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将卧室染上淡淡的金色。清绾站在衣帽间前，难得地为一次非工作出行认真挑选衣物。最终，她选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针织衫，搭配白色休闲短裤，外搭一件米白色的轻薄针织开衫。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将长发扎成清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颈项。
走出卧室时，武朝阳已经在客厅整理背包。他今日穿了一件深灰色的poLo衫和卡其色长裤，看起来清爽利落。看到清绾的装扮，他眼睛亮了亮，但目光落在她裸露的小腿和手臂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宝宝，今天海洋馆室内冷气可能会很足。”他语气温和地提醒，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叠好的浅灰色连帽卫衣外套，质地看起来柔软厚实，“我多带了一件外套，如果你觉得冷就穿上。”
清绾看了看那件明显是男款的外套，又看看自己身上薄薄的开衫，没有拒绝：“好，先放你包里吧。”
九点半，门铃准时响起。赵磊三人站在门外，都是一身适合室内活动的休闲装扮。赵磊今天穿了件印着鲨鱼图案的t恤，看到清绾时眼睛瞪大：“清总！您这身打扮……简直像大学生！”
王鹏推了推眼镜，小声补充：“特别好看。”
李明哲则注意到了武朝阳背包侧袋里露出的那件厚外套，嘴角微扬，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驱车前往北京海洋馆。周末的早晨，通往海洋馆的路上车流渐密。清绾坐在副驾驶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情是难得的轻松。
“听说海洋馆新开了北极动物展区，”李明哲坐在后座分享情报，“有北极狐和企鹅。”
“企鹅！”赵磊立刻兴奋起来，“我最喜欢企鹅了，走路一摇一摆的，特别可爱！”
王鹏小声吐槽：“你上次去动物园还说最喜欢长颈鹿。”
“这不一样！企鹅是海洋生物！”
清绾听着后座三人的斗嘴，忍不住轻笑。武朝阳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眼神也柔和下来。
到达海洋馆停好车，买票入园。因为是周末，馆内游客不少，大多是家庭和年轻情侣。进入馆内，温度果然比外面低了不少，冷气开得很足。清绾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武朝阳立刻注意到，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那件厚外套：“穿上吧，会感冒的。”
清绾犹豫了一下，接过外套。他的外套对她来说明显大了不少，袖子长出一截，衣摆也盖过了短裤的下缘。她穿上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纤细，有种被包裹住的感觉。外套上带着武朝阳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清冽气息，很温暖。
赵磊转头看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被李明哲一把拉走：“看什么看，前面就是鲨鱼馆了！”
一行人首先进入的是鲨鱼馆。昏暗的蓝色灯光下，巨大的水族箱里各种鲨鱼缓缓游弋。虎鲨、护士鲨、黑鳍鲨……它们优雅而充满力量的身姿在水波中若隐若现。清绾站在最大的水族箱前，仰头看着一条柠檬鲨从头顶游过，眼睛亮晶晶的。
武朝阳站在她身侧，没有看鱼，而是看着她被蓝色光影映照的侧脸。水族箱的光在她脸上流动，让她平日里的冷峻柔和了许多，多了几分梦幻感。
“很震撼，对吗？”他低声说。
“嗯。”清绾点头，声音很轻，“它们在这里看起来这么安静，但其实是海洋里的顶级掠食者。”
“就像有些人，”武朝阳意有所指，嘴角微扬，“表面看起来冷静自持，其实……”
他没说完，但清绾听懂了，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赵磊在不远处拿着手机狂拍，还试图拉着王鹏和李明哲自拍。王鹏一脸不情愿地被拽过去，李明哲则笑着配合。
离开鲨鱼馆，进入水母区。这里的光线更加梦幻，一个个圆柱形的水族箱里，各种水母随着灯光变色而舞动。海月水母、彩色水母、发光水母……它们透明柔软的身体在水中一张一合，如同水中盛开的花朵。
“太美了……”清绾轻声感叹，几乎贴在水族箱玻璃上。一只粉色的水母正好游到她面前，触须轻轻摆动。
武朝阳站在她身后，从这个角度，他能从水族箱的倒影里看到两人的身影——她专注地看着水母，而他在看着她。倒影中，他的外套裹着她，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悄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拍下了水族箱倒影中的这一幕。蓝色的光影，梦幻的水母，还有倒影中她微微仰头的侧脸和他凝视的目光。
“朝阳！来帮我们拍个合照！”赵磊在不远处招手。
武朝阳收起手机走过去，接过赵磊的手机。赵磊拉着王鹏和李明哲站在最大的水族箱前，摆出夸张的姿势。武朝阳认真地为他们拍了几张。
“清总，您也一起来吧！”赵磊邀请道。
清绾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武朝阳很自然地站到她身边，赵磊则将手机递给旁边一位游客：“麻烦您帮我们拍张合影，谢谢！”
五个人站成一排，背后是游弋的鱼群。按下快门的瞬间，武朝阳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清绾肩上，清绾也没有躲闪，反而微微向他那边靠了靠。
拍完照，赵磊看着照片嘿嘿笑：“这张我要洗出来放办公桌上！”
继续向前走，来到了海底隧道。这是一条长长的、透明的拱形通道，走在里面就像走在海底，各种鱼类在头顶和两侧游过。光线透过水波投下晃动的光影，美得不真实。
隧道里人比较多，有些拥挤。武朝阳很自然地牵起清绾的手：“跟紧我，别走散了。”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清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完全包裹住。她没有挣脱，反而回握了一下。
隧道中段，一群黄金鲹如风暴般从头顶游过，银色的鱼身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游客们纷纷发出惊叹，清绾也仰头看着，眼睛亮如星辰。
“真美……”她喃喃道。
武朝阳没有看鱼，他在看她眼中映出的那片流动的星空。他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没有你美。”
这句话很轻，几乎被周围的惊叹声淹没，但清绾听到了。她转过头看他，隧道里晃动的蓝色光影在他脸上流动，让他平日里冷静的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她忽然想起在天坛回音壁前，他也是这样，隔着古老的墙壁，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喜欢看她放松的样子。
那一刻，在这个被海水和鱼群包围的隧道里，她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深邃的眼眸和掌心传来的温度。
赵磊三人走在前面，回头看到他们牵着手站在鱼群下，李明哲笑着摇摇头，示意赵磊别去打扰。赵磊做了个“我懂”的手势，拉着王鹏走快了几步。
走出海底隧道，来到白鲸表演馆。表演还有二十分钟开始，观众席已经坐了大半。他们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清绾想脱下外套，武朝阳按住她的手：“表演厅冷气更足，穿着吧。”
果然，表演开始后，冷气从通风口源源不断地送出。清绾穿着他的厚外套，感觉到温暖，而坐在她身边的武朝阳只穿着短袖，手臂上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
她注意到了，悄悄将外套脱下一半，往他那边靠了靠，用外套的一侧盖住他的手臂。
武朝阳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涌上暖意。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从外套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表演很精彩，白鲸聪明可爱，与驯养员的互动引得观众阵阵掌声。当白鲸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时，清绾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像个小女孩一样惊喜。
武朝阳侧头看她，看到她眼中纯粹的快乐，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想，以后要多带她出来，多看看她这样放松开心的样子。
表演结束，他们来到最后一个展区——新开的北极动物展区。这里的温度明显更低，玻璃幕墙后是仿极地的环境。几只北极狐在雪地上嬉戏，它们的毛色纯白如雪，眼睛像黑色的宝石。
而最吸引人的是企鹅区。玻璃幕墙后是仿南极的环境，有假山、水池和“积雪”。十几只帝企鹅和王企鹅在区域内活动，有的在水里快速游动，有的在岸上摇摇摆摆地走路，还有的静静站着，像是在思考人生。
“太可爱了！”赵磊兴奋地凑近玻璃，几乎把脸贴上去。
清绾也站在玻璃前，看着一只小企鹅笨拙地跟在父母身后，眼睛亮亮的。这里温度确实低，她庆幸自己还穿着武朝阳的外套。
武朝阳站在她身后，看她专注地看着企鹅，马尾辫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悄悄伸手，帮她将外套的帽子戴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她。
清绾感觉到头上的动静，转头看他。帽子有些大，盖住了她部分视线，她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格外柔软。
武朝阳忍不住笑了，伸手帮她调整了一下帽子：“这样暖和些。”
“嗯。”清绾应了一声，没有摘掉帽子，转回去继续看企鹅。
离开企鹅区时，清绾终于觉得有些热了，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武朝阳：“谢谢，暖和多了。”
武朝阳接过外套，很自然地搭在手臂上。外套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气。
从海洋馆出来已是下午三点。阳光正好，温度适宜。一行人找了家附近的咖啡馆休息。清绾点了热可可，武朝阳要了美式咖啡，赵磊三人则点了各种冰饮。
“今天玩得太开心了！”赵磊吸着冰沙，“清总，您最喜欢哪个展区？”
清绾捧着热可可，想了想：“水母区吧，很梦幻。还有企鹅，很可爱。”
“我就知道！企鹅最棒了！”赵磊得意地说。
王鹏小声说：“你刚才在鲨鱼馆也说鲨鱼最棒。”
“那不一样！”
看着两人斗嘴，清绾忍不住笑。武朝阳坐在她身边，将她的热可可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心烫。”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李明哲看在眼里，和赵磊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笑了。
休息过后，赵磊提议去吃晚饭，清绾却摇了摇头：“今天有点累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你们可以去，我请客。”
“别别别，清总，我们也差不多了。”李明哲立刻说，“朝阳，你送清总回去。”
回程的车上，清绾靠在椅背上，有些困倦。武朝阳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调低了音乐音量。
“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他说。
“嗯。”清绾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等红灯时，武朝阳侧过头看她。她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微抿着。他伸手，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触碰珍贵易碎的瓷器。
清绾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无意识地往他手的方向蹭了蹭，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武朝阳的心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想，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一切——她放松的样子，她开心的笑容，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时，清绾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到了？”
“嗯。”武朝阳停好车，帮她解开安全带，“回家再睡。”
回到家，清绾换了家居服，倒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武朝阳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今天开心吗？”他坐在沙发边，帮她按摩着小腿——今天走了不少路。
“很开心。”清绾闭着眼，声音带着满足的慵懒，“你的朋友们……很会玩。”
“他们就是闹腾。”武朝阳语气无奈，但带着笑意，“不过你能喜欢，他们也很高兴。”
清绾睁开眼看他：“那你呢？你今天开心吗？”
武朝阳停下按摩的手，俯身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最开心的，是看到你开心。”
清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一天的欢乐与疲惫，还有深深的情感。良久，两人才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织。
“下周，”清绾轻声说，“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好。”武朝阳吻了吻她的额头，“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可以。”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而在这个温暖的家里，两人依偎在沙发上，分享着这一天的美好记忆。那些蔚蓝深处的游鱼、梦幻的水母、可爱的企鹅，还有掌心始终不变的温暖，都成了这个周末最珍贵的注脚。
窗外夜色渐深，而室内的温暖，才刚刚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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