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的话让余晚星握着记账纸的手微微一紧，纸上的“正”字仿佛都变得刺眼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虑，摸了摸许明的头：“别害怕，以后看到他就赶紧进张叔铺，咱们小心点就好。”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清楚，灰衣人的持续关注，意味着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成为黑袍人追查的线索，教许明对账的事，必须更谨慎，得用最贴近“农户日常”的方式来教。
当天傍晚，许明带回货款，余晚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清点，而是把铜钱全部倒在粗布上，分成一小堆一小堆。许明好奇地凑过来：“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明儿，咱们今天学对账，就是把你记的销量和实际赚的钱对一对，看看有没有错漏。”余晚星拿起一枚铜钱，“你看，这是1文钱，咱们先把铜钱按‘10文一扎’捆起来，这样数起来更方便，也能对应上你记的销量。”
她找来几根细麻绳，教许明把铜钱10枚一组摞好，再用麻绳从中间捆紧：“你记的今天馒头卖了60个，每个2文钱，算下来应该是120文；面条8斤，每斤5文钱，是40文；花卷20个，每个2.5文钱，是50文。加起来一共是210文，对吧？”许明点点头，他虽然还不会复杂的加法，但之前跟着母亲数过几次，大概能算出总数。
“那咱们就来数捆好的铜钱，一扎10文，210文就是21扎。”余晚星和许明一起，把散落在粗布上的铜钱全部捆成扎，然后一扎一扎地数：“1、2、3……20、21！正好21扎，也就是210文，和咱们算的一样，说明今天没有错漏。”许明看着眼前的21扎铜钱，眼睛亮了起来：“娘，这样对账真简单，以后我就能自己算了！”
“没错，但要是遇到铜钱不够整扎的情况，比如多了5文，或者少了3文，就要仔细找原因了。”余晚星故意从一扎铜钱里拿出3枚，让铜钱总数变成207文，“你再数一遍，看看现在是多少文？”许明认真地数了起来，数到最后，发现只有20扎加7枚铜钱：“娘，少了3文钱，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候就要回忆一下，今天送货的时候有没有多给顾客面食，或者收货款的时候有没有算错。”余晚星引导着许明，“比如卖花卷的时候，有没有顾客买1个花卷，你收了2文钱，少收了0.5文？或者卖面条的时候，有没有多给了一点，导致实际斤数比记的多？”许明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说：“娘，今天有个老奶奶买1个花卷，她说没带够0.5文钱，我就少收了她0.5文，是不是因为这个？”
“对啦！就是这个原因。”余晚星笑着点头，“虽然这次是咱们主动少收的，但也要记下来，不然下次对账就会以为是错漏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在记账纸旁边写个‘少收0.5文’，这样咱们对账的时候就能一目了然。”许明赶紧拿起木炭，在今天的记账记录旁添上了一行小字，虽然笔画歪歪扭扭，但能清楚辨认。
就在母子俩准备收拾铜钱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张叔的声音：“晚星，快开门！有急事找你！”余晚星心里一紧，张叔很少这么晚上门，难道是黑袍人又去找他麻烦了？她赶紧让许明把铜钱藏进木箱，然后快步走到院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张叔站在门口，脸色焦急，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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