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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山绿水伴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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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终于刺破了夜幕最后一道防线,将东边的云层染成淡金。驿馆庭院里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开始啁啾,昨夜那凄厉的鸦啼仿佛只是幻觉。李致贤在院中站了半夜,露水浸透了肩头,寒意顺着脊椎缓慢爬升,却也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大人,您一夜未睡?”陈默推门出来,见他立在晨雾中,吃了一惊,忙从行囊里取出一件外氅要为他披上。

李致贤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无妨。收拾一下,早些出发。”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清醒的冷冽。那个关于玉佩和质问的梦,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并未因天明而消散,反而如同墨滴入水,在心底缓缓洇开,化作一种沉静的警觉。

早膳依旧是简单的粥和咸菜,驿丞哈着腰送来,态度比昨夜更恭敬几分,想必是从陈默处探知了李致贤的身份。李致贤只略略点头,并不多说。饭毕,结清账目,牵马出门。

清晨的官道笼罩在一层薄纱般的雾气中,远处的田野、树林、村舍都显得朦胧而柔和。空气清冽,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深吸一口,沁入肺腑。昨夜那些关于朝堂、盗案、神妖的沉重思虑,在这广阔天地间,似乎被稀释了一些。

“今日不必赶得太急。”李致贤对陈默道,“离京尚远,沿途也可看看风土民情。”这并非全然是借口。十年县令生涯,他深知案牍之上、高墙之内的判断,往往与民间真实的脉搏相差甚远。此番进京,前途未卜,多一分对沿途民生实际的了解,或许就多一分应对复杂局面的底气。

陈默应了一声,稍稍放缓了马速。

两人信马由缰,沿着官道向北缓行。秋日阳光渐渐驱散晨雾,眼前景象变得清晰而鲜亮。路旁稻田虽已收割,但田埂上还残留着金黄的稻穗,引得麻雀和不知名的小鸟上下翻飞。远处山坡上,枫树和槭树开始染上红黄之色,层层叠叠,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山涧溪流潺潺,水声清越,偶尔可见渔人戴着斗笠,在浅水处安静垂钓。好一幅“青山绿水”的画卷。

这与静水县周遭的景致颇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不同。静水多丘陵,水道纵横,景致更为温润琐碎;而越往北,地势渐显开阔,山形也愈发硬朗,连吹在脸上的风,似乎都少了几分水汽的柔和,多了些干爽的力度。

李致贤并非风雅文人,少有纯粹为景沉醉的时候。但此刻,看着这天地自然、四时有序的景象,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还是稍稍松弛了片刻。他想起了静水后衙那方小小的庭院,自己亲手种下的几丛翠竹,公事烦冗的傍晚,他常在那里独坐片刻,听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什么也不想。那种短暂的放空,是十年地方官生涯中难得的喘息。

“大人,前面好像有个集市。”陈默指着前方一处岔路口。那里果然聚集着不少人影,搭着简易的棚子,挑着担子,人声隐隐传来,比官道上热闹许多。

“去看看。”李致贤一抖缰绳。

集市不大,沿着一条流入官道旁小溪的土路两侧展开。卖的也多是一些农家出产:新下的萝卜白菜、晒干的蘑菇山货、编制的竹筐草席、还有活鸡活鸭被绑着脚扔在地上扑腾。赶集的多是附近村落的农人,穿着粗布衣衫,脸上带着劳作的痕迹和简单交易时的认真神色。

李致贤下马,将马匹交给陈默看管,自己信步走入人群。他今日依旧是一身半旧的白衫,虽料子比寻常百姓好,但并无明显官服标识,混在人群中并不十分扎眼。

他走过一个卖陶器的摊子,老汉正小心地将几个瓦罐摆稳;旁边卖鸡蛋的妇人用稻草细致地垫着篮底;一个货郎摇着拨浪鼓,担子上挂着针头线脑、糖人面偶,引得几个孩子围着不肯走。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牲口、食物和人群的复杂气味,嘈杂却充满生机。

这就是他十年间努力想要维护的“寻常”。寻常的耕作,寻常的交易,寻常的家长里短,寻常的悲欢喜怒。律法的意义,或许不在于构建多么恢弘的理想国,而在于让这千千万万的“寻常”,能够不被轻易打破,能够继续下去。

他在一个卖炊饼的摊前停下,要了两个刚出炉的饼。饼身厚实,表面烤得微焦,咬一口,麦香十足,虽粗糙,却扎实。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接过铜钱时连声道谢,又絮絮叨叨说今年麦子收成还行,就是粮店压价压得厉害。

“粮店压价?”李致贤随口问。

“可不是嘛!”老妪见有人听,话匣子开了,“说是京城的大老爷们定的什么……‘平籴’价?俺也不懂。反正收粮的来了,就说这个价,爱卖不卖。不卖?你自己留着吃,能留多久?还得换钱买盐扯布呢!”她摇摇头,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啊,听说北边闹灾,好些人往南边逃,粮食怕是还要涨哩。唉,这世道……”

李致贤心中一动。北边三县大旱蝗灾的消息,他在静水已有耳闻,但具体情况如何,朝廷赈济是否得力,百姓真实境况怎样,却非一纸公文能尽述。昨夜见到的南徙流民背影,与眼前老妪的话语印证,让他心中那根关于“民情”的弦,再次被拨动。

他谢过老妪,拿着饼继续往前走。集市尽头,靠近溪流的地方,人少了许多。几个衣衫更为褴褛的人,或坐或卧在河滩石头上,面前摆着破碗,眼神空洞地望着来往行人。是乞丐,还是……流民?

李致贤走近几步。那些人中有老人,有妇孺,个个面黄肌瘦,身上衣物单薄破旧,难以蔽体御寒。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怀里,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却异常清亮,此刻正怔怔地看着李致贤手中的炊饼,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那母亲察觉到女儿的目光,慌忙将孩子的脸按进自己怀里,自己则低下头,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补丁摞补丁的衣角。

李致贤脚步顿住了。静水也有穷人,也有乞丐,但如此集中的、拖家带口、神色中透着绝望与麻木的群体,却不多见。这显然不是本地固有的贫困人口。

他默默走到旁边一个卖粗粮窝头的摊子,将身上带的散碎铜钱几乎全数拿出,对摊主道:“这些,分给那些人。”他指了指河滩方向。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看看李致贤,又看看那些流民,叹了口气:“这位先生好心肠。这些人啊,是北边蔚县那边逃过来的,听说家里田都旱裂了,蚂蚱过去跟乌云似的,寸草不留。官府……唉,反正活不下去了,只能往南边找条活路。”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将窝头装进一个大簸箕,又叫来旁边摊子的帮手,两人端着簸箕走向河滩。那些流民起初有些茫然,随后明白过来,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感激、卑微和饥饿的光芒,挣扎着爬起来,却又不敢争先,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窝头很快分完。摊主空手回来,对李致贤拱手:“替他们谢过先生了。”

李致贤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蔚县……他知道这个地方,与静水相隔数府,也是以农为主的县份。如此灾情,地方官如何上报?朝廷的赈济款项、粮食,又是否真的到了这些濒死的百姓手中?即便到了,经过层层盘剥,又能剩下几成?

他走到溪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下,带来一丝清醒,却冲不散心头的沉重。抬头望去,远山依旧苍翠,秋阳依旧和暖,但这“青山绿水”之下,却有多少这样的“不寻常”在发生,在蔓延?

“神妖论”……若庙堂之上的“神”们,耳目被蒙蔽,或心肠冷硬,看不见这溪边濒死的妇孺,那么,那专盗为富不仁者的“茂儿爷”,在百姓眼中,是否就成了另一种“神”?哪怕他的方式是“妖”的。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微微一震。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甩掉这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是朝廷命官,奉旨查案,怎能先对贼人生出这种近乎理解的情绪?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有些种子一旦落下,便会在心土中悄然萌发。

“大人。”陈默牵着马寻了过来,低声道,“打听了一下,这些流民是分批南下的,后面可能还有。据说……路上不太平,有些地方有设卡阻拦,也有些地痞流氓专门欺负这些逃难的人,抢他们仅剩的一点东西。”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人提到,有些流民路上受过接济,给些吃的喝的,不留名,有传言说……是那位‘茂儿爷’手下的人做的。”

李致贤瞳孔微缩。“茂儿爷”的手下,在流民南下的路上施舍救济?这听起来更像是江湖义士或者民间善人的行为,与京城里那个神出鬼没、专盗富户的大盗形象,似乎有些出入。是讹传,还是这个“茂儿爷”行事确有复杂多面?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河滩上那些正在小口啃食窝头、仿佛重获一丝生机的流民,对陈默道:“走吧。”

重新上马,离开集市,再次踏上北行的官道。但心情已与清晨出发时截然不同。风景依旧,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那山,那水,那村落,在知道有流民挣扎求生、有灾情未被妥善处置的背景下,都失去了单纯的“如画”感,显得沉重而真实。

晌午时分,他们在路边一棵大槐树下歇脚,就着凉水吃干粮。李致贤没什么胃口,只掰了半个饼慢慢嚼着。陈默倒是吃得快,吃完便去饮马,又检查马匹蹄铁。

树荫清凉,微风拂过,本该惬意。但李致贤耳中,却似乎还能听到集市上的嘈杂,看到那小女孩清澈又饥饿的眼神,闻到流民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尘土和绝望的气息。

他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很凉,滑过喉咙,却化不开胸口的滞涩。

“陈默,”他忽然开口,“你跟了我八年,静水的百姓,你觉得他们怕官府,还是信官府?”

陈默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擦马背的手停了下来,认真想了想,才道:“回大人,一开始……怕是多些。尤其大人刚来时处置那几个贪吏,追缴大户隐田,动静大,有些人是怕的。后来……日子久了,大人断案公道,征税也清,修渠铺路都是实实在在的,百姓得了实惠,渐渐地,信的就多了。衙门外面喊冤的少了,过年过节偷偷往衙门口放点自家产的东西的,倒是有了。”他笑了笑,有些感慨,“俺爹以前常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谁对他们好,谁糊弄他们,清楚着呢。”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李致贤默念着这句话。那么,对于“茂儿爷”,百姓心里那杆秤,会如何倾斜?是因其“盗”的行径而恐惧唾弃,还是因其“劫富济贫”、“甚至可能救济流民”的传闻而暗暗称许?

这杆秤,与他怀中卷宗里、朝廷律法那杆秤,度量出来的结果,会一样吗?

休息了约半个时辰,两人再次上路。下午的路程,李致贤更加沉默,只是目光更加锐利地扫过沿途所见。他注意到官道维护的状况,注意到驿站之间的距离和设施,注意到过往商旅车马的频率和装载的货物,也注意到偶尔出现的、零星往南而去的疲惫身影。

信息如涓涓细流,汇入他脑海,与他过往的经验、阅读的卷宗、心中的疑虑相互碰撞、印证。

日落前,他们抵达了预定的下一处驿馆。这处驿馆比昨夜的稍大些,也规整些,位于一个叫“长坪镇”的镇子边缘。镇子看起来比静水小,但似乎因为位于南北官道交汇处,显得颇为热闹,客栈酒肆不少。

入住安顿好,李致贤让陈默去镇上买些干粮补给,自己则踱步到驿馆后院。后院有一小片菜地,种着些秋菜,旁边一口老井,井绳磨损得光滑。他站在井边,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暮色吞噬。

京城,又近了一日。那无形的压力,似乎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具象化。宰相的嘱托,皇帝的期许,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还有那个神秘莫测、却似乎与民间疾苦有着某种隐秘关联的“茂儿爷”……这一切,都将是他必须直面、无法回避的。

而他自己呢?经过这两日的行程,目睹了民生多艰,听闻了盗贼“义举”,他心中那套曾经坚信不疑的“律法至上”的准则,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这裂纹无关对律法的背弃,而是一种更深刻的困惑:当律法不能完全覆盖公道,当秩序无法充分庇佑弱者时,一个执法者,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衡量那些游走在律法边缘、甚至与之冲突,却可能承载着某种民间“公道”期待的行为?

“大人。”陈默回来了,手里提着油纸包和一些杂物,脸上带着些犹疑。

“怎么?”

“刚才在镇上……听到些话。”陈默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镇上有人在议论,说咱们下午路过的那片集市附近,前天晚上出了点事。有个从北边来的、带着不少行李的商人,在集市外头的野地里被人抢了,值钱东西被搜刮一空,人也被打伤了。”

李致贤眉头一皱:“地痞所为?报了当地官府吗?”

陈默摇摇头,神色更古怪:“怪就怪在这里。那商人伤得不重,却没报官。而且……镇上有人说,看见抢人的那几个,动作利落得很,不像普通混混。还有人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听见那伙人里领头的,嘀咕了一句什么‘……不义之财,取了便取了’。”

不义之财?

李致贤心中猛地一跳。这个词,与“茂儿爷”专挑为富不仁者下手的特征,隐隐吻合。难道,“茂儿爷”的势力范围,已经不仅限于京城,甚至延伸到了这距离京城尚有数日路程的官道沿线?还是说,这仅仅是有人模仿其行事,或借其名头?

“还有,”陈默补充道,“那被抢的商人,听口音是北边来的,但有人认出,他之前好像在镇上打听过……关于咱们静水县李县令调任进京的消息。”

暮色完全降临,后院一片昏暗,只有驿馆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勾勒出李致贤陡然挺直的背影。

有人,在打听他的行踪?在他离开静水、尚未抵达京城的路上?

是巧合,还是……那双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眼睛,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感觉?

夜风骤起,吹过菜地,掠过井沿,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打着旋,落入黑暗的角落。

李致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

“知道了。今晚警醒些。明日……照常赶路。”

他转过身,面向京城的方向。夜色如墨,吞噬了远山和道路。但在那无边的黑暗深处,似乎有火星一闪而逝。

行程刚刚开始,水面之下的暗流,却已迫不及待地涌动起来。青山绿水的表象之下,通往京城的这条官道,似乎远不如它看起来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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