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要出战常山侯!”
曹樱的声音清脆如铃,她一双美眸凝视着远处那面“赵”字大旗下的身影,眼中闪烁的不仅是战意,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曹操闻言,眼前几乎一黑。
“胡闹!”
他厉声喝道,额上青筋微现。
“沙场之事岂可儿戏?你当对面是什么人?那是赵信!是当今天下最强战将,无人可与之匹敌,速速退下。”
曹操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女了。曹樱自幼聪慧绝伦,三岁能诵诗,七岁通兵法,十三岁便能与谋士们论天下大势。及至成年,智谋已可与诸葛亮隔空交锋而不落下风。更难得的是,一身武艺得许褚、张合等名将倾囊相授,早已跻身天下顶尖战将之列。
正因如此,她内心那份骄傲,比男子更盛。许昌城中,多少王公子弟欲求一见而不得;天下才俊,能入她眼者寥寥无几。
可赵信岂是寻常男子?
曹操看着远处那个伟岸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这些年来,他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力降十会。
当武力达到某种境界时,真的可以无视一切阴谋诡计。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项羽,如何以少量兵力将刘邦打得节节败退——而赵信,恐怕比项羽还要可怕。
“爷爷不必再说。”
曹樱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今日要战的,就是蜀国常山侯!”
话音未落,她已娇叱一声,策马冲出。漆黑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长刀高高扬起。
曹操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许褚、张合,准备接应。若阿樱有险,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回来。”
“末将领命!”
二将沉声应道,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冲向敌阵的身影。
蜀军阵前,赵信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员从魏军阵中冲出的战将,身姿矫健,气势不凡。但以他多年沙场历练出的眼力,一眼便看出对方是女扮男装——而且,模样恐怕还非同一般。
“曹魏大都督曹樱…”
赵信低声自语,脑海中闪过关于此女的种种传闻。智比诸葛,武匹许褚,曹操最宠爱的孙女,曹魏未来的支柱。
但最让赵信疑惑的,是她手中那柄刀。
那刀造型古朴,刀身厚重,与女子纤细的身形极不相称。更奇怪的是,那刀的样式…竟与自己的青龙偃月刀有七八分相似。
“有点意思。”
赵信嘴角微扬。
曹樱策马至赵信身前十余丈处,勒马停住。她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就那样直愣愣地望着他,美眸一眨不眨。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战场上,五十万人屏息以待。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战马不安的嘶鸣声、铠甲摩擦的金属声,都在这诡异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曹樱的脸渐渐红了。
那不是紧张的红,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羞赧。她咬了下嘴唇,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又被坚定取代。
赵信心中微微一动。若非这一身战甲,眼前这女子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他很快压下这丝杂念——沙场之上,只有敌我。
“来将何故一言不发?”
赵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传遍战场。
“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曹樱仿佛从梦中惊醒,无瑕的俏脸上红晕更盛:“常、常山侯…我是曹樱,魏王之孙。久闻常山侯英勇无双,今日…今日特来请教!”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请教?”
赵信笑了,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回去吧,本将从不对女子出手。”
曹樱摇了摇头,握紧手中长刀:“昔年在此地,我爷爷因未能抓到常山侯而抱憾半生。今日,曹樱想试一试!”
赵信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
笑声如雷,在战场上回荡。
紧接着,蜀军阵中也爆发出震天哄笑。十万将士的笑声汇成洪流,冲击着魏军的士气。
而魏军一方,许褚、张合等老将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无语,他们太清楚赵信的实力了——生擒赵信?这比登天还难!
何为无双?
如果说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的武艺已站在当世巅峰,那么赵信,就是站在云端俯视众生的那个人。天下武将分三等:一流、顶尖、无双。而“无双”这个档次,自始至终只有赵信一人。
昔年群雄并起之时,赵信以一己之力扫平天下名将,硬生生将原本弱小的蜀军势力,拔高到能与魏吴鼎足而立的高度。
若非吴魏联盟,实行坚壁清野之策,恐怕天下早已归蜀。
曹樱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但天才与传奇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韩德就是最好的例子——能与许褚战平的高手,在赵信刀下,走不过一合。
“看在曹公面上,本将不与你计较。”
赵信收起笑容,正色道。
“速速退去,莫要自误。”
他实在不愿与女子动手,赢了也不光彩。
曹樱却仿佛没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战意。下一秒,她娇叱一声,催马前冲!
手中长刀划破空气,带起凄厉呼啸。这一刀势大力沉,直取赵信中门——正是刀法中最基础的力劈华山,但由她使出,竟有开山裂石之势!
“常山侯手下留情!”
远处传来曹操焦急的呼喊。
“孤即刻下令撤兵!万不可伤她!”
曹操真的急了。韩德之死让他心痛,但曹樱若有闪失,那将是毁灭性打击。这不仅因为她是自己最宠爱的孙女,更因为她是曹氏家族未来的希望——在他的眼中,曹真这些宗亲才能不足,根本无法辅佐魏国强大,曹操已将大部分期望寄托在这个孙女身上。
赵信却恍若未闻。
他静静地看着曹樱冲来,直到刀锋临头,才随意抬起青龙偃月刀,向上轻轻一托。
“嘭!”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
曹樱势在必得的一击,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挡住。更可怕的是,从刀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吁——!”
战马悲鸣。
曹樱连人带马被震退五步,握刀的双手虎口发麻,几乎要失去知觉。她惊愕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稳坐马背的身影。
赵信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回去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曹樱咬紧牙关,倔强地摇头。她调转马头,再次冲锋,刀法一变,化为连绵不绝的攻势——刺、削、劈、撩,每一刀都快如闪电,狠如雷霆。
“甚是无趣。”
赵信轻叹。
他单手持刀,随意格挡。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如雨点般密集,曹樱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竟全部被他一只手接下。
转眼间,数十回合已过。
赵信心中暗暗称奇。这女子的武艺,确实已入当世顶尖之列。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以女子之身,竟能将如此沉重的长刀使得这般娴熟。这份天赋,百年难遇。
但他也看出了问题。
曹樱的刀法,走的是大开大合、以力压人的路子。这本无错,但她是女子,天生力量不及男子。与普通武将相比,她力量或许不弱,可面对真正的顶尖高手,这便是致命缺陷。
身为女子,武艺当更重技巧,而眼前的曹樱明显舍本逐末了。
“回去!”
赵信终于失去耐心。他手腕微转,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玄妙弧线,刀背轻轻磕在曹樱的刀身上。
这一磕看似随意,却蕴含着千锤百炼的劲力。
“铛——!”
曹樱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传来,双手剧震,长刀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数圈后,深深插进十丈外的土中。
全场寂静。
曹樱呆立马上,绝美的脸上写满震惊。一双玉手不住颤抖,虎口已渗出血丝。
她自幼习武,天资卓绝。许褚曾赞她十年后天下无敌,张合说她已得刀法真谛。与魏营众将切磋,她从未败过。甚至,她内心隐隐觉得,自己或许已能与天下顶尖战将一战。
直到今天。
直到面对赵信。
她使尽了浑身解数,用遍了毕生所学,可对方…竟然只用了一只手。而且明显未尽全力。
“这就是…无双战将吗?”
曹樱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撼,有敬畏,有不甘,还有一丝…释然?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原来人真的可以强到这种程度。
“看剑!”
倔强再次压倒了一切。曹樱拔出腰间佩剑。
这一剑,快如惊鸿,妙到毫巅。她终于放弃了力量的对拼,转而用出最适合女子的轻灵剑法。
“我说你这女子,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赵信终于有些不耐。他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长剑!
“嘭!”
长剑应声而断。
曹樱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肩膀一紧。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她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天旋地转。
下一刻,曹樱整个人便落到了赵信的怀里。
全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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