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的眼神很是复杂。
“好好的大路不走，你走什么小路！”
“还不是你们，昨天那么晚才让我回去，我今天不就起晚了吗？”白英杰眼神幽怨。
“不从小路走，我上班迟到了咋办！这下好了，上班也来不及了，又把我留在这录笔录，你们出个人，去帮我请个假呗。”
朱武摸摸后脖颈，左看右看。
正巧坐在录笔录的公安旁边学习的高大鹏抬头，跟朱武对视上，“我去？”
“嗯，去吧！”朱武挥手。
“劳烦。”白英杰颔首。
朱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那么多公安，四处查访未果，却被白英杰轻易遇到两回。
若不是查了又查，反复确定过白英杰完全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他都要怀疑眼前这位是个连环杀手。
是的，今天发现的这一袋，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但具体的死亡时间没办法确定。
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所有痕迹都被冲刷干净了，远没有昨天下午发现的那一袋同志新鲜。
录完笔录后，白英杰就要告辞。
“对了，朱队长，这是你的手电筒，还给你。”白英杰将口袋里的手电筒掏出来递给朱武。
她本来准备下班后再来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老天都要她早点来局里。
“你小子下次可别走小路了啊，谁知道下次还能遇到点什么。”朱武接过，也是无奈。
他倒不是怕这小子又遇到什么尸块的，是怕遇到扔尸块的人。
“那不成，不走小路我得兜多大个圈子，大不了遇到点什么再来找你呗。”
白英杰很光棍的说道。
朱武：……
高大鹏帮她请了一天的假，供销社请事假不超过两天的不扣钱，超过两天的，只扣超过两天的部分。
可没有娱乐的年代，他不去上班还能干啥呢？
从公安局出来，就边叹气边往供销社走去，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想的，难道真的是老了吗？
……
时间过的很快，上次发现袋子里的同志，已经是一周前了。
这些天路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供销社门口也有公安贴的告示。
告示上呼吁大家最近主意安全，没事少出门，办完事尽快回家，如果有发现不对劲的人或者事，及时报案。
供销社的人流量大，只要去过供销社的人，都能看到门口张贴的告示。
一时间人心惶惶，在路上看谁都像连环杀手。
就连办公室的陈月华，都随身带着一把锤子，别在腰带上。
张飞刚开始还嘲笑陈月华，“陈姐，你胆子也忒小了，哪里就这么严重？”
可随着公安发出告示，经法医确定，死亡的两人均为20到30岁之间的成年男子。
告示一发出，就出现人传人的现象，到了这两天事情已经传成，“有一个变态杀手，专门在偏僻处抓二十多岁的男人，据说他是饿的不行，抓回家吃肉的。”
张飞听到时，汗毛都竖起了，再出门时，他口袋里也装着一把弹簧刀。
只要是出门，手一定会放到有弹簧刀的那个口袋里。
为此，省里的上级单位专门派了一个6人小队过来协助调查。
小队到当地的第一天，白英杰就被传唤去了局里协助调查。
没别的，他们队长不相信当地公安的办事效率，包括也不相信她这个报案人。
第一次发现麻袋就算了，第二次还是她发现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先不说朱队长怎么想的，反正她坐在审讯室是不爽了。
“我只是一个倒霉鬼。”白英杰面无表情。
坐在对面翻着笔录的队长孟剑面无表情+1，“你为什么要走小路。”
“近啊，谁下班了不想早点回家。”
“行。”
此刻审讯室静的可怕，旁观的高大鹏没忍住咽了口口水，咕嘟一声，引得白英杰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瞧了眼低着头的孟剑。
哼，面瘫。
“请问孟队长，我能走了吗？”白英杰歪着头，试图从底下看到他的表情。
孟剑整了了一下手里的册子，头也不抬，“暂时还不行，等会有个提供线索的同志，让他指认一下。”
说完抬起头，直勾勾的盯了她两秒，仿佛要透过皮囊看到里面的灵魂，“没问题的话，你才可以走。”
哼，没礼貌的面瘫。
不多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孟队，人来了。”
只见一名矮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孟剑示意他坐到对面。
“你看看，她是你那天傍晚看到的人吗？”孟剑指着白英杰问道。
白英杰配合的将脸转到那人面前，“你好好看看。”
“嘶…不像啊，这眼睛好像大了点，那人眼睛忒小。眉毛也很粗，眉骨有些突出，哎哟那个鼻子塌的都没有了，嘴巴挺薄……”
中年人一说起来，滔滔不绝，白英杰伸出手指头戳戳旁边的高大鹏。
“笔借我用下。”高大鹏不明白她要干嘛，但听话，把手里的笔递给了她就没了动作。
“你笨的啊，只给我笔我怎么用，再撕一张纸给我。”
“哦。”高大鹏被骂了也不生气，从自己本子上撕了一张纸给她，眼里满是清澈。
孟剑看了一眼他俩，也没管，中年男子还在滔滔不绝，他的笔也不停在记。
“那人丑的我都没眼看，你们见到了就知道了。”中年男子说的意犹未尽。
“呐，是不是长这样？”白英杰把纸从桌上拿起来，怼到中年男子面前。
“啊！对对对对对！”中年男子满脸惊讶，嘴巴跟机关枪一样激动。
旁边的高大鹏都看傻了，只见白英杰一顿神操作，一个形态逼真的人头跃然纸上。
孟剑上前抽出纸，从进来审讯室就面瘫的一张脸，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
“你见过？”
“当然没有！你没看到我刚才是听他说了才开始画的吗？”
白英杰不耐烦，“画都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上辈子退休后，偶然看到新闻有一个画像师凭报案人诉说的犯罪嫌疑人特征，画出了对方的画像，成功帮助警方抓到了犯罪分子。
她想闲着也是闲着，特地去进修过。
上辈子她那脑子学啥会啥，快的不得了，几个月就掌握了精髓。
孟剑眼中顿时露出欣赏，“你先别走。”
说着，他一通描述，让白英杰再照着他描述的特征画出人像。
白英杰也不拒绝，几笔就将他描述的人勾勒了出来，相比刚才画的罪犯，这张显得有些简陋。
“陈军，你来一下。”孟剑喊了一声。
声音刚落，一位穿着制服的公安大哥走了进来，孟剑拿着白英杰的画放到陈军的脸旁边。
“啪啪啪…”
高大鹏忍不住鼓起掌来，“你这技术没谁了！”
在场的众人都点点头，这样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孟剑的眼睛亮了，虽然还是一张面瘫脸，但她居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兴奋。
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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