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分道扬镳,各归其国
京郊百里外的落霞坡,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昨夜一场激战,四辆马车组成的队伍遭到了十二名黑衣高手的伏击。那些人身手诡异,招招致命,显然不是普通的山匪流寇。上官文韬左肩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司马玉宸的右臂也挂了彩,夏侯灏轩腿上中了一箭,澹台弘毅则是背后挨了一掌,内息紊乱。
所幸四女皆非寻常闺秀——空言静的刀法凌厉精准,韩雪澜的暗器神出鬼没,江怀柔以柔克刚的卸力之法,岑溪微精妙的阵法配合,加上四兄弟穿越后苦练的保命功夫与系统赋予的急智,这才在付出不小代价后击退了来敌。
“天外天…”上官文韬咬着牙,任由空言静为他重新包扎伤口,“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与江湖上任何门派都不同。子书姑娘提过这个组织,看来她所言非虚。”
司马玉宸靠在一棵古树下,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十二个人,配合默契,进退有度。若非灏轩那不要命的‘犯贱’打法扰乱了他们的阵型,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被点名的夏侯灏轩正龇牙咧嘴地让江怀柔拔箭,闻言嘿嘿一笑:“系统提示‘犯贱可短暂混乱对手五感’,我不过是把积分全押上了。可惜现在积分清零,下次可没这好运气了。”
箭矢被猛地拔出,带出一蓬血花,夏侯灏轩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是强撑着没叫出声。江怀柔眼圈微红,手上动作却利落干净,金疮药粉撒上,白布层层缠绕。
“忍着点。”她低声道,声音有些发颤。
澹台弘毅盘膝调息,岑溪微将双掌贴在他背上,以内力助他理顺紊乱的真气。良久,澹台弘毅吐出一口浊血,脸色好转些许。
“装逼系统提示我,”他苦笑道,“刚才那一掌若再重三分,我就直接去见阎王了。看来咱们的‘主角光环’也不是万能的。”
天色渐明,晨雾在山林间弥漫。
八人围坐在临时生起的篝火旁,气氛凝重。昨夜那一战,让他们彻底明白了前路的凶险——这还只是第一波伏击,距离各自皇朝边境,至少还有千里之遥。
“不能一起走了。”上官文韬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冷静,“目标太大,容易被人一网打尽。而且…”他顿了顿,“各自皇朝的局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从怀中取出四封密函——那是昨夜战斗前,剑皇朝密使冒险送来的。密函以特殊火漆封缄,分别写着四人的名字。
“剑皇朝女君南宫柳汐暗中派人送来的,”上官文韬解释道,“她说,我们离京后半个时辰,京城就封锁了,有不明势力在追查我们的去向。这些密函里,有她掌握的关于我们各自皇朝的最新情报。”
四人各自拆阅。
上官文韬的眉头越皱越紧。刀剑神域亲王——他这具身体的父亲——三日前突然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朝局被权臣司徒宏与几位兄弟把持,甚至有传言说,几位世子正在暗中集结兵马,一旦亲王薨逝,立即就会爆发内乱。
“父王病重…”上官文韬喃喃道,“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司马玉宸看完密函,冷笑一声:“紫禁皇朝倒是没人生病,但外戚专权,宦官干政,我那名义上的母皇慕容妙唯被架空得厉害。韩家作为清流之首,正被多方打压…雪澜,你父亲韩相怕是处境艰难。”
韩雪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离家前父亲就嘱咐我,若有机会,劝你早日归国。他说…玉宸虽表面纨绔,但心思通透,或有转圜之机。”
司马玉宸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夏侯灏轩的密函内容最是直接——阳离皇朝七位皇子,如今已死了两个,残了一个,剩下的四个正斗得你死我活。国君呼延晏泽态度暧昧,似乎在观望哪一方能笑到最后。而夏侯灏轩这位“纨绔质子”,在各方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甚至可能是最先被清除的对象。
“好家伙,”夏侯灏轩咂咂嘴,“我这回去不是送死吗?不过…”他看向江怀柔,难得正经起来,“怀柔,你们江家是文官清流,本不该卷入夺嫡之争。这次跟我回去,恐怕…”
江怀柔摇摇头,温柔却坚定:“既已许你,自当同往。江家虽不涉党争,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何况,”她微微一笑,“我父亲说过,几位皇子中,唯有你…最不像皇子,反倒可能有一线生机。”
澹台弘毅的密函则透露出另一种危机——乾坤皇朝边境告急,北境三城遭“马匪”袭击,守将战死,百姓流离。但朝中老将大多被调离,新提拔的将领又经验不足。国君慕容书翰似乎有意考验这位“突然开窍”的质子,密函中隐晦提及,若澹台弘毅能解边境之危,或可重获重用。
“这是要我上战场啊。”澹台弘毅叹了口气,“不过也好,战场之上,军功最实。只是溪微…”他看向身旁才女,“你跟我去边境,太过危险。”
岑溪微整理着方才布阵时散乱的发丝,平静道:“我祖父曾任兵部尚书,我自幼研读兵书阵法,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何况,”她抬眼,目光清澈,“你若战死,我亦不独活。”
这话说得平淡,却让澹台弘毅心头一震。
四对情侣,四封密函,四种截然不同的危局。
“分头行动吧。”司马玉宸最终拍板,“各自回国,应对各自的难题。但我们必须保持联系——每月十五,通过‘暗雀’传递消息。”
“暗雀”是四人在京城时秘密建立的情报网络,以醉仙楼为枢纽,驯养了一批经过特殊训练的夜雀,能在夜间飞行千里传递密信。这是他们穿越后,结合现代通信理念与这世界的驯兽之术,捣鼓出的成果。
“好。”上官文韬点头,“但我建议,我们不必同时出发。文韬往东去刀剑神域,路最近,可先走。玉宸往北回紫禁,稍晚半日出发。灏轩往西向阳离,再晚半日。弘毅往西北赴乾坤,最后出发。这样可分散追兵注意力。”
“沿途留下记号,”夏侯灏轩补充道,“若有人遇险,其他人可根据记号判断方位,设法救援——虽然未必赶得及,但总好过完全失联。”
澹台弘毅从怀中取出四枚玉佩——那是他们在秘境中所得,四玉同源,在一定距离内能相互感应温度变化。
“贴身佩戴,”他将玉佩分给三人,“若玉佩突然发烫,表示佩戴者遭遇生命危险,内力激荡引发共鸣。虽然感应范围只有百里,但聊胜于无。”
计划已定,接下来便是分离的时刻。
空言静默默为上官文韬整理行装,将金疮药、解毒丸、干粮、水囊一一检查。她动作细致,仿佛要将所有担忧都压在这重复的检查中。
“言静,”上官文韬轻唤她的名字,“此去刀剑神域,凶险难测。你本不必…”
“我答应过你,”空言静打断他,抬起清冷的眸子,“刀山火海,生死相随。何况,”她顿了顿,“我母亲出身刀剑神域隐世宗门‘寂月宗’,在域内有些人脉。或许能帮到你。”
上官文韬心中一动,想起空言静曾透露的身世——她母亲是寂月宗上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因爱上来自剑皇朝的父亲而脱离宗门,隐姓埋名。这件事在刀剑神域高层并非秘密,或许真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另一边,韩雪澜正在司马玉宸掌心画着什么。
“这是紫禁皇朝宫中密道的简图,”她低声道,“我幼时曾随母亲入宫,偶然记下的。虽然未必准确,但关键时刻或可逃生。”
司马玉宸凝视着她:“雪澜,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那你便活着回来,”韩雪澜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好好报答我。”
夏侯灏轩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他正嬉皮笑脸地往江怀柔手里塞各种瓶瓶罐罐。
“这是痒痒粉,撒出去能让敌人痒上三个时辰…这是笑不停散,吸入后大笑不止…这是臭气丸,砸碎了臭不可闻,适合逃跑时用…”
江怀柔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不能准备些正经的毒药暗器?”
“诶,这你就不懂了,”夏侯灏轩正色道,“毒药暗器别人会防备,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他们想都想不到,效果反而更好。再说了,”他凑近些,压低声音,“真到了要下毒杀人的地步,那说明咱们已经山穷水尽了。这些玩意儿,主要是为了制造混乱,争取逃命机会。”
江怀柔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软不敢下杀手,特意准备了这些不致命却有效的东西。
澹台弘毅和岑溪微的告别最为安静。两人并肩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层峦叠嶂。
“溪微,我记得你说过,最想去西北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澹台弘毅轻声道,“这次去边境,正好路过一些塞外风光。只是…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时机。”
岑溪微摇摇头:“风光在心不在眼。能与你看同一片天,走同一条路,便是最好的风景。”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我昨夜根据星象推演的北境气象图,未来三个月,北境将有三次大风雪,时间地点都标明了。用得好,可抵千军万马。”
澹台弘毅郑重接过,深深看了她一眼:“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晨光彻底驱散了薄雾。
上官文韬与空言静率先出发。两人只带了一匹快马,轻装简行。上官文韬翻身上马,伸手将空言静拉上马背,坐在他身前。
“诸位,”他抱拳环视,“保重。”
“保重。”三人同时回礼。
马蹄声起,向东而去,很快消失在林间小径。
两个时辰后,司马玉宸与韩雪澜向北出发。他们扮作一对回娘家探亲的商人夫妇,马车普通,行装简陋,毫不惹眼。
“记住,”司马玉宸临走前叮嘱,“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每月十五,暗雀传书。”
夏侯灏轩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可比你们惜命多了。”
又两个时辰,夏侯灏轩与江怀柔向西行去。夏侯灏轩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身破旧衣衫,脸上还抹了灰,活脱脱一个落魄书生模样。江怀柔则换上粗布衣裙,发髻简单,不施粉黛,却依然难掩清丽。
“走啦走啦,”夏侯灏轩挥挥手,“等老子回来,请你们喝阳离最好的‘烈火烧’!”
最后出发的是澹台弘毅与岑溪微。他们选择了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混入一支商队。这支商队正要前往西北边境贸易,澹台弘毅以重金买通了商队首领,两人伪装成商队账房先生和他的妻子。
暮色四合时,四路人马都已消失在各自的方向。
落霞坡重归寂静,只有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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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文韬与空言静日夜兼程,七日后进入刀剑神域境内。
刀剑神域地处东境,多山多谷,民风彪悍,以武为尊。这里的城池不像剑皇朝那般繁华精致,却自有一股粗犷豪迈之气。街道上随处可见佩刀带剑的武者,茶馆酒肆里谈论的多是武功招式、江湖恩怨。
“先找地方落脚,”上官文韬低声道,“打听清楚亲王府的情况。”
两人在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空言静换了身本地女子常见的装束,以面纱遮脸,出去打探消息。上官文韬则在房中研究密函中附带的亲王府地图——这是南宫柳汐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标注了王府的守卫分布、密道位置等机密信息。
傍晚时分,空言静带回消息。
“情况不妙,”她神色凝重,“亲王已昏迷五日,太医诊断不出病因。目前王府由司徒宏大人暂代政务,但三位世子——你的大哥上官文渊、三弟上官文浩、五弟上官文涛——各自拉拢了一批朝臣武将,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我这位‘纨绔二世子’呢?”上官文韬自嘲道,“在他们眼中,恐怕连对手都算不上吧?”
空言静点头:“确实如此。城中传闻,二世子仍在剑皇朝醉生梦死,根本不知家中变故。甚至有传言说…你已死在归国路上。”
上官文韬眼中寒光一闪:“倒是省事了,正好暗中行事。言静,你说你母亲出自寂月宗,如今宗门内可有能联系上的人?”
空言静沉默片刻:“母亲离宗时,与宗门闹得很不愉快。但…她曾提过,宗门大长老月无痕是她的师叔,为人正直,或许可以一试。只是寂月宗隐居于‘寂月谷’,距此有三日路程,且谷外有阵法守护,外人难入。”
“再难也要试,”上官文韬下定决心,“父王昏迷得蹊跷,王府内必有内鬼。若不能尽快查明真相,恐怕父王性命难保。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寂月宗求援,我潜入王府探查。”
空言静皱眉:“你一人太危险。”
“放心,”上官文韬微微一笑,“别忘了,我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最擅长的是‘夺笋’——夺人优势,损人利己。王府的情况越复杂,对我反而越有利。”
当夜,上官文韬换上一身夜行衣,凭借地图和穿越后苦练的轻功,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亲王府。
王府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上官文韬发现,这些守卫的分布颇有玄机——明面上的守卫多是司徒宏的人,暗处的眼线则分属三位世子。三方互相监视,反倒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给了他这个“局外人”可乘之隙。
他按照地图指引,找到了通往父亲寝殿的密道入口——位于后花园假山之下。密道内阴暗潮湿,显然多年未用。上官文韬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前行。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他来到了密道尽头。推开头顶的暗板,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偏殿——正是父亲寝殿的隔壁。
殿外传来说话声。
“太医,父王今日如何?”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
“回三世子,亲王殿下脉象平稳,但神识不醒,老夫实在…实在查不出病因啊。”老太医的声音惶恐。
“废物!”另一人喝道,声音粗豪,“五日前还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不醒,定是有人下毒!大哥,你掌管府内事务,难道就没发现异常?”
这应该是五弟上官文涛。而被称作大哥的上官文渊,声音沉稳得多:“五弟稍安勿躁。父王昏迷后,我已命人封存了所有饮食器具,请了三位太医会诊,都说是突发恶疾,并非中毒。”
“突发恶疾?”上官文涛冷笑,“父王自幼习武,身体强健,怎会突然恶疾?我看就是有人图谋不轨!”
“五弟此言,是在怀疑我了?”上官文渊声音转冷。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三弟上官文浩赶紧打圆场:“大哥五弟都少说两句。当务之急是治好父王。我已派人去‘药王谷’请神医,不日即到。在此之前,我们兄弟当同心协力,稳住朝局才是。”
殿内陷入短暂沉默。
上官文韬在暗处听得心惊。三位兄弟的对话,表面关心父王,实则各怀心思。大哥掌控局面,想维持现状;五弟急躁多疑,想找出“真凶”;三弟居中调和,却也不忘展示自己的人脉——能请动药王谷神医,这可不是普通世子能做到的。
父王昏迷,恐怕真不是意外。
他耐心等待,直到三位世子陆续离开,太医也退下休息,寝殿内只剩下两名侍女值守。已是子夜时分,侍女开始打瞌睡。
上官文韬悄无声息地潜进寝殿。
烛光昏暗,父亲上官烈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但上官文韬靠近时,系统突然发出微弱提示: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疑似‘摄魂术’残留痕迹。是否消耗积分进行深度扫描?】
摄魂术?
上官文韬心中一凛。这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邪门功法,能控制人心神,甚至让人陷入永久昏迷。但修炼此术要求极高,且为正道所不齿,会是谁对父王下手?
他选择消耗积分——虽然所剩不多,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深度扫描中…检测到‘锁魂针’一枚,位于后脑‘风府穴’下三分处。此针细如牛毛,以特殊手法打入,可封人神魂而不伤肉身。施术者需有‘以气御针’之境,且熟知人体经脉穴位。】
锁魂针!
上官文韬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比摄魂术更阴毒的手段,针入脑而不见伤口,寻常太医根本查不出来。若非他有系统,父王恐怕真要昏迷至死了。
但问题来了——谁会这种阴毒手法?又有谁能接近父王,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施针?
他想起刚才三位兄弟的对话。大哥上官文渊掌管府内事务,最有条件下手。但大哥若真想害父王,为何不直接下毒或刺杀,而要使用这种难以追查的手段?难道…他不想让父王死,只是想让他暂时昏迷?
正思索间,殿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上官文韬闪身躲到屏风后,屏息凝神。
来人是个中年文士,穿着司徒宏府上的服饰。他走到床前,仔细观察了亲王一会儿,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准备喂入亲王口中。
“住手!”上官文韬低声喝道,从屏风后闪出。
那文士大惊,手中药丸落地,转身就要逃跑。上官文韬岂容他走,一招擒拿手扣住他肩膀。文士竟也有武功在身,反手一掌拍来,掌风凌厉。
两人在寝殿内悄无声息地过了几招。文士武功不弱,但上官文韬穿越后苦练的搏击技巧配合系统辅助,终于在三招后制住了他,捂住他的嘴,拖到角落。
“说,你是谁派来的?刚才那是什么药?”上官文韬低喝。
文士眼中闪过惊惧,却不开口。
上官文韬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这是空言静留给他的,寂月宗特有的“问心针”,刺入特定穴位,能让人在剧痛中吐露真话。
针尖刚触及皮肤,文士就崩溃了。
“是…是司徒大人…”他颤抖着说,“让我每隔三日给亲王服一粒‘续命丹’,保住亲王性命,但不能让他醒来…”
“为何?”
“小的不知…只听说,亲王若突然薨逝,三位世子必会立即开战,朝局大乱,司徒大人难以掌控。但若亲王一直昏迷,三位世子互相牵制,司徒大人便可居中调和,慢慢收拢权力…”
上官文韬心中寒意陡升。好一个司徒宏!表面忠心耿耿,代主理政,实则想将刀剑神域慢慢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锁魂针是谁下的?”他追问。
“这…小的真不知。我来时,亲王已昏迷了…”
看来施针者另有其人。上官文韬将文士打晕,捆好塞到床下。然后他回到父亲床前,看着那枚系统标注出的锁魂针位置,陷入沉思。
以他现在的功力,强行取针风险极大,可能伤及父亲大脑。必须找高手相助。
寂月宗…希望空言静能顺利求援。
他最后看了父亲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出寝殿,按原路返回客栈。
等待空言静归来的这三日,上官文韬没有闲着。他利用系统能力,在城中暗中调查司徒宏的势力网络。
【夺笋系统提示:发现司徒宏与‘血刀门’暗中往来证据。是否消耗积分获取详细情报?】
血刀门?这不是江湖上恶名昭着的邪派吗?司徒宏一个朝堂重臣,怎么会和江湖邪派勾结?
上官文韬选择兑换情报。积分再次见底,但换来的信息让他震惊——司徒宏不仅与血刀门有往来,还通过血刀门,与一个神秘组织“天外天”搭上了线!
密函中显示,司徒宏承诺,一旦掌控刀剑神域,将开放境内三处矿脉给天外天开采,并允许天外天在境内设立分坛。作为交换,天外天将协助他清除政敌,稳固权力。
“好大的胃口…”上官文韬喃喃道。司徒宏这是要引狼入室啊。
第三日黄昏,空言静终于回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白发老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
“这位是寂月宗大长老,月无痕前辈。”空言静介绍道。
月无痕打量着上官文韬,淡淡道:“静儿说,你能救烈儿?老身倒要看看,一个传闻中的纨绔世子,有何本事。”
上官文韬不卑不亢地行礼:“前辈,晚辈确有救父之法,但需前辈相助。”他将锁魂针之事和盘托出。
月无痕听完,眼中闪过讶色:“锁魂针…这是失传已久的邪术。施针者至少要有三十年精纯内力,且精通医理。江湖上会此术者,不出三人。”
“前辈可知是哪三人?”
“药王谷前任谷主‘鬼医’薛慕华,二十年前已去世。西域魔教长老‘摄魂手’赫连铁,十五年前被正道围剿,生死不明。还有一人…”月无痕顿了顿,“是我的师妹,月无情。”
空言静惊呼:“师叔?她不是三十年前就…”
“失踪了,”月无痕叹息,“当年她痴迷邪术,被师父逐出师门,自此下落不明。若真是她出手…”她看向上官文韬,眼神复杂,“那此事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上官文韬心中一沉。月无情,司徒宏,天外天…这几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当务之急是先救醒父王,”他稳了稳心神,“前辈能否助我取针?”
月无痕点头:“锁魂针难取,但并非无解。我寂月宗有一门‘引针诀’,配合特殊磁石,可将细针引出而不伤经脉。只是施术时需绝对安静,不能有丝毫干扰。”
“我会安排好。”上官文韬眼中闪过决然。
当夜,月无痕潜入王府。上官文韬则调动了这些日子暗中联络上的、对司徒宏不满的一些王府旧部,在寝殿周围布防。
取针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月无痕盘坐床前,双手虚按亲王头部,内力如丝如缕,缓缓渗入。上官文韬守在门外,手心全是汗。
终于,一声轻响,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亲王后脑激射而出,被月无痕用磁石吸附。
亲王上官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
“父王!”上官文韬冲进殿内。
上官烈看向儿子,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清明:“文韬…你回来了?”他挣扎着要坐起,却因久卧虚弱,又倒了下去。
“父王莫急,”上官文韬扶住他,“您昏迷多日,需要静养。”
上官烈摇摇头,眼中闪过厉色:“昏迷…是了,那日司徒宏送来一碗参汤,我饮后不久便意识模糊…是他!”
果然是司徒宏!
“父王,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上官文韬冷静分析,“司徒宏掌控了王府大半守卫,朝中也有不少党羽。若贸然动手,恐生变乱。况且…”他压低声音,“他与天外天有勾结。”
上官烈震惊:“天外天?那个传说中的域外邪教?”
“正是。所以我们必须徐徐图之。”上官文韬将这几日调查的情况一一禀报。
上官烈听完,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我儿…你变了。从前的你,断不会有如此心思谋略。”
上官文韬心中一紧,不知如何回答。
上官烈却摆摆手:“无论你经历了什么,能成长至此,为父欣慰。接下来的事…就按你的想法办吧。不过,”他目光炯炯,“司徒宏必须尽快除掉。此人野心太大,留不得。”
“孩儿明白。”
父子二人商议至天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接下来半个月,上官文韬在暗中迅速行动。他通过空言静的寂月宗关系,联络上了几位对司徒宏不满的军中将领。又利用系统能力,找到了司徒宏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的罪证。
同时,他让父亲继续“昏迷”,麻痹司徒宏。自己则伪装成游手好闲的纨绔世子,整日流连酒楼赌坊,做出对朝政毫不关心的样子。
司徒宏果然中计,对这个突然归来的二世子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些轻视——不过是个贪图享乐的废物罢了,成不了气候。
然而,就在司徒宏准备进一步收拢权力时,变故突生。
这日朝会,久未露面的亲王上官烈突然出现在大殿上,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矍铄,不似久病之人。
“本王昏迷期间,有劳司徒大人代政了。”上官烈淡淡道。
司徒宏心中大惊,面上却强作镇定:“王爷康复,乃刀剑神域之福。下臣只是尽本分而已。”
“好一个本分,”上官烈冷笑,“那本王倒要问问,你私自调动边境守军三万至王城附近,是何本分?你与血刀门暗中交易,贩卖军械,是何本分?你私通天外天,许诺割让矿脉,又是何本分?”
每问一句,司徒宏脸色就白一分。
“王爷…这是诬陷!”他强辩道。
“诬陷?”上官烈一挥手,“带上来!”
几名将领押着几个人上殿——有司徒宏的心腹管家,有血刀门的联络人,还有从天外天俘虏的探子。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
朝堂哗然。
司徒宏见大势已去,突然暴起,一掌拍向上官烈!他隐藏多年的武功此时尽显,掌风凌厉,竟是宗师级高手!
但一道身影更快——上官文韬从旁闪出,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掌。
“噗!”上官文韬吐血倒退,但司徒宏也脸色一变,感到内力如泥牛入海,竟被对方诡异功法化解了大半。
就在这瞬间,月无痕从殿顶飘然而下,一指封住了司徒宏周身大穴。
“锁魂针的手法,果然是你传给他的,”月无痕冷冷看着司徒宏身后的一个黑袍人——那人在混乱中一直隐藏气息,此时被逼现身。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而妖艳的女人的脸。
“师姐,好久不见。”月无情轻笑。
原来,司徒宏的锁魂针之术,正是月无情所授。两人早有勾结,图谋刀剑神域已久。
一场大战在殿内爆发。月无痕对月无情,上官烈亲自出手对付司徒宏,上官文韬则率众清除司徒宏的党羽。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月无痕以精纯的寂月宗正统功法,最终击败了修炼邪术的师妹。上官烈虽久病初愈,但底子深厚,加之司徒宏心慌意乱,也被擒下。
叛乱平定,司徒宏一党被连根拔起。
事毕,上官文韬再次吐血——硬接司徒宏那一掌,他伤得不轻。
“我儿!”上官烈扶住他。
“无妨,”上官文韬摇摇头,“父王,司徒宏虽除,但天外天的威胁仍在。我们必须尽快整顿朝政,加强边防。另外…”他看向月无痕,“前辈,月无情如何处理?”
月无痕看着被制住的师妹,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她虽走入邪道,终究是我师妹。我会废去她的武功,带回寂月宗囚禁,终生不得出谷。”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个月后,刀剑神域局势基本稳定。上官文韬因平乱有功,被正式立为世子,开始协助父亲处理政务。
这日,他收到暗雀传来的第一封信——来自司马玉宸。
“紫禁局势复杂,但已初步掌控禁军。雪澜家族压力暂缓。你处如何?勿念。——玉宸”
上官文韬提笔回信:“刀剑神域内乱已平,父王康复,我已为世子。天外天渗透颇深,望诸兄小心。盼月圆再聚。——文韬”
信鸽展翅,飞向北方。
与此同时,其他三路也各有进展。
司马玉宸与韩雪澜回到紫禁皇朝后,发现局势比想象的更糟。女君慕容妙唯被外戚和宦官架空,几乎成了傀儡。韩雪澜的父亲韩相因多次直言进谏,被软禁府中。
但司马玉宸的“坑人系统”在这种权谋斗争中如鱼得水。他先是利用信息差,让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互相猜忌,爆发冲突。然后又暗中联络忠于女君的旧部,逐步收拢兵权。
最关键的一步,是他设计让掌管禁军的宦官头领“意外”发现了外戚意图弑君自立的“证据”。宦官头领大惊,为求自保,连夜向女君告密,并交出了部分兵权。
女君慕容妙唯趁机发难,一举清除了外戚集团的核心人物。宦官集团虽得以保全,但势力大减,再难与皇权抗衡。
韩相被释放,官复原职。韩雪澜在幕后出谋划策,展现了惊人的政治智慧,连女君都对她刮目相看。
“玉宸,你说我们能这样安稳多久?”夜深人静时,韩雪澜轻声问。
司马玉宸看着窗外月色:“不会太久。天外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皇朝。我们要做的,是在风暴来临前,尽可能强大起来。”
夏侯灏轩与江怀柔的西行之路最为坎坷。他们遭遇了至少五波伏击,有一次几乎丧命。但夏侯灏轩的“犯贱”打法在这种生死搏杀中,往往能出奇制胜——谁会防备一个一边打架一边说烂笑话的对手呢?
抵达阳离皇朝时,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更让他们头疼的是皇城内的局势——七个皇子死了两个残了一个,剩下的四个分成两派,斗得你死我活。
夏侯灏轩这位“纨绔六皇子”,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笑话。大哥夏侯昊天甚至当众羞辱他:“六弟在剑皇朝做了十年质子,怕是连马都不会骑了吧?还是回你的温柔乡去吧,这夺嫡的游戏,不适合你。”
若是从前的夏侯灏轩,或许会暴怒或自卑。但现在的他,只是嘿嘿一笑:“大哥说得对,我确实不会骑马——我会骑驴。要不改日咱们比比骑驴?”
满堂哄笑。
但就是这个“只会骑驴”的六皇子,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段,搅乱了整个夺嫡棋局。
他先是“无意间”透露了三皇子私通敌国的“证据”——当然是伪造的,但伪造得天衣无缝。三皇子一派大乱,被大哥趁机打压,几乎出局。
然后他又“酒后失言”,说四皇子其实不是国君亲生——这话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查无实据,但足以让四皇子声望大跌。
最后,在两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大哥夏侯昊天和五哥夏侯昊云——决战前夕,夏侯灏轩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他直接进宫,跪在国君呼延晏泽面前,说:“父王,儿臣不想争了。大哥和五哥谁赢,儿臣都认。只求父王一件事——无论谁继位,请善待其他兄弟,莫要手足相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泪流满面。
呼延晏泽看着这个从小就不受重视的儿子,心中触动。这些年,他冷眼旁观儿子们争斗,何尝不痛心?如今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却说出了他心底最想听的话。
“你…真不想争?”呼延晏泽问。
夏侯灏轩摇头:“儿臣在剑皇朝十年,看惯了权势更迭。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到最后,赢了江山,输了亲情,有何意义?若父王信得过,儿臣愿去北境戍边,为皇朝守国门,再不回这是非之地。”
呼延晏泽长叹一声,扶起儿子:“你有此心,为父欣慰。只是…戍边太苦。”
“儿臣不怕苦,只怕兄弟相残。”夏侯灏轩认真道。
这番话很快传遍朝野。许多中立的大臣被感动,开始支持这位“仁厚”的六皇子。连争斗中的大哥和五哥,都有些惭愧。
最终,在国君的默许下,夏侯灏轩出人意料地获得了大量支持。他本人则真的请命去了北境——但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江怀柔和一批忠于他的将士。
“你真要去戍边?”江怀柔问。
夏侯灏轩咧嘴一笑:“当然要去。北境虽然苦,但天高皇帝远,咱们自在。而且…”他压低声音,“北境与乾坤皇朝接壤,离弘毅近。万一有事,咱们能相互照应。”
江怀柔这才明白他的深意。
澹台弘毅与岑溪微的西北之行最为顺利。他们混入的商队首领是个实在人,一路照顾有加。抵达乾坤皇朝边境时,正赶上“马匪”再次袭扰。
澹台弘毅没有立即暴露身份,而是以账房先生的眼光观察战局。他发现,这些“马匪”进退有度,战术娴熟,根本不像是普通匪类,倒像是正规军伪装。
“是惊雷皇朝的军队,”岑溪微指着地图,“你看他们的撤退路线,每次都退回惊雷境内。而且攻击目标很有选择性——专挑矿场和粮仓,不为劫财,只为破坏。”
澹台弘毅点头:“慕容书翰让我来解边境之危,这是考验,也是机会。溪微,你的气象图带了吗?”
“带了。”
两人连夜求见守城将军。将军起初不信这个“账房先生”能有什么高见,但岑溪微精准预测了三日内有大风沙,并建议在风沙天伏击马匪,将军将信将疑地采纳了。
三日后,风沙果然如期而至。马匪按惯例来袭,却落入早已布好的陷阱中。澹台弘毅亲自率一队精锐,从侧翼突袭,斩杀匪首,俘虏数十人。
俘虏交代,他们确实是惊雷皇朝的士兵,奉命伪装马匪袭扰,目的是破坏乾坤皇朝的边境经济,为日后入侵做准备。
捷报传回皇城,国君慕容书翰大喜,正式任命澹台弘毅为北境督军,总领边境防务。
澹台弘毅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军备,加固城防。岑溪微则发挥才学,设计了几套新的防御阵法,并利用她对天象地理的精通,帮助军队避开自然灾害,选择最佳战机。
三个月后,惊雷皇朝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澹台弘毅率军迎战,双方在边境线上鏖战十日。
最关键时刻,澹台弘毅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他亲自率领三千轻骑,绕过主战场,直插敌军后方粮草大营。这是一步险棋,若被发现,三千人必死无疑。
但岑溪微根据星象推演,指出三日内有浓雾,可作掩护。澹台弘毅当机立断,趁雾突袭,一举烧毁了敌军全部粮草。
前线敌军闻讯大乱,军心动摇。乾坤守军趁机反攻,大获全胜。
此战之后,澹台弘毅声名大噪,“战神”之名传遍北境。慕容书翰下旨重赏,并暗示,若他能彻底解决边境之患,世子之位非他莫属。
时间如流水,转眼四个月过去。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四只暗雀几乎同时飞入醉仙楼后院——这里是他们约定的情报中转站。
四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局势初步稳定,但危机未除,天外天的阴影越来越近。
上官文韬在信中写道:“司徒宏虽除,但天外天在境内的活动并未停止。近日有神秘高手在边境出没,疑似在寻找什么。望诸兄警惕。”
司马玉宸回信:“紫禁局势已控,但发现宫中仍有天外天内应,正在排查。另,女君身体每况愈下,恐有变数。”
夏侯灏轩的信最简短:“北境安稳,与弘毅已建立联系通道。但发现天外天在西北活动的痕迹,目标不明。”
澹台弘毅则报告:“击退惊雷进攻,但俘虏交代,惊雷皇朝已与天外天结盟。下一次进攻,恐怕会有天外天高手参与。”
四封信摆在桌上,气氛凝重。
虽然相隔千里,但四人都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月圆之夜,某个黑暗的殿堂中,五个身影正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
地图上,八皇朝的疆域被红线分割,四个位置被特别标记——正是上官文韬、司马玉宸、夏侯灏轩、澹台弘毅所在之处。
主位上的黑袍人缓缓开口:“四只小虫子,倒是比想象的难缠。不过…游戏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他抬起手,指着地图上的四个点。
“传令下去,启动‘破茧计划’。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这四只虫子…变成死虫子。”
阴影中,有人轻笑:“遵命,宗主。”
第五隐杀的目光穿过殿堂,望向远方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月圆之夜,杀机已动。
而千里之外的四对情侣,此刻正各自望着同一轮明月,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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