
他特意加重了“家传秘方”和“详细报告”这几个字。
小李瞬间领悟,这是命令。他不能再追问药方,但必须把这神奇的效果白纸黑字地记录下来,上报!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李响亮地回答,然后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又敬了个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写那份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报告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苏晚晴看着陆砚池和孟昭南,一个冷峻如山,一个平静如水,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外人无法插入的默契和气场。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陆砚池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那视线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疏离。
“苏干事,既然卫生员说你没事,那就好好休息。西北条件艰苦,大家都在为建设出工出力,没有人是来享福的。希望你能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端正自己的态度。”
说完,他不再看苏晚晴那张煞白的脸,拉起孟昭南的手,转身就走。
“以后她的事,你别管。”走出宿舍,陆砚池低声对孟昭南说。
“我本来也没想管。”孟昭南撇撇嘴,“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回到自己的宿舍,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陆砚池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孟昭南,那张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和笑意。
“演得不错。”
孟昭南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这下,那姓苏的估计要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她今天这口气,可算是出痛快了。
笑闹过后,两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小李的报告一交上去,很快就会引起上面的注意。”陆砚池沉声分析道,“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等他们来问,我就把准备好的说辞抛出去。”
孟昭南点了点头,她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看着桌上那个蓝布小包,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你帮我守着,我现在就进去!”她看着陆砚池,一字一句地说,“时不我待,我今晚,一定要把第一炉‘生肌膏’炼出来!”
陆砚池重重地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走到门口,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了最坚固的防线。
孟昭南心念一动,再次进入空间。
竹楼二层的药香比之前更加浓郁,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个古朴的炼丹炉前。
这一次,她不再是抱着研究和好奇的心态,而是带着一种使命感。
她回想着《丹方集》上的步骤,先将配好的药材按照君臣佐使的顺序,依次投入炉内。
最后一步,是引火。
她走到灵泉边,按照图谱的指示,用一个特制的竹管,引了一股泉水,小心翼翼地注入炼丹炉底座的一个凹槽里。
就在泉水注满凹槽的瞬间……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响起,古朴的炼丹炉仿佛活了过来,炉身镌刻的那些看不懂的符文,竟由下至上,逐一亮起了淡青色的微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草木清香和磅礴生机的气息,从炉内弥漫开来。
孟昭南被眼前这奇幻的一幕惊得屏住了呼吸。
她看见,炉底并没有燃起她想象中的火焰,而是那淡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炉膛包裹,炉内的药材在青光的笼罩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分解,融合……
这哪里是炼丹?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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