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间,隔着时差和重洋,就靠着固定时间的视频通话维系思念。
月明偏爱给他邮寄手写信件,说这样更有温度。
终于,在那个季远征永生难忘的日子,他正在联合国安理会旁听一场关于冲突地区儿童保护的辩论,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着来自祖国的越洋号码。
他悄然退出会议厅,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里接起。
电话那头,是孟月明平静释然的声音,仿佛刚刚卸下千钧重担:
“远征,最后一个村的验收通过了。全部指标,清零。”
他心跳骤停一拍。
紧接着,她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温柔与笑意:
“你的结婚报告,可以打了。”
巨大的、延迟了太久的喜悦,如同核爆般在季远征胸腔炸开,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镇定。
他猛地攥紧手机,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挥向空中,对着话筒,完全无法控制地提高了嗓音,那是纯粹到极致的欢欣:
“真的?!月儿!我们赢了!你答应嫁给我了!!”
他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周围是各国西装革履、表情肃穆的外交官和军人。
他像个第一次得到冠军奖杯的少年,在庄严肃穆的联合国走廊里,竟然连着蹦跳了两下,对着还没来得及挂断的电话,也对着空气语无伦次地喊:
“赢了!我们赢了!我要结婚了!!”
他激动地转身,迎面差点撞上一位熟悉的北欧武官,他不由分说地给了对方一个结实的拥抱,用英语兴奋地宣告:
“my country has won the battle against poverty! And my lady, she finally said YES! ”
(我的国家,打赢了脱贫攻坚战!我的女士,她终于答应了!)
金发碧眼的武官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着拍打他的后背表示祝贺。
那一刻,个人最甜蜜的幸福与国家的胜利浑然一体,让他骄傲得几乎眩晕。
他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回国报告、结婚申请。
婚礼简单而庄重,在她奋斗多年的县城举行,没有盛大的宴席,只有至亲、好友和并肩作战的同事。
仪式上,她穿着简洁的白色套装,他一身笔挺军装,胸前的军功章熠熠生辉。
交换戒指时,两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为这迟来太久的相互归属。
短暂的婚假就是他们的蜜月,没有远行,就在那个简陋却充满她气息的宿舍里。
她罕见地关掉了那部全天待命的工作手机,他也将部队的联络暂时抛在脑后。
整整三天三夜,72小时,他们几乎未曾踏出房门,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汹涌澎湃的亲密之中。
思念、爱欲、以及长期分离积蓄的所有情感,化为抵死缠绵的力气。
他们贪婪地索求着彼此,从晨光微熹到夜幕深沉,仿佛要将错过的时光都压缩进这短暂的相聚里。
一整盒避孕套被迅速消耗完。
在某一次情到浓时、忘乎所以的碰撞中,防护出现了微不足道的纰漏。
蜜月结束后,季远征万般不舍地返回纽约履职。
而孟月明,在送走新婚丈夫后,立刻重新投入了巩固脱贫成果、衔接乡村振兴的繁忙工作中。
她并未察觉身体内部悄然发生的变化。
偶发的疲惫、晨起的轻微不适、月经迟迟未来,那些早孕的征兆,都被她归结于工作压力。
因为本就身材匀称,肚子并没有隆起,身形毫无变化,连她自己都被瞒过了。
彼时正值一项重要的跨区域协作项目启动,她作为关键协调人,必须频繁下乡调研、开会。
孕期的不适,在高压工作和长途奔波中被无限压缩和忽视。为了敲定一个关键协议,她已经连续几天奔波在几个乡镇之间,山路颠簸,饮食休息全无规律。
胎儿在悄无声息中生长,而超负荷的工作也在透支着母体的能量。
那个夜晚,她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身体回到县委宿舍,腰骶部传来一阵阵沉重而尖锐的酸坠疼痛,不同于以往的腰肌劳损,更沉、更往下蔓延。
初次怀孕的她毫无经验,误以为只是旧疾发作。
她性格里的坚韧倔强让她选择了忍耐,心想着回去躺一躺,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那一夜漫长如世纪。
疼痛并非持续不断,却一阵紧过一阵,间隔越来越短,强度越来越烈。
她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冷汗浸透了睡衣。
腰疼得躺不住,又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冰冷的桌沿试图站立,却发现双腿发软。
她撑着在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牵扯着腹内刀绞般的痛楚。
几次踉跄着走进厕所,却什么都解不出来。
后来,剧痛达到某个顶点后骤然减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冰冷的虚脱感和意识的模糊。
她勉强挪回床边,倒下,便陷入了黑暗。
直到次日清晨,一向如同精准时钟般出现的孟月明没有出现在晨会上,手机也持续无人接听。
细心的秘书感到不安,赶到宿舍,敲门呼喊无果后,找来钥匙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秘书倒吸一口凉气。
孟月明昏迷在床上,面色苍白,掀开被子,身下的床单已被汗水和羊水浸透……
救护车紧急送往县医院,但一切已无法挽回。
诊断结果是残酷的,过度劳累引发晚期先兆流产,羊膜囊已经排出了体外。
清宫手术在孟月明半昏迷的状态下进行。
她醒来后,面对秘书红肿的眼睛和难以掩饰的悲伤,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却异常镇定:
“留不住,说明胚胎本身可能就有发育问题,是自然的优胜劣汰。强行用药物保下来,后期也可能面临更多风险,未必是好事。”
她甚至没有通知远在纽约的季远征。
只在医院观察了一天,确认出血减少,b超观察子宫无残留组织后,便坚持出院。
垫上厚厚的夜用加长卫生巾,忍受着小腹残留的隐痛和全身的虚弱,第二天,她苍白的脸上扑了点腮红,挺直脊背,再次出现在了工作岗位上,除了步伐稍缓,言谈决策依旧犀利如常。
季远征身在万里之外,隔着大洋,又如何从她偶尔的只言片语里察觉到异样呢?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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