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枯燥。
苏哲接过了陈妍手中的狙击步枪，替代她继续观察着下方死寂的清溪镇。
陈妍则难得放松，带着欣喜的心情，跑去和元贵、王鑫一起采摘橙子，算是枯燥警戒任务中的一点调剂。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在正午时分被打破了。
正在果树间忙碌的陈妍，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一阵模糊的交谈声和脚步声，正从山坡的东南方向由远及近传来。
陈妍心中警铃大作，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她迅速无声地移动到还在专心摘橙子的元贵和王鑫身边，打了个急促而明确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元贵和王鑫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忙脚乱地将散落的橙子塞进背篓，沿着来路慌慌张张地朝着苏哲所在的方向撤退，那模样像极了被果农发现的小偷。
与此同时，陈妍一边快速后撤寻找掩体，一边按下了对讲机通话键，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
“苏哲，东南方向发现不明人员，听声音有好几个，正在朝山顶上来。”
汇报完毕，她迅速将手枪子弹上膛，匍匐前进到山顶边缘一丛茂密的枯草后面，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叶，锐利的目光投向山坡下方。
山坡上的风带着深秋的刺骨寒意，吹得柑桔树枝叶簌簌作响。
三男两女正吃力地向上攀爬，走在前面的两个女人和一个面色憨厚、皮肤黝黑的男人背着硕大的竹背篓，篓子里已经装了一小半黄澄澄的柑桔。
后面跟着两个拎着枪的男人，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蓝色羽绒服，另一个缩着脖子，眼神滴溜溜地在前面的少妇身上打转。
“妈的，给老子走快点！磨磨蹭蹭等吃枪子儿啊？”蓝羽绒服男子啐了一口，用枪托虚砸了一下空气。
旁边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些压低声音：
“炮哥，你看前头那个穿红毛衣的娘们儿……身段真得劲儿。等摘完果子，如果天还没黑透，咱要不要……找个背风的草窝子‘活动活动’？”
被叫炮哥的斜了他一眼：
“小亮，你他妈是精虫上脑了吧？这风吹得老子鸡儿都缩没了，你还有这心思？昨晚上伟哥不是才赏你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没伺候爽你？”
“哎哟，别提了，”小亮撇撇嘴，满脸嫌弃，“那丫头片子光知道哭，碰一下就跟杀猪似的，没劲！还是这种少妇够味，懂事……”
他目光黏在红毛衣少妇随着爬坡动作而起伏的腰臀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炮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透着股邪气：“成，你小子眼毒。晚上回去我跟伟哥提一嘴，把这娘们儿弄你屋里去。”
小亮顿时眉开眼笑，赶紧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根烟递过去，又掏出打火机用手拢着火凑上前：“多谢炮哥！兄弟以后肯定好好孝敬您！”
——
苏哲的耳机里传来陈妍压低却清晰的汇报声。
他眼神一凛，立即简短回复：“收到，妍妍，保持隐蔽，我马上过来。”
他迅速将架在岩石缝隙中的狙击枪收起，朝着东南方向陈妍的潜伏位置疾行。
没跑出多远，就撞见了慌慌张张从侧边林子里钻出来的元贵和王鑫。
两人脸上都没了血色，元贵更是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冷汗。
苏哲立刻竖起手掌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压低嗓音道：“就躲在这片灌木后面，无论听到什么动静，绝对不要出来，更不能出声。明白吗？”
“明、明白！”元贵连连点头，拽着王鑫的胳膊就往浓密的树丛后缩。
王鑫年轻些，脸上除了慌乱还有强烈的好奇，但被元贵死死拉着，也只能跟着蹲下，透过枝叶缝隙紧张地向外窥视。
苏哲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陈妍身边，在她侧后方趴下。
山坡下的交谈声、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那个叫小亮的猥琐笑声。
陈妍微微偏头，用气声说：“后面两个，手里有枪。要优先解决吗？”
苏哲透过枯草缝隙仔细观察。
后面那两人的姿态、流里流气的谈话，绝非善类。
“狙击枪给你，手枪给我。”他低声决定，“瞄准他们持枪的手打，留活口，我需要问清楚镇里的情况。”
两人迅速而无声地交换了武器。
陈妍将狙击枪架稳，脸颊贴上枪托，右眼对准瞄准镜，呼吸平稳下来。
苏哲则握紧了手枪，手指轻搭在扳机护圈外，目光锐利地锁定下方。
机会出现在那伙人转弯的刹那。
陈妍果断扣动扳机，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发出沉闷的“噗”声。
下方穿蓝羽绒服的炮哥猛地惨叫，右手手掌爆开一团血花，手枪脱手飞落，掉进旁边的坡地草丛里。
“啊——我操！！手！我的手！”
“炮哥！”小亮惊骇大叫，下意识举枪朝山顶方向指来，试图寻找袭击者。
陈妍眼神冷静如冰，微调枪口，再次击发。
子弹精准地穿过小亮举枪的手掌，钻进小臂，又从后肩胛骨下方穿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向后踉跄，惨嚎着顺着陡坡滚了下去，一路压倒枯草，最终被一块大石头挡住，没了声息。
背背篓的两男一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击和惨叫吓得魂飞魄散。
两个少妇失声尖叫，抱着头就想往果树后面躲。
那老实巴交的男人也吓得一哆嗦，背篓都歪了，但他眼神里除了恐惧，竟还闪过一丝快意。
苏哲立刻从草丛后站起一部分身体，厉声喝道：“都别动！双手举过头顶！再跑下一枪打的就是脑袋！”
三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颤抖着将手高高举起。
坡地菜园里，炮哥还在惨嚎打滚。
他倒是狠戾，忍着剧痛，左手撑地，挣扎着挪向掉在不远处的手枪。
那个背背篓的男子见状眼神发狠，他迅速从脚边抓起一块带着泥土的硬土块，铆足力气狠狠砸过去！
“狗日的杂种！还想去摸枪？老子砸死你！”
土块“啪”地正中炮哥额角，砸得他一声闷哼，捡枪的动作顿时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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