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我们仓促一跃,破门而出,心跳如鼓,惊魂未定,奔赴那远在邻城的临时避难之所。沿途荒草丛生,夜色压下来时,天黝黝一片,偶尔飘过几片孤叶碎屑,像是天上的哀鸣。
在那隐秘地角,我们找了个角落歇息。身上那点还在隐隐作疼的伤,没有完全愈合,邋遢道人便用那针线老熟稔地缝合我的创口。他的动作温和而熟练,眼神中带着些许微笑,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缝完后,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似乎已进入梦乡,身体轻轻晃动,仿佛全身都被一股暖流安抚,疲惫逐渐散去。
我靠在残存的木板上,心如潮水般翻涌。细细回忆那夜的激战,暗暗咬牙。直到天光刚露,天色渐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泥土味和战火后的燥热—那一种让人精神仍不停提振的力量。
“醒啦?”邋遢道人轻声笑着,似乎对于一切都已熟稔。他抬头望向我,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搞得还不错吧?我早上出去逛了会儿,还带回来一份热腾腾的饭菜呢。”他话音刚落,一股香气便从炉火中飘来,让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昨夜的血拼让我全身筋疲力竭,但肚子那阵阵咕咕声,却是最真实的反馈。
经过一夜的休整,我的身体似乎被神只赐予了新生,力气逐渐回复。站起身来,我洗漱片刻,整理好衣襟,与邋遢道人一同走到摆放在桌上的饭菜前。热腾腾的馒头、青菜和那碗牛肉汤,似乎都变得格外滋味。
用完餐,我皱了皱眉,心事重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安排?还要走多远去找安全的地点?”
邋遢道人目光锐利,像一把利刃划破晨雾:“当然得马上赶回棠溪村,把绿魄融入那把雷击木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原本那嫩嫩的米粒,今晚就要变成成熟的佳肴,但只要绿魄还在,我们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带来灭顶之灾。更别说,这东西若被心怀不轨的那些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今早我出去一趟,明显感觉空气变得紧绷得很。大街上多了不少人东张西望,就像是在找我们似的——我料到,贾长鸿和贾长川那两兄弟,派人追来不远了。”
我皱了皱眉:“那对败家子,自家全输了个底朝天,赌场还被焚烧,修为也玩完了——他们还能咋办?这两个糟老头子,别想轻易善罢甘休。我们之前在这里闹得声响过大,已然变成了是非之地。他们若想报仇,迟早要还的。”
邋遢道人脸色阴沉,眼中似闪烁着寒光:“不过,事情还没完呢。那老妖婆已看清了我们的底细,现在他们兄弟也知道了这事是我们干的。要担心,他们可能会跑去棠溪村找虎子叔。你得给他打个电话,提前通知,让他多留个心眼。”
我闻言心头一紧,问道:“他们会不会很快就动身,要去棠溪村?”
“未必。”邋遢道人思索片刻,语气沉稳:“若他们真要去,早就派人来了。其实我猜,他们还在暗中布置,还没行动。警觉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也可以立刻变阵,换个地点,铸剑避开追踪,还得让虎子叔多加小心——这样才能确保一线生机。”
我点了点头,立即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简,拨通虎子叔的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
片刻后,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少爷,你伤得严重不?要是不知道,我就陪你一块儿去,能挡几刀也是好的。”那语气中满是真心挂念。
“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你得赶紧通知棠溪村那边的夫妻,小心贾家的兄弟们来找麻烦。”
“明白了,少爷。你啥时候回来?”虎子叔声音更关切。
“这两天一定回来。你就在镇上或县城待着,等我们归来。”我简单叮嘱一句,挂断电话。
天色渐暗,我们静悄悄地离开宾馆,赶上那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买好卧铺票后,我们随即闭目养神,一夜无梦,却像是洗净了心中的阴云。
抵达豫北时,心中终于多了一份放松。那块沉重的石头,似乎终于落地。
我立即拨通虎子叔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到,看到我一身狼狈,忍不住抚摸着我的肩膀:“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那关切溢于言表。
我指了指肩头的刀伤:“没事儿,就挨了一刀,伤口不深,已经包扎好了。”
虎子叔的脸色骤变,愤怒顿时浮上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还带伤回来?我就说,要是早知道,你就陪着我一块去;若真挡了点刀,也算守得住命。”话虽似责备,语气里满是疼爱。
他看着我,几乎恨不得自己挨那刀似的,心疼得直冒火。邋遢道人也赶紧赔笑:“虎子叔,是我不周,让你担心了。”
我赶紧安慰:“要不是老罗救我,恐怕早就没了命。”话音刚落,虎子叔的怒气稍稍平息,抚了抚我的头:“伤点没啥,大勇者江湖,难免遇到波折。只要你还活着,其他都不算事。”
他又嘱咐着,“走吧,回棠溪村。那边没什么大变故,我每天都给齐钰姐姐熬药,伤势逐渐稳定。等你们回来,还打算买点大腰子,熬汤呵,补补身子。”
我忍俊不禁:“大腰子成了你们的“万能药”了?不过,虎子叔你做的爆炒腰花,味道倒真不错。”
一路上,我们直奔熟悉的棠溪村,来到齐钰一家门口。刚刚落脚,不远处的小丫头就噌噌跑过来:“妈妈,他们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冷咗熙从屋里一步步走出,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得仿佛刻在冰块上。
“吴劫兄、罗老弟,你们回来啦……”冷咗熙快步迎上,眼底带着一丝紧张。
“还算顺利,绿魄已取回。”邋遢道人笑着点头。
“那打我儿子的贾长川,死了吗?”冷咗熙又问。
“这个,要说的事情挺复杂,得屋里再详谈。”邋遢道人看了看旁边那男子,神色顿时变得警惕,仿佛怕惹出麻烦。
这片土地,无论平静还是险恶,都如同暗潮涌动。而我,唯有在风云变幻中拼尽全力,把握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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