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的脚尖踢到了第一块凸起的地砖。感觉脚尖生疼，这地砖咋就这么硬呢？
一股霉味混着铁锈气味涌了过来。
刘砚秋的火折子“噌”地亮了，照出地道尽头的巨碑——龙纹盘绕如活物，“祖龙”二字刻得极深，像要把地脉都劈开。
“到了。”柳如烟的声音发紧。
陆江往前走两步，指尖刚碰到碑面，整座地宫突然震颤。
“嗡”
低沉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
碑面泛起金光，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地底钻出来：“玄鼎之主，可承吾力，亦可弃吾命。”
“叮，检测到祖龙碑能量波动，签到奖励升级。”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当前签到地点：祖龙碑前。躺平\/静坐满一炷香可获得‘真龙血脉初融’。”
刘砚秋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盯着碑侧密密麻麻的小字：“陆江，这上面写……”
“轰！”
地道入口传来闷响。
萧景云的禁卫军撞开了沈无尘堵着的石门，火把光像毒蛇游进来。
陆江回头，看见沈无尘单膝跪地，断剑插在地上，胸前的玄铁卫官服被划开三道血口，血正往青石板上淌。
“先看碑文！”柳如烟拽着刘砚秋凑到碑前。
刘砚秋的手指急速扫过刻痕，声音发颤：“真龙之力需以宿主灵魂为默契。一旦接受，永世不得脱离玄鼎。”她仰头看陆江，“你真的要……”
“陆江！”沈无尘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扯下腰间的玄鼎令，用尽最后力气抛过来。
令牌擦着陆江耳畔飞过，“这是开启血脉的钥匙！快走。”
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左肩。
沈无尘闷哼一声，断剑当啷落地。
他抬头看向陆江的眼神突然柔和，像在看什么珍贵的东西：“玄鼎的火……该醒了。”
禁卫军的刀光已经砍到他后颈。
“沈统领！”刘砚秋喊出声。
陆江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三日前沈无尘替他挡下刺客那刀，想起沈无尘说“玄鼎的火不是一人之火”——此刻那火正烧穿他的胸膛，烧得他眼眶发疼。
“柳姑娘！”陆江转身拽住柳如烟的手腕，“布阵拖延！”
柳如烟没说话，反手抛给他三枚青铜钉。
她足尖一点跃上石壁，腰间飞索“唰”地绷直，三枚钉“叮叮”钉进洞顶：“九星连珠阵，撑半柱香！”
禁卫军的喊杀声更近了。
陆江听见头顶传来机关启动的轻响，柳如烟的飞索突然炸出漫天火星——那是她用内力震碎了青铜钉，阵眼启动的光映得她侧脸泛着冷白。
“时间不多！”她的声音混着火星爆裂声传来，“快做决定！”
陆江攥紧玄鼎令。
令牌上的龙纹烫得他掌心发红，心口的命火突然烧起来，烧得他想起破庙神台上第一次签到时的月光，想起茶馆角落喝的那碗冷茶，想起退婚当日周横甩在他脸上的聘书。
他摸出怀里的《真龙九变》，口诀在脑海里翻涌。
刘砚秋抓住他的手：“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陆江低头看她，“但我选这条。”
他深吸一口气，玄鼎令按在祖龙碑上。
金光炸亮。
陆江的掌心腾起赤焰，火苗裹着龙纹窜上碑面。
巨碑震颤得更厉害了，龙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手臂往身体里钻。
他听见骨骼发出“咔”的轻响，血脉在沸腾，像有千军万马在血管里冲锋。
“从今日起。”他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金红的光，“我便是玄鼎最后的王。”
碑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行新字缓缓浮现：“真龙既醒，万民当归。”
与此同时，皇城外传来百姓的惊呼。
陆江转头看向地宫入口。那里透进来一线天光，他看见云层里有金光在攒动，像一条沉睡千年的龙，正缓缓睁开眼睛。
“走！”柳如烟从洞顶跃下，拉着他往地道深处跑，“萧景云的人破阵了！”
陆江跟着她跑，能听见身后禁卫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摸了摸心口，那里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浑身发烫，烧得他想笑。
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了。
地道尽头的石壁突然裂开。
一道金光从裂缝里涌出来，裹着龙吟虎啸之声，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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