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花瓣,精准得如同机械。
第一根探针,贴着仿生皮肤下缘刺入,针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高频震荡的生物电,模拟出特定的错误信号,瞬间过载并熔断第一个感应回路。
第二根探针,几乎在同一毫秒,以巧妙的角度刺入侧方,针尖带着绝缘的蜂蜜药剂,精准地滴落在连接定位发射器的微型电容上,造成瞬间短路。
第三根探针,直刺中心自爆触发器的物理开关连接点,在它因前两个节点失效而即将启动应急程序的刹那,用针尖附着的、高度凝聚的震荡力,将其内部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撞针簧片,震得微微移位,卡死。
整个过程,耗时不到零点五秒。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幻觉般的声响从少年后颈发出。
凸起周围仿生皮肤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最后变成一块毫无生机的灰白色死皮。
我迅速用镊子夹起那块死皮,轻轻一揭。下面是一个米粒大小、已经彻底黯淡无光、布满焦痕的金属片。没有爆炸,没有警报。
“芯片,失效了。”我将其丢进旁边准备好的铅盒里盖上,这才缓缓吐出那口一直憋着的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顾倾城、小林、健次,连同跪在地上的绫,全都看呆了。他们或许没完全看懂原理,但那举重若轻、在方寸之间决定生死的手法,足以带来巨大的震撼。
我没有停留,立刻开始处理少年严重的外伤和感染。清创,缝合,固定骨折,用能找到的最好的药物对抗感染和中毒。对于他体内那股侵蚀能量和神经损伤,我暂时无能为力,只能用银针封住几个关键穴位,注入精纯的生命能量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和大脑核心,延缓侵蚀速度。
手术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当我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时,窗外(虽然我们在地下,没有窗)仿佛已经透出微光。少年阿卓的生命体征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暂时稳定在了危险线之上,不再继续下滑。那股侵蚀能量也被暂时限制在了一定范围。
我几乎虚脱,扶着手术台才站稳。高精度、高强度的连续操作,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绫扑到床边,握着阿卓缠满绷带的手,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庆幸。她转过身,又要给我磕头。
“我……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她慌乱地摸索着自己破烂的和服,除了血迹和污渍,一无所获。
“诊金,免了。”我摆摆手,声音疲惫。救他,更多是因为那个龙组印记和我身为医生的那点底线,并非图财。
“不!不行!”绫却异常坚持,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医生,您救了阿卓,就是救了我的命。我没什么能报答的,但……但我听到一个消息,可能对您有用。”
她压低声音,仿佛怕被空气听去:“我逃出来前,在‘华月楼’陪几个商会的小头目喝酒,他们喝多了,吹嘘说……‘猎犬’大人已经锁定了这片区域的下水道网络入口,最迟明天……不,今天白天,就会进行拉网式搜查。他们说……‘老鼠’躲得再深,也能把洞刨开。”
我和顾倾城的脸色同时一变。
猎犬!
拉网式搜查!
下水道网络入口!
雪女提供的“绝对安全”庇护所,位置正在复杂的废弃防空洞和下水道系统深处。“猎犬”如果锁定了这片区域的出入口,进行地毯式搜索,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
这个消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贵重!这是救命的情报!
绫看着我们骤变的脸色,知道自己提供的消息确实关键,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医生,你们……你们要早做打算。‘猎犬’……很可怕,他盯上的猎物,很少能逃脱。”
“谢谢你,绫。”我郑重地对她说,“这个消息,抵得上一切诊金。你们也赶紧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阿卓需要静养,但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绫重重点头,吃力地背起依旧昏迷的阿卓,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踉跄着,迅速消失在外面的黑暗甬道中。
合金门重新关闭,地下诊所里恢复了寂静,但气氛已截然不同。
墙上的荧光坐标依旧冰冷。而新的、迫在眉睫的威胁,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猎犬……”我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脑海中闪过在明辉大厦废墟上“感知”到的那双非人复眼和冰冷的电子嗅觉。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顾倾城冷静地问。
“不会超过半天。”我估算着,“绫是昨夜逃出来的,消息有滞后。‘猎犬’可能已经就位,甚至开始排查了。”
“转移?”顾倾城看向依旧昏迷的苏雨薇和黑岩。
“黑岩可以移动,但需要担架,速度慢。雨薇……”我看着沉睡的苏雨薇,摇了摇头,“她现在经不起颠簸。而且,仓促转移,留下的痕迹更多,更容易被追踪。”
“那……”
我走到墙边,看着那个幽蓝的坐标,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刚刚有了一点“诊所”样子的地下空间,还有身边这些疲惫却坚定的同伴。
被动躲藏,到此为止了。
“不转移。”我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顾倾城脸上,缓缓说道。
“我们,‘开业’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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