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在结界入口处,任由洪爷的手下将那副沉重冰凉的禁魔手铐锁在自己手腕上。
当符文隐没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流转的力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闸门封锁,八品的修为此刻与常人无异。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流光闪烁的“镇武结界”之内。
“哼,还‘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俩刚才在那儿卿卿我我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嫌害臊。” 华枬的声音立刻在他脑海里响起,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周平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在心里乐了:“咋了?我们华枬姑娘这是……吃醋了?”
“我呸!” 华枬像是被踩了尾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纯粹看你这副故作深情的样子不顺眼!”
周平一边活动着戴上镣铐的手腕,适应着纯粹依靠肉身的感觉,一边继续在脑中与她交锋:“行行行,你说不顺眼就不顺眼吧。”
“说正事,” 华枬语气一转,“你将哑医易容成老孙头陪你演这出戏,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露馅?”
周平嘿嘿一笑,目光扫过结界外人群中那个依旧有些拘谨的“老孙头”,心中回应:
“风险是有,但不大。那哑医的骨相和老孙头本就有五六分相似,加上我精心弄的面具,足够以假乱真。
更重要的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牌局胜负上,谁会在意一个开牌工具人长什么样?只要他不出声,就穿不了帮。”
“那你就不怕哑医事后出卖你?”
“怕什么?”周平胸有成竹,“我付过报酬了——整整一盒用母菇精心调配的续骨生肌膏。
那可是他梦寐以求都弄不到手的灵药。他要是出卖我,医药祖师爷知道了,都得从坟里爬出来清理门户。”
“幽都?” 华枬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对面的石甲已经不耐烦地发出低吼,用粗大的手指指向他,充满了挑衅。
周平收敛心神,将杂念抛开,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手,在心中对华枬说道:
“自己爬楼吧。现在,先搞定这头蛮牛。”
石甲低吼一声,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迈着让沙地震颤的步伐直冲而来,没有任何花哨,一记直拳轰向周平面门,带起沉闷的风声。
周平不敢硬接,侧身滑步,试图以巧劲化解。
然而,禁魔手铐不仅封锁了修为,似乎也略微影响了他身体的灵活性。
躲避的动作慢了半分,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火辣辣的疼。
“砰!”
石甲另一只拳头紧随而至,重重砸在周平匆忙架起的手臂上。
周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结界光壁上,震得光幕一阵涟漪。
“吼!弱!太弱了!”石甲捶打着胸膛,发出胜利般的咆哮。
观众席瞬间沸腾:
“碾碎他!石甲!”
“我就说嘛,跟磐石蛮牛比力气,找死!”
“阿梅这边没人了吗?派这么个家伙上来?”
阿梅在场外看得心惊肉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华枬(在周平脑中急道):“笨蛋!别跟他拼力量!你的优势是速度和技巧!忘了吗?”
周平咳了两声,从地上爬起,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在心中回应:“知道…但这镣铐比想象中更碍事。”
周平改变了策略,开始利用相对小巧的身形与石甲周旋。
他不再硬碰,而是不断移动,闪避着石甲一次又一次狂暴的扑击和挥拳。
偶尔找到空隙,他会迅捷地贴近,以手肘、膝盖攻击石甲的关节、腰眼等相对脆弱之处。
“噗!”“咚!”
攻击命中,但效果甚微。
石甲的石化皮肤提供了极强的防御,周平的攻击如同挠痒痒,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虫子!你就只会躲吗?!”石甲怒吼,双拳疯狂挥舞,砸得沙地上坑坑洼洼。
观众开始出现不同声音:
“这家伙挺能躲啊!”
“躲有什么用?又破不了防!”
“石甲,抓住他!撕了他!”
高台之上,洪爷看着场内在绝对力量下苦苦支撑的“阿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招了招手,一名心腹手下立刻躬身靠近。
洪爷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去,告诉上面,‘影刺’出现了,在千金台。但……有些不对劲,他的身手,弱了太多。让他们派人来看看。”
“是。”心腹手下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喧嚣的赌厅。
久攻不下的石甲愈发焦躁,他看准周平一次闪避后的落点,巨大的脚掌猛地跺地!
“轰!”
一股强烈的震波传来,让周平身形一个趔趄。
“抓住你了!”石甲狞笑,巨大的手掌如同蒲扇般抓向周平的脑袋!
这一下若是抓实,头颅都会像西瓜般碎裂!
阿梅失声惊呼:“小心!”
华枬(尖叫):“低头!右滚!”
千钧一发之际,周平仿佛早已预料,他非但没有试图稳定身形,反而借着趔趄的势头猛地向前扑倒。
同时,在翻滚的过程中,他的脚后跟如同蝎子摆尾,精准而又狠辣地向上猛地一蹬。
“呃啊——!”
石甲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完全变调的惨嚎。
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双手死死捂住胯下。
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致的痛苦所取代,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轰然跪倒在地,身体蜷缩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整个赌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阴损又有效的反击惊呆了。
周平缓缓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看着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石甲,平静地开口:
“看来,你的石头壳子,也没练到那儿。”
石甲蜷缩在地上,好半天才从那股钻心的剧痛中缓过一口气。
他抬起因痛苦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牛眼,死死瞪着阿衡(周平),从牙缝里挤出怒吼:
“卑鄙!无耻!你……你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阿衡(周平)却浑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洪爷,扬声道:
“洪爷,这招数,咱们这拳场,不允许吗?”
洪爷面无表情,目光扫过痛苦不堪的石甲,又落在阿衡身上,声音平淡,回荡在寂静的场内:
“拳脚无眼,生死由命。踏进这结界,便只有胜负,没有规矩。只要能放倒对手,什么招数……都允许。”
周平闻言,对着石甲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听见了吗,蛮牛?洪爷都发话了。别娘们唧唧的在地上哼哼了,赶紧起来,咱们还没打完呢!”
这轻蔑的态度彻底点燃了石甲的怒火和屈辱,他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嗷嗷怒吼,凭借着一股凶悍之气,竟真的摇摇晃晃,强忍着下身的剧痛,重新站了起来。
虽然他站姿别扭,气势已大不如前,但那双充血的眼睛里,燃烧着要将周平生吞活剥的疯狂。
就在这时,赌厅入口处,一阵微不可察的寒意弥漫开来。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此人极其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
他的面容普通,毫无特色,扔进人堆里瞬间就会忘记。
但唯独那双眼睛——冰冷、空洞,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像是毒蛇的瞳孔。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
他一进来,那冰冷的目光便如同最精准的锁链,瞬间穿透了喧嚣的人群和闪烁的结界,牢牢地钉在了场中“阿衡”的身上。
整个拳场的气氛,因为这不速之客的到来,骤然多了一丝诡谲与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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