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爱情公寓的落地窗，给3601的客厅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咖喱酱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碗，里面盛着刚做好的芒果西米露，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书桌前整理资料的天宇身边，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天宇闻声抬头，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夕阳的光，他刚在一份外贸合同副本上签完字，笔尖还沾着点蓝黑色的墨水。“怎么了？”他放下笔，目光落在那碗晶莹剔透的西米露上，碗沿还沾着两颗小小的芒果粒，一看就是精心做的。
咖喱酱把碗放在书桌一角，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脸颊在霞光里泛着淡淡的粉：“天宇哥，这个……给你吃的，我刚做的，放了双倍西米，你之前说过喜欢糯糯的口感。”
天宇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清甜的芒果香混着西米的软糯在舌尖散开，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很好吃。”他真心实意地夸赞，“比上次美嘉做的还多了点椰香，加了椰浆？”
“嗯！”咖喱酱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学生，“我听你打电话时说过，喜欢椰香重一点的甜品，就特意多加了两勺椰浆。”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天宇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天宇放下勺子，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笑：“不是已经谢过了吗？庆功宴上你敬我那杯果汁，差点把我呛着。”
“那不一样。”咖喱酱摇摇头，声音低了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那时候人多热闹，好多话我没说出口。现在就我们俩，我想好好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帮我补习英语。”
她抬起头，眼底映着窗外的霞光，亮闪闪的：“你还记得吗？刚开始补习的时候，我连‘negotiation’都记不住，你就画了个小人在谈判桌上握手的图，说‘negotiation就是两个人坐在桌子两边说话，想办法达成一致’，从那天起，我才觉得单词不是一堆字母，是有意思的东西。”
天宇的记忆被拉回那个晚上，咖喱酱把单词本摔在桌上，气鼓鼓地说“这破单词故意跟我作对”，他当时确实急中生智，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谈判桌，没想到她记到了现在。
“还有听力，”咖喱酱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画着圈，“我总听不清那些连读，你就把‘not at all’拆成‘no-ta-tall’，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我读，还录了自己的发音让我反复听。有次我练到半夜，给你发消息说‘还是听不清’，你居然秒回，说‘我现在过去教你’，那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你明明那么忙，研究所的事那么多，还要帮张伟看案子，却每天抽出两个小时陪我啃那些枯燥的语法，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麻烦了，可你从来没说过一句不耐烦的话。”
天宇想起那些夜晚，他确实经常在处理完研究所的文档后，带着一身疲惫走进客厅，却总能看到咖喱酱趴在桌上等他，面前摊着写满笔记的习题册，眼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期待。那时候他就想，多花点时间也值得。
“考试前一天，你帮我整理的‘终极考点手册’，我翻了不下十遍。”咖喱酱的指尖划过书桌一角，那里还留着她当时做标记的浅浅刻痕，“手册最后一页，你写的‘会的题不丢分，不会的题抢步骤分’，我进考场前还在默念。还有考试那天，你特意提前一小时送我去考场，在车里给我讲答题技巧，连‘听力耳机要先试音’这种小事都嘱咐了三遍……”
她忽然笑了，带着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进考场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因为总觉得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就像平时模拟考一样，就算答得不好，你也会帮我分析错在哪，不会怪我。这种感觉，特别踏实。”
天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明白，所谓的“辅导”从来不止是知识的传递。那些深夜的讲解，那些耐心的纠正，那些看似琐碎的叮嘱，其实是在悄悄告诉她“别害怕，有我在”。
“成绩出来那天，我看到口语是‘优秀’，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你和赵海棠陪我练口语的日子。”咖喱酱的语气轻快起来，“你总说‘商务口语不用追求华丽，把意思说清楚最重要’，还教我‘没听清就问could you repeat that’，不用不好意思。考试的时候，考官真的重复了一遍问题，我当时就想起你说的话，一点都没慌。”
她拿起桌上的钢笔——就是天宇送她的那支刻着“perseverance”的钢笔，握在手里轻轻摩挲：“这支笔，我会一直用着。以后不管是签合同，还是写邮件，看到它就会想起，曾经有个人，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帮我从一个英语小白，变成能看懂外贸合同的人。”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客厅里的光线柔和下来。咖喱酱看着天宇，突然冒出一句：“天宇哥，你也太好了吧。”
这句带着点孩子气的话，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动人。天宇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暖，又有点痒。他想说“这没什么”，却被咖喱酱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以前总觉得，遇到困难只能自己扛着，怕麻烦别人，也怕别人觉得我笨。”她的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真诚，“但这段时间跟你相处，我才知道，原来被人帮忙是这种感觉——不是负担，是温暖。就像冬天里有人给你递了杯热奶茶，不光暖手，还暖心。”
她站起身，对着天宇深深鞠了一躬：“天宇哥，真的谢谢你。不是客套的那种谢，是打心底里的感谢。以后不管我在工作上遇到什么事，只要想起这段日子，想起你教我的那些知识和道理，就肯定能鼓起勇气面对。”
天宇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最珍贵的回报。他站起身，把那碗西米露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咖喱酱接过碗，舀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她看着天宇温和的侧脸，在心里悄悄说：以后我也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人，给别人带去温暖和力量。
窗外的最后一缕霞光落在书桌上，给那支刻着“perseverance”的钢笔镀上了一层金边。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勺子碰到碗沿的轻响，和两人之间流淌着的、说不出的温馨。有些感谢不需要太多言语，就像此刻的沉默，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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