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练习场的风刚卷过灵草香，叶夕瑶指尖的火球就突然晃了晃——淡红光里掺了丝浅白，她慌忙收力，却感觉耳尖一阵发烫，毛茸茸的触感顺着耳侧冒出来。
“糟了！”叶夕瑶猛地抬手按住耳朵，指尖触到柔软的狐耳尖时，心跳瞬间漏了拍。不远处有外院弟子路过，她赶紧转身躲到木桩后，怀里的小白立刻会意，踮着脚用身子挡住她的侧脸，尾巴绷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路过的人，活像个小保镖。
狐耳是天狐妖力不稳时才会冒的，上次还是在遇青狼时慌了神，这次居然练术法也控制不住。叶夕瑶指尖泛着冷汗，轻轻扯了扯耳尖的绒毛——要是被人看到，说她是“妖族混进书院”，可怎么办？
“瑶瑶？你躲这儿干嘛？”苏婉清的声音刚飘过来，就见齐磊扛着灵草篮快步跑过来，看到叶夕瑶按耳朵的动作，他立刻把篮子往地上一放，挡在木桩前：“是不是又冒狐耳了？别怕，我帮你挡着！”
两人正忙着打掩护，一道淡蓝身影突然停在旁边——柳依依手里攥着块素色帕子，递过来时耳尖红得像灵果，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用、用这个遮遮，我刚在房里绣的，没别人碰过。”帕子边缘绣着朵小小的灵兰草，针脚还带着点笨拙的整齐，显然是特意赶制的。
叶夕瑶接过帕子，刚想道谢，就见门房提着个雕花木盒快步走来：“叶姑娘，您家的包裹，说是二公子寄来的！”
木盒上还沾着旅途的风尘，盒盖刻着熟悉的“沐”字——是二哥叶沐风的标记！叶夕瑶慌忙用帕子裹住耳侧，抱着盒子躲到石凳后，小白立刻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催“快打开看看”。
苏婉清和齐磊识趣地守在旁边，柳依依也没走，只是站在木桩旁，悄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叶夕瑶拆开锦盒，里面先掉出张信纸，二哥沉稳的字迹跃然纸上：
“瑶瑶，见字如面。听闻你练术法时妖力偶有不稳，特炼‘锁妖露’一瓶——淡青色为正，涂于耳后或腕间，能暂压妖力，狐耳半日不现。瓶身加了灵兰香，与你安神香同味，旁人只会当是普通香料。若遇紧急，可滴两滴入预警符，能暂挡低阶黑气。勿念，兄沐风字。”
信纸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旁边注着“仿小白画的，像不像？”，墨痕还带着点晕开的毛边，显然是写得急了，却透着股笨拙的温柔。叶夕瑶捏着信纸，指尖轻轻蹭过那只小狐狸，心里暖得发颤——二哥连她怕被人察觉妖族身份都想到了，连灵兰香都特意配上，比她自己还细心。
锦盒底层躺着个琉璃瓶，淡青色的锁妖露泛着微光，开盖就飘出熟悉的灵兰香，和她调的安神香一模一样。叶夕瑶咬了咬唇，按二哥说的，蘸了点露水滴在耳后——清凉的触感刚漫开，耳尖的发烫感就慢慢退了，她小心地挪开帕子，镜光石里映出的侧脸，狐耳已经悄悄收了回去，只剩发间的珍珠簪泛着柔光。
“成了！”叶夕瑶惊喜地拍手，指尖的灵力也顺了许多，再凝火球时，浅白妖力乖乖裹在红光里，没再像之前那样乱窜，“这锁妖露也太管用了！二哥也太厉害了！”
小白凑过来，鼻子蹭了蹭琉璃瓶，灵兰香让它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晃得像朵小绒花，还叼起信纸递到叶夕瑶手里，像是在说“快给二哥回信呀”。
“我就说二公子最疼你！”苏婉清凑过来看琉璃瓶，眼里满是羡慕，“连香料都跟你安神香配，以后你练术法再也不怕冒狐耳了！”
齐磊也挠着头笑：“要是早有这个，上次你躲在石凳后，也不用我扛着木桩挡人了！对了，二公子说滴两滴进预警符能挡黑气，咱们要不要试试？”
叶夕瑶眼睛一亮，掏出腰间的预警符——刚滴上两滴锁妖露，符纸就泛出极淡的青光，和之前遇黑气时的反应不一样，这次的光更温润，像裹了层灵兰香的软膜。她正盯着符纸欢喜，没注意到琉璃瓶瓶身悄悄爬过丝极淡的黑纹——细得像根头发丝，顺着瓶壁绕了半圈，又慢慢隐去，连凑在旁边的小白都只是顿了顿尾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光……有点像之前老灵树旁的反应。”柳依依突然开口，她凑过来盯着符纸，眉头轻轻皱起，“我练金灵根时，也总控制不住灵力，我娘说我是‘灵脉偏细’，得用温性灵水养着——你这锁妖露，说不定也能养你的妖力。”
这话让叶夕瑶愣了愣——柳依依平时总冷着脸，从不说自己的事，此刻却主动提练术法的困扰，耳尖还红着，显然是怕她觉得孤单。叶夕瑶心里一软，把琉璃瓶递过去：“柳师姐，你要是不介意，试试这个？灵兰香温性，说不定能帮你稳灵力。”
柳依依的指尖动了动，却没接，只是小声说：“不用，我娘给我炼了灵水……你留着用，你比我更需要。”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要是再冒狐耳，我帮你挡着，我练的金灵盾，能暂时遮人影。”
风卷着灵兰香吹过，叶夕瑶把琉璃瓶小心收进布囊，指尖还沾着淡淡的清凉——她满脑子都是给二哥回信的话，要跟他说锁妖露多管用，说小白喜欢灵兰香，说柳师姐和朋友们都很照顾她，压根没想起刚才小白那瞬间的停顿，更没察觉布囊里的琉璃瓶，正和腰间的预警符轻轻呼应，符纸边角悄悄泛着点极淡的黑，又很快被灵兰香压了下去。
而远处的后山方向，一缕淡黑气正顺着风飘来，快到练习场时，却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猛地往后缩——那股让它忌惮的气息，正从叶夕瑶的布囊里慢慢散出来，是锁妖露的灵兰香，却又掺了点让它熟悉的、属于“同类”的沉意。黑气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悄然后退，藏进了枯灵草深处，只留下一丝极淡的痕迹，等着下一个机会。
叶夕瑶抱着小白，正和苏婉清商量着晚上一起给二哥写回信，要在信里画个更可爱的小白，还要提柳师姐的甜糕——她没看到，布囊的缝隙里，琉璃瓶的淡青光和预警符的浅白光缠在一起，正悄悄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一边护着她，一边也悄悄勾连着那些她还没解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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