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背面的小字还没被人发现，叶天一已经站在了新界面的码头边。海风扑面，咸腥味直冲鼻腔，他吸了吸鼻子，转头对林婉儿说：“这地方灵气带盐，有意思。”
赵无极拎着刚买的糖包，一脸无奈：“你真要吃最咸的？系统都警告了。”
“警告才说明有效。”叶天一抬脚往最近的海鲜摊走，“密钥怕咸，说明咸是它的开关。我不碰开关，怎么找门？”
摊主是个光膀子的大汉，腰间别着鱼骨刀，见有人来，咧嘴一笑：“客官想吃什么？蒸蟹、腌虾、醉螺，样样够劲。”
叶天一指了指蒸笼最上层那只裹满酱汁的螃蟹：“就它，加双倍鱼露。”
林婉儿皱眉：“你确定？”
“佛系破解法第二式——以身试法。”叶天一坐下，筷子已经捏在手里，“系统越紧张，我越要吃。它绷不住的时候，就是我插立法条款的机会。”
螃蟹端上来，酱色浓重，热气腾腾。叶天一夹起一块蟹腿肉，蘸了蘸盘底积着的深褐色汤汁，一口咬下。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赵无极手里的糖包差点掉地上：“你没事吧？”
叶天一没答话，猛地灌了一大口旁边摊位顺来的甜豆花，喉结上下滚动，脸憋得通红。系统警报在他脑子里炸开，刺耳尖锐，数据流乱窜，界面疯狂闪烁红色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钠离子冲击！密钥防御机制激活！强制锁定味觉模块！”
叶天一咳了几声，缓过气，咧嘴笑了：“来了来了，我就等你蹦出来。”
他一边嚼着嘴里残留的咸味，一边用筷子蘸着豆花，在桌面上划拉。林婉儿立刻凑近：“你在写什么？”
“《味觉平衡法案》第一条草案。”叶天一头也不抬，“咸度超标时，必须配备中和甜品，否则视为违规操作。”
系统还在尖叫，数据乱码像疯了一样往外冒。林婉儿袖中符纹一闪，指尖轻点桌面，几道淡金色纹路悄然蔓延，稳住暴走的数据流：“我帮你压住干扰，你继续写。”
赵无极刀已出鞘，站在两人身后，目光扫视四周：“有东西靠近。”
几个黑影从码头栈桥下浮出，身形模糊，穿着统一制式的暗色水袍，手里握着细长匕首，刀刃泛着诡异的灰光。他们不说话，只盯着叶天一的方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暗影味觉特工。”林婉儿低声道，“专门破坏感官类法则重构的。”
“来得正好。”叶天一又咬了一口蟹肉，边被咸得龇牙咧嘴边继续写字，“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边吃边立法。”
赵无极没废话，横刀一斩，灵气如浪拍岸，直接把最前面两个特工掀翻进海里。剩下几个反应极快，匕首交错，试图绕后偷袭。赵无极冷笑，刀锋一转，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别让他们近身！”林婉儿提醒，“他们的武器能干扰味觉记忆！”
叶天一充耳不闻，专心对付螃蟹。每吃一口咸的，就灌一口豆花，嘴里动作不停，手上法案条款一条接一条往外蹦。
“第二条：所有餐饮单位必须公示咸度等级，隐瞒者罚款。”
“第三条：顾客有权要求现场调整调味，拒绝者扣信用分。”
“第四条：甜品不得额外收费，违者降级处理。”
系统警报声渐渐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强行植入立法条款……正在评估兼容性……评估失败……重新评估……部分条款通过……正在加载《味觉平衡协议》基础框架……”
初代意识的声音缓缓浮现：“咸是考验，甜是钥匙。你吞得下极端，才配得上调和。”
叶天一咽下最后一口蟹肉，舔了舔嘴唇：“听见没？前辈都发话了，你们系统还挣扎个什么劲？”
系统界面终于稳定下来，红色警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正式文档标题：《味觉平衡法案（试行版）》。下方附带一行小字：创生密钥初步认可，解锁进度51%。
赵无极收刀回鞘，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个特工：“解决了。他们没机会上报。”
林婉儿松了口气：“你这次玩得有点大，差点把自己齁过去。”
“佛系嘛，讲究的就是随缘。”叶天一拍拍肚子，“饿的时候吃饭，渴的时候喝水，咸的时候吃糖——多自然。”
系统弹出新提示：【《味觉平衡协议》已载入本地法则体系，影响范围：海滨修真界全域。后续跨界面感官立法可基于此模板扩展。】
叶天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搞定。下一步去哪儿？”
林婉儿问：“还吃吗？”
“当然。”叶天一笑，“不过下次换个口味。酸的怎么样？听说有个界面的醋能泡兵器，喝一口刀枪不入。”
赵无极叹气：“你这是要把全宇宙的厨房都改造成立法厅？”
“差不多。”叶天一点开传送界面，“密钥喜欢味道，我就用味道喂它。它吃饱了高兴了，权限自然给我。比打架省力多了。”
林婉儿轻笑：“你这思路，确实没人想得到。”
“因为没人像我这么佛。”叶天一勾选随机传送，“别人忙着打打杀杀抢资源，我忙着找好吃的。结果呢？他们抢半天抢不到的东西，我吃顿饭就拿到了。”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情绪稳定，传送冷却缩短。是否立即执行？】
“执行。”叶天一确认。
白光闪过前，他冲赵无极眨眨眼：“记得买糖，下次可能是辣的。”
赵无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糖包塞进了怀里。
三人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空蟹壳和半碗没喝完的豆花。系统悄悄在本地餐饮协会的规章末尾添了一行字：
“甜品区必须常备豆花，规格不得低于中碗——创生密钥补充条例。”
远处，一个没被赵无极砍倒的暗影特工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透，哆哆嗦嗦掏出传讯符：“报告……目标在海滨界……靠吃螃蟹……改了法则……”
符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句：“……采购豆花，立刻。”
特工愣住：“啊？”
“他改了规矩，我们就得遵守。”传讯符里的声音充满疲惫，“不然下次他吃火锅的时候，我们连蘸料都没得选。”
特工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襟，又看了看桌上那碗剩下的豆花，默默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甜的。
他叹了口气，掏出本子记下：“豆花，必备。甜度，适中。备注：别让叶天一知道我们在学他。”
海风依旧咸腥，但码头上的摊贩们谁也没发现，自己手里的调料瓶，悄悄变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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