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暗格还在震。
那片蝶翼残片翻了个面，背面三个蚀刻字清晰可见：上线成功。
楚明舒没动。她站在舞台中央，手指悬在储物囊按钮上方，指尖离金属壳还差一毫米。她知道，有人正通过某个隐藏通道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秦无绝的人，或者更糟，是他本人。
但她不怕了。
上一次被质疑是妖术，她解释原理、放测试视频、拿数据说话。这次她不解释了。
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什么叫“命运预知”。
她按下按钮。
《命运之弦》瞬间亮起，光流从衣领蔓延到袖口，像星河顺着经络奔涌。这一次没有旋律，只有节奏——一种低频震动，能让人胸口发麻的频率。观众席前排的小孩下意识捂住耳朵，又松开，眼神变得好奇。
她闭眼三秒。
再睁眼时，目光直接锁定了前排那个低头看手机的小女孩。
“你刚才在想，妈妈答应今天陪你过生日，但她还没来。”
全场静了一瞬。
小女孩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很大。
楚明舒继续说：“你手机里刚收到一条未读消息，是她发的：‘宝贝，堵车了，再等十分钟，蛋糕马上就到。’”
话音落下的同时——
叮！
小女孩手机屏幕亮了。
正是那条消息。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有人站了起来，有人举起直播镜头对准小女孩。后排一个大叔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楚明舒没停。
她转向左侧中年男子，他正无意识地摩挲左手婚戒，呼吸比常人急促。
“您心跳比平均快12次。您在担心体检报告的结果。”
男人身体一僵。
“但我想告诉您——三天后医院会来电，指标正常。”
男人嘴唇抖了一下，手停在戒指上，没再动。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她第三次开口，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
“后排那位戴助听器的老先生，您听不清掌声，但能感觉到地板的震动。”
老人缓缓抬头。
“这种频率……和六十年前您参军那天阅兵式的脚步声一样。”
老人慢慢摘下助听器，仰头望着她，眼角有水光闪过。
没人说话。
下一秒，掌声炸开。
不是礼貌性的鼓掌，是站起来的那种，是有人边拍手边抹眼泪的那种。前排戴眼镜的女孩直接把直播镜头转了一圈，对着四周喊：“你们看到了吗？真的看到了！她不是猜的，是知道！”
旁边男孩也举着手喊：“我刚才心里想吃冰淇淋，她怎么不说这个！”
他妈妈笑着拍他脑袋：“人家又不是许愿池。”
楚明舒站在原地，光纹在衣服上缓缓流动，像呼吸一样稳定。她没笑，也没激动，只是看着台下，声音平静。
“这不是魔法，也不是洗脑。”
“这是设计——对人心的理解，对未来的计算，对命运的温柔触碰。”
她顿了顿，心声不受控制地传遍全场：
“设计，能改变命运。”
这句话没有经过扩音器，却比任何广播都清晰。
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觉得像是对自己说的。
前排小女孩忽然举手：“姐姐，你能看到我明天考试会不会及格吗？”
楚明舒笑了：“不行。但我能告诉你，你复习到凌晨两点的样子，已经决定了答案。”
全场哄笑。
笑声里带着轻松，也带着信服。
萧沉舟站在台侧，双手抱胸，玉核桃在他掌心缓缓转动。他一直盯着楚明舒，眼神从警惕变成放松，最后变成一种极淡的笑意。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那是他唯一的情绪外露。
他知道，这一刻，她不再需要任何人撑腰。
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这场决赛，也不再是比赛。
是一场宣告。
后台大屏依旧黑着，主控系统没恢复，官方认证也没下来。
但没关系了。
观众自发录视频，发弹幕，刷话题。
#楚明舒预言成真# 瞬间冲上热搜第一。
有人扒出她之前所有作品的时间线，发现每一次“巧合”的突破，都在解决现实问题。
有人贴出《万界霓裳》的文化共情数据，证明情绪响应真实存在。
还有人对比夜枭沙盘推演模型和她这次的预测逻辑，发现算法高度吻合。
质疑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屏的“破防了”“她懂我”“这不叫操控，这叫被看见”。
楚明舒没看手机，也没去查数据。
她只是抬起手，再次触碰储物囊按钮。
《命运之弦》的光纹开始收敛，节奏变慢，像潮水退去。
但她没关掉能源核心。
她在等。
干扰贴纸还在发烫，热度比刚才更明显。
监听信号没断，反而增强了。
她知道，幕后之人正在接收这一切。
她也知道，他们一定在分析她的能力来源。
但她不在乎。
她反而把数据流调成了“加密直播模式”，所有信息实时上传，但路径层层嵌套，解码需要密钥。
而密钥，藏在她昨天吐槽系统太卡时生成的命运书签批注里。
换句话说——
想破解她？
先读懂她的毒舌。
她低头看了眼储物囊，嘴角微扬。
行啊，那就看看谁的脑子转得快。
台下掌声渐渐平息，但气氛没冷。
很多人还站着，举着手机录像，舍不得走。
有个小男孩挤到前排，仰头问：“姐姐，我能摸一下你的衣服吗？”
楚明舒弯腰，把袖口递过去。
男孩伸手碰了碰那道发光的纹路，眼睛一下子睁大：“它在跳！像心跳一样！”
他妈妈也凑过来，轻声问：“这真的是根据大家的情绪来的？”
楚明舒点头：“每个人的心跳、呼吸、体温变化，都会影响它的亮度和节奏。”
“所以它现在这么亮，是因为大家都很开心？”
“不只是开心。”
“是被理解的感觉。”
女人眼眶忽然红了。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抱住儿子，把脸埋了一瞬。
楚明舒直起身，环顾四周。
她看到有人在擦眼泪，有人在跟朋友激动讨论，还有人对着镜头喊：“我刚才真的想起了我爸！”
她看到前排小女孩抱着妈妈的手臂，手机早就收起来了。
她看到中年男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长舒一口气。
她看到那位老者坐在那里，闭着眼，脸上有久违的平静。
她没再说话。
只是抬手，轻轻拉了一下领口内侧的隐形拉链。
咔的一声，透明面板弹出，悬浮空中。
【心跳均值：76】
【呼吸频率：15次\/分钟】
【情绪倾向：平静→感动占比89.2%】
“这就是你们刚才的状态。”
“不是被操控，是被理解。”
她关掉面板，收进衣领。
“设计不是用来吓人的。”
“是用来照亮的。”
台侧，萧沉舟终于动了。
他走上前两步，停在舞台边缘，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她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你们只需要记住，这一刻。”
他看向楚明舒，眼神认真。
“我早就知道，你会做到。”
楚明舒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煽情的对视。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有一种东西，在这一刻完成了交接。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选手。
她是规则的改写者。
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响。
有人开始喊她的名字。
“楚明舒！楚明舒！”
声音从一个角落扩散到整个场馆。
直播镜头扫过人群，全是激动的脸。
楚明舒站在光中央，衣服上的纹路微微闪烁，没完全熄灭。
她没退场，也没宣布结束。
她只是抬起手，准备关闭能源核心。
就在她指尖触到按钮的瞬间——
鞋底暗格突然震动。
那片卡在地板缝里的蝶翼残片，自己动了一下。
它原本是正面朝上。
现在，翻了个面。
背面露出新的三个微型蚀刻字：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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