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对孟月明来说是一场意志力的极限考验。
阵痛已经开始变得规律,大约十几分钟一次。
每一次袭来,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盆骨和腰骶部狠狠拧绞,让她瞬间冷汗浸湿后背。
她只能借着调整坐姿、或者伸手拿资料的间隙,紧紧抓住桌沿,才能勉强压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思维依旧清晰敏捷。
她与李董深入探讨着帮扶方案的每一个细节:展示区的规模与设计、派驻人员的安排与培训、长期运营的模式、咖啡豆采购与帮扶机制的联动……
她准备充分,数据详实,应对自如,展现出的专业素养和务实精神,让李董频频点头。
当最终两人握手,初步敲定了合作意向和后续跟进流程时,李董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明明已经虚弱不堪却目光灼灼如火的孕妇,由衷地赞叹道:
“孟市长,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女中豪杰!我很少佩服人,今天你算一个。”
“李董过奖了,是我们西南的咖啡和百姓,值得这样的机会。”
孟月明得体地回应,手心因忍痛而一片冰凉。
走出部委大楼,傍晚的冷风一吹,孟月明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在地。
一直焦急等在外面的季远征立刻冲上前,一把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汗湿,心疼得声音都变了调:
“月儿!你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远征,送我去机场,”孟月明打断他,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马上,我让助理定了两小时后飞回西南的机票。”
季远征看着她连上车都极其困难,需要用手死死撑着座位,缓慢地、几乎是挪进车里,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极其难受地调整到一个勉强能承受的姿势,心疼又无奈:
“月儿,你脸色很不好,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孟月明睁开眼,看着丈夫担忧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语气却带着她一贯的果决和对于时机的精准把握:
“我的先生啊,做大事最讲究时机。”
“现在合作刚有眉目,李董这边松了口,我们那边必须立刻跟上,拿出具体方案,趁热打铁,才能把这件事彻底敲定!”
“时机不等人,等我回去安排好,再去医院不迟。”
季远征了解自己的妻子,知道她从年轻时就有主意,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劝阻,只是默默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将准备好的保温杯递到她手里,然后发动车子,朝着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孟月明甚至没有时间休息,她忍着越来越密集的阵痛,再次拿出手机,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声音时而因疼痛而微颤,但指令依旧清晰:
“对,我刚和李董谈完,基本框架定了,你们立刻按照我们准备的b方案细化……”
“对,展示区的事情……联系设计单位……准备好向市委市政府汇报……”
“我很快就到……”
车窗外,北京的夜景飞速后退,而一个新的生命,也正在母亲坚韧不拔的意志与对工作的极致负责中,焦急地等待着降临的时刻。
这场与时间的赛跑,还远未结束。
京市飞西南市要3个半小时,月明本来打算自己飞回去,但远征看她状态不对,临时决定自己陪她去。
还好有孟莳和廷璋,可以帮忙照应下西西、南南。
航班在夜空中平稳飞行,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机舱内灯光调暗,大部分乘客都已进入梦乡或闭目养神。
唯有商务舱一隅,弥漫着无声的紧张。
季远征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目光几乎没从妻子身上移开过。
孟月明紧闭双眼,长睫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似在休息,但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和那微微蹙起的眉心,暴露了她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她放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地握紧,暴露了她所承受的痛苦和紧张。
晚餐送过来时,她只是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睁。
剧烈的宫缩让她毫无食欲,甚至感到阵阵恶心。
终于,一阵强烈到无法忽视的便意和下坠感汹涌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急迫。
孟月明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生理信号。
她猛地睁开眼,对季远征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季远征立刻起身想扶她,被她用眼神制止。
她撑着座椅扶手,极其缓慢地站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双腿因为胎头的下降而微微颤抖。
她扶着舱壁,一步一步挪向机尾的洗手间。
狭小的空间里,她坐在马桶上,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的中心。
宫缩已经失去了间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同连绵不绝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腰骶和盆骨上。
疼痛尖锐而密集,几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衣和衬衣,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和脖颈上,狼狈不堪。
强烈的便意和下坠感持续加剧,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胎儿在产道中向下冲撞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回市委开会了,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备用方案:
等下飞机直接进医院,生好了就开远程线上会议,重要事项让几个核心下属到病房点对点汇报……
必须把工作衔接好,不能出任何纰漏。
就在她全神贯注思考如何应对工作变局时,体内突然传来噗的一声轻响,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
羊水破了。
还好,她正坐在马桶上,没有把身上搞得过于狼狈。
短暂的惊慌过后,是极致的冷静。
她知道破水后需要尽量平躺,防止脐带脱垂等危险。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用纸巾擦拭干净,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扶着墙壁,艰难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季远征一直如同门神般守在外面,门一开,就看到妻子脸色异样潮红,那是剧烈疼痛的结果。
她浑身湿透,虚软得几乎站不住。
他心头巨震,一把扶住她,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担忧:
“月儿!痛得厉害吗?别瞒我。”
到了这个地步,孟月明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身体的状况也不允许她再独自硬撑。
她靠在丈夫坚实的手臂上,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虚弱地点了点头,气若游丝:
“真的要生了,我破水了……宫缩很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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