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陆潭沉沉地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环顾四周，感觉周围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他还有一种今昔不知是何年的感觉。
身上盖着毛毯，他闭一闭眼，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陆晨矅接到陆潭的电话。
他刚刚开完晨会，正与吕霄商量着什么。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静思半秒，“我先接个电话，十五分钟后，你到我办公室来。”
“好。”
吕霄点头。
陆晨矅则拿起手机，往会议室外走去。
“喂？”
他接通电话。
可能是睡饱了，陆潭的语气显得轻松，“昨晚你怎么没上来？”
“妈妈说你睡着了，就不折腾了。”
陆晨矅实话实说，“她说她去外面的宾馆住一晚。”
陆潭的气息又沉下去，闷闷的声音，“难怪她不在家。”
“您还在那儿？”
“刚睡醒。”
陆潭安默片刻，然后说，“你妈心里还有我。”
陆晨矅不理会这句，只是与他强调，“你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怎么了？我们还可以复婚。”
“您说复婚就复婚？”
陆潭被噎了一下，顿一顿才说，“我可以再追她。”
陆晨矅完全没意见，“行，我支持您。”
“这么爽快？”
“对，条件就是您也不能反对我和苏姜。”
“我本来就没反对。”
“所以我支持您啊。”
顺着逻辑，陆晨矅说得理所当然。
陆潭却犹豫了，“赵助理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约你下周去b市？”
“对。”
陆晨矅答。
陆潭还坐在昨晚那张沙发上，他已经想过了，自己出轨在先，宗晴伤心失望，离家出走，在游轮上被人设陷……那段过往他是真的不想回忆。
“慕容老太爷把你妈的证据交换给了你爷爷。”
他说。
陆晨矅皱眉，“怎么呢？”
陆潭叹气，“你爷爷比较老派，他和我说过，离婚了就不要再回头了，他不再认你妈这个儿媳妇了。”
所以他想复婚，首先要搞定老爷子。
而且这事还没办法和宗晴讲。
但儿子是知道的。
“你有没办法搞定你爷爷？”
陆潭的这个问题，真是让陆晨矅为难了，“我在爷爷那儿还是戴罪之身。”
陆潭语带不屑，“你哪有怕的？”
陆晨矅无语了，“我追我的媳妇，您追您的媳妇，咱们各自都要努力。”
陆潭急了，“那你又说支持我，你打算拿什么支持？”
“精神上呀。”
陆晨矅理所当然地说，“其余就是力所能及，爷爷那里已经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陆潭哼，“那是你妈，她和你老婆一起掉进水里，你得救她。”
陆晨矅还是头一回被老爸说得无言以对。
想一想，他慢吞吞地说，“我下周去b市，您要不就这周去b市？爷爷是您亲爸，他见过您小时候的样子，您可以用些撒泼打滚的招数，或许能行。”
陆潭噎至无语，听筒里足足安静了三秒。
最后他居然点头，“行，我这就去订票。”
说完，他又布置任务，“我最多去三天，你妈那儿得由你盯着，不能让她和崔令继续约会。”
三天？
陆晨矅感觉自己还是防得住，“行，我帮您做防守。”
陆潭积极性很高，“你放心，我会帮你探口风，你爷爷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陆晨矅不想，“您还是管自己的媳妇吧，我和苏姜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谈。”
陆潭闹了个没脸，“行行，咱们就各扫门前雪。”
父子俩就此达成了共识。
*
下午，苏姜接到陆晨矅的电话，说他约了宗晴晚上一起吃饭。
苏姜本能的不想见婆婆，但陆晨矅的解释，又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好像在做一个项目，有点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好的。”
她爽快地应下。
陆晨矅满意，与她讲后面的安排，“我给崔令找了个大项目，后面他会很忙，至少半个月不会有空。”
苏姜没想到他这么腹黑。
无语地说，“你爸只让你防守三天，你直接给他上半个月大礼包？”
陆晨矅不以为意，“能力强，就多干点。”
苏姜笑起来，“你以前特别的沉默，既然隐忍又内敛，现在怎么话这么多，用词还很活泼。”
陆晨矅慢条斯理，“这句话，我是从书上看来的。”
顿一顿，他继续说，“娶什么样的媳妇，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又是尤其随老婆的人。”
苏姜接不住他的话，只能傻傻的笑。
陆晨矅却问，“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苏姜不知道该怎么答，想一想，她说，“都是你，我都喜欢。”
陆晨矅轻描淡写，唇角勾起些揶揄的笑容，“确实，在床上我一如既往，没什么区别。”
他知道，内心极端老派的苏姜，此刻的脸颊一定是粉粉的颜色。
果然苏姜举了免战牌。
“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嗯。”
陆晨矅眼底有柔光，不过很快，他恢复到冷静疏离的惯有表情。
因为他看到了慕容静。
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风衣，黑色的直筒裤、同色系的高跟皮鞋，一惯中规中矩的风格，同时也无懈可击。
迎上陆晨矅的目光，她淡淡地笑。
“陆总。”
陆晨矅没有停住脚步，径自走到办公室前，像是随意，“你有预约？”
“有。”
慕容静回答，“我是来谈F镇的项目。”
陆晨矅微微凝眉，想一想，他拿出手机查看工作日程，接着眉头皱起，“你现在是辉创的董事长助理？”
慕容静从容不迫，“两个小时前刚刚上任。”
陆晨矅倒不知道，又看一下时间，他说，“你来早了十五分钟。”
慕容静歉意的口气，“是我看错时间，不过我可以等。”
“好。”
陆晨矅也不客气，顾自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
五分钟后，吕霄敲门进去。
他知道时间很紧，话速极快，“陆总，我刚刚查来的消息。今天上午，慕容文泽公布了一份清退名单，全部都是中高层管理人员，总计有二十五人。空缺的位置，也有别的人顶上去，慕容静接的是董事长助理的职位。”
陆晨矅微眯起眼。
据他所知，郁元正辞职后，慕容静跟着也递了辞呈。有点抛弃慕容家族，与郁元正私奔的意味。
现在剧情反转，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陆晨矅不着急，他淡声吩咐，“你出去吧，让慕容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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