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操场上的探照灯亮起，王大雷抱着一叠歌词本走进队伍，咧嘴笑道：
“白天练筋骨，晚上练嗓子！今天教你们唱《团结就是力量》，唱不好的，待会绕操场蛙跳！”
同学们闻言叫苦不迭，胖子更是缩着脖子往0号身后躲。
“预备——唱！”王大雷起了个头，队伍里顿时响起参差不齐的歌声。
唱到第三句时，胖子扯着公鸭嗓破音，调子直接飞到九霄云外，几个憋笑的同学当场笑弯了腰。
王大雷脸一黑，抄起喇叭就往胖子头上敲：“你这是唱歌还是杀猪？怎么当领唱的？出列！”
“教官！”0号突然跨前一步，笔直的军姿在灯光下如同一杆标枪，
“胖子嗓子发炎，我可以作证。”
他转头瞥了眼胖子，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捂着喉咙开始咳嗽。
“好啊，学会抱团抗敌了？”
王大雷眯起眼睛，手中喇叭在掌心重重一拍，
“那你替他唱！要是唱不出个样子，你们俩一起蛙跳！”
“是！”0号接过歌词本，蓝眼睛在灯光下泛起冷光。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仿佛藏着一座轰鸣的引擎，“团结就是力量——”
声音如洪钟般炸开，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尾音的震颤甚至让附近的树叶微微发颤。
副歌部分，0号直接抛开歌词本，双手在空中有力地挥舞。
他的声线自动调节着共鸣与节奏，低音沉稳如战鼓，高音激昂似号角。
随着歌声，操场上原本嬉闹的其他班级渐渐安静下来，越来越多的教官和学生围拢过来。（因为太大声了）
王大雷张着嘴看着0号，手中的喇叭不知不觉垂到身侧。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空中时，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几个围观的教官挤到前排，对着王大雷竖起大拇指：
“老雷，你从哪挖来的宝？这嗓子不去文工团可惜了！”
“林哥！！”胖子热泪盈眶，一把抱住0号的胳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瘦子和矮子已经掏出手机，对着0号疯狂录像，嘴里嚷嚷着要把这段视频传到全校论坛。
王大雷咳嗽两声，强行板起脸：“咳咳，别得意！明天加练军体拳！”
他转身时却忍不住咧嘴偷笑，心里盘算着明天要把0号推荐给总教官表演节目。
而0号站在人群中央，看着围在身边的同学，金属骨骼微微发热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护短”带来的满足感。
休息哨声刚响，人群还未完全散开，一抹粉色身影就挤过围在0号身边的男生们。
晓妍攥着瓶冰镇饮料，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眼睛却亮得惊人：
“阿林！我特意给你买的！”
胖子立刻挡在0号身前，挤眉弄眼：“哟，晓妍同学，我们林哥不喝来路不明的……”
话没说完就被0号抬手拦住。他看着晓妍递来的饮料，机械地伸出手：“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晓妍脸颊绯红，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
“林同学刚才唱歌的时候好帅！我录了视频，要不要发给你？”
她说话间往0号身边凑近半步，发梢的茉莉香混着操场上的汗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突兀。
0号后退半米，保持着标准社交距离，蓝色眼眸里满是困惑：
“不用，我不需要。”
他顿了顿，想起苏燕的叮嘱，又补充道：“以后不用特意买东西。”
晓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扬起更灿烂的弧度：
“没关系！我就是想……”
“林哥！总教官找你！”远处矮子的喊声救了场。
0号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晓妍突然拽住袖口。
“等等！”晓妍的指尖微微发抖，“周末有空吗？我……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餐厅……”
“没空。”
0号抽回手，“军训期间要保持训练状态，这个周末应该拿去休息。”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教官走去，留下晓妍呆立原地。
她手中的饮料瓶凝满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操场的草地上。
0号大步穿过操场，老远就看见总教官李建国背着手站在主席台下。
这位五十来岁的老兵身形板正，迷彩服袖口磨得发白，却依旧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此刻他正和王大雷低声交谈，见到0号走近，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林浩是吧？”李建国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般粗粝，却带着几分笑意，
“刚才那嗓子，把天上的蚊子都震落了！”（不是我比喻烂，是总教官比喻能力差。）
他抬手用力拍了拍0号肩膀，力度大得足让普通人踉跄，0号却稳如磐石。
王大雷在旁挤眉弄眼，冲0号比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明天市里有领导来视察，”
李建国从兜里掏出根皱巴巴的烟，却没点燃，只是在指间转着，
“想让你们班出个节目。大雷说你军体拳打得也利落？”
他突然摆出个弓步，右拳直刺而出，虎虎生风，“来两招看看？”
0号立即立正敬礼，他后撤半步扎稳马步，出拳时风声呼啸，每一次格挡、踢腿都精准到毫米。
月光下，他的动作像精密运转的机械，又带着军人特有的凌厉。
李建国眼睛越瞪越大，烟都忘了转，直到0号收势归位，他才重重一拍大腿：
“好！就你和大雷带着学生来个军体拳表演！”
王大雷哀嚎一声：“老李！我都多久没练过了！”
李建国白他一眼，又转头看向0号，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体能、这协调性……
而且这小子我也是今天才教呀！”
他突然伸手去摸0号手臂，结实的肌肉触感却让他皱起眉头——硬得有些不自然。
0号面不改色：“从小跟着父亲特训。”
这倒不算说谎，毕竟他的手臂是父亲组装的，勉强算特训。
李建国若有所思地点头，把烟塞回口袋：“好好练，别给咱军训团丢脸！”
临走时，王大雷勾住0号肩膀，压低声音：
“兄弟，你这深藏不露的本事，可把我坑惨了！”
嘴上抱怨，他眼里却满是兴奋。
毕竟在领导面前展示，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呀！
只不过，0号的同学们要倒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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