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透过纱帘，在婴儿房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钟刚过六点，顾言琛就醒了——这已经成了他这几个月来的生物钟。
他侧过身，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林小溪。她的睡颜安详，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枕头边，呼吸均匀。自从安安出生后，她的睡眠质量明显提升了不少，不再像孕晚期那样频繁起夜，也不再被各种不适困扰。
顾言琛轻轻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到婴儿床边。
五个月大的顾念安正睡得香甜。小家伙仰面躺着，两只小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这是桂姨说的“婴儿最放松的睡姿”。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小嘴微微张着，偶尔会动一动，像是在梦中吮吸什么。
顾言琛趴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皮肤细腻柔软，带着婴儿特有的奶香味。
“早安，安安。”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安安在睡梦中动了动，小眉头皱了皱，但没醒。
顾言琛直起身，走到窗边，将纱帘拉开一条更宽的缝隙。晨光顿时涌进房间，将一切都镀上柔和的金边。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粉的、红的、白的，在晨露中娇艳欲滴。远处的城市天际线渐渐清晰，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回到床边，俯身想吻林小溪的额头，却在靠近时停住了——她睡得这么香，他不忍心吵醒她。于是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她的发梢，轻得几乎没有触感。
洗漱完毕，顾言琛换上运动服，下楼去了健身房。这是他在安安出生后养成的习惯——利用清晨的时间锻炼，既能保持体能，又不占用白天陪伴家人的时间。
四十分钟的有氧运动和力量训练后，他浑身是汗地走出健身房。桂姨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见他下来，笑着打招呼：“少爷今天起得真早。”
“安安还没醒，就趁这个时间运动一下。”顾言琛擦了擦汗，“今天早餐吃什么？”
“少夫人昨天说想吃馄饨，我包了鲜虾馅的，”桂姨掀开锅盖，热气蒸腾而上，“还有小米粥和几样小菜。”
“辛苦桂姨了。”顾言琛说着，倒了杯温水，靠在厨房中岛台边慢慢喝。
“不辛苦，”桂姨一边下馄饨一边说，“看着少夫人和小少爷吃得好，我就高兴。对了，少爷，今天下午王阿姨会过来，说是要给安安做五个月的发育评估。”
顾言琛点点头：“我知道，跟她约好了三点。”
王阿姨是月子结束后继续聘请的育儿嫂，每周来两次，主要负责指导科学育儿和监测安安的发育情况。她经验丰富，做事认真，顾言琛和林小溪都很信任她。
“那需要准备什么吗？”桂姨问。
“不用，王阿姨会带评估工具来。”顾言琛看了看时间，“我先上去看看他们醒了没。”
上楼时，他听到主卧传来细微的动静。推开门，发现林小溪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婴儿床里的安安。
“醒了？”顾言琛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嗯，”林小溪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刚醒。你看安安，他好像快醒了。”
顾言琛看向婴儿床。安安的小手开始动了，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整个小身体绷直，小脸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几秒后，他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先是看向天花板，然后转向妈妈的方向。看到林小溪时，他的小嘴咧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早安，宝贝。”林小溪柔声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安安笑得更开心了，小手在空中挥舞，发出“啊啊”的声音。
顾言琛把安安抱起来。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有些分量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安安一看到爸爸，立刻伸手去抓他的脸，小手指准确地戳向他的鼻子。
“臭小子，又戳爸爸鼻子。”顾言琛笑着躲开，但安安不依不饶，小手追着不放。
林小溪坐起身，看着父子俩互动，眼里满是笑意：“他最近特别喜欢抓人脸。”
“指甲该剪了，”顾言琛抓住儿子的小手仔细看了看，“昨天晚上刚剪过，怎么又长了？”
“小孩子指甲长得快，”林小溪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婴儿指甲剪，“来，妈妈给剪。”
顾言琛抱着安安坐在床边，林小溪跪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儿子剪指甲。安安很配合，睁着大眼睛看妈妈的动作，偶尔会动一下手指，但被顾言琛轻轻握住。
晨光从窗户照进来，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
剪完指甲，林小溪亲了亲安安的小手：“好了，现在不会抓伤自己了。”
顾言琛把安安举高，让他面对自己：“来，跟爸爸说早安。”
安安看着爸爸，小嘴动了动，发出“啊啊”的声音，然后忽然冒出一个清晰的音节：“ma——”
空气安静了一秒。
顾言琛和林小溪同时愣住了。
“他刚才……”林小溪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刚才是不是……”
顾言琛把安安抱回怀里，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好像……是‘ma’？”
安安似乎很满意自己发出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ma——ma——”
这一次更清晰了。
林小溪的眼泪瞬间涌上来。她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五个月，安安才五个月，居然会发“mama”的音节了！
顾言琛也激动得不行，但他强压着情绪，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安安，再叫一次？叫妈妈？”
安安眨巴着眼睛，看着爸爸妈妈期待的表情，小嘴又动了动：“ma——”
“他叫了！”林小溪的眼泪掉下来，“他真的叫了！”
她伸手接过安安，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小脸：“安安，再叫一次，叫妈妈……”
安安被妈妈抱得很紧，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但还是配合地发出声音：“ma……ma……”
虽然不是连贯的“妈妈”，但那个音节清晰无误。
顾言琛搂住妻子和儿子，眼眶也有些发热。他吻了吻林小溪的头发，又吻了吻安安的额头：“真棒，我们安安真棒。”
林小溪哭得停不下来。这几个月来的辛苦、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巨大的幸福。她的儿子，会叫妈妈了。虽然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发音，但对她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桂姨在楼下听到动静，上楼来看，得知安安会发“mama”的音后，也激动得直拍手：“哎哟，小少爷真聪明！五个月就会叫妈妈了！这得记下来，得记下来！”
顾言琛这才想起什么，连忙去找手机。等他拿着手机回来时，林小溪已经抱着安安在教他说话了。
“妈妈，”她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妈——妈——”
安安看着她，小嘴动了动：“ma……”
“对！妈妈！”林小溪亲了亲他的脸，“安安真聪明！”
顾言琛打开录像功能，记录下这一刻。镜头里，林小溪抱着安安坐在床边，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笑容灿烂得耀眼。安安在她怀里，乌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妈妈，小嘴时不时发出“ma”的音节。
录了整整三分钟，顾言琛才放下手机。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林小溪，下巴搁在她肩上：“录下来了，以后可以反复看。”
林小溪靠在他怀里，还在逗安安说话：“安安，看，这是爸爸。叫爸爸？爸——爸——”
安安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然后咧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他还没长牙。
“pa……”他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顾言琛的眼睛亮了：“他刚才是不是说‘pa’？”
“好像是！”林小溪也听到了，“安安，再说一次？爸爸？”
安安却不再配合了，他的注意力被窗外的鸟叫声吸引，转过头去，小手伸向窗户方向。
“算了，慢慢来，”顾言琛虽然有点失落，但很快调整好心态，“先会叫妈妈也挺好。”
林小溪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味，忍不住笑了：“顾总吃醋了？”
“没有，”顾言琛嘴硬，但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就是觉得……不公平。我每天给他换尿布、喂奶、哄睡，他先叫的却是妈妈。”
“那没办法，”林小溪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让我是他妈妈呢。妈妈就是比较亲。”
顾言琛低头看她，看到她眼角眉梢的得意和幸福，心里的那点醋意顿时烟消云散。他吻了吻她的脸颊：“行，让你得意一会儿。”
早餐时，安安坐在专属的婴儿餐椅里，面前摆着桂姨特制的米糊。五个月大，他已经开始添加辅食了。
顾言琛负责喂他。他舀起一小勺米糊，吹凉了，送到安安嘴边：“来，张嘴。”
安安很配合地张开嘴，把米糊吃进去，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虽然还没牙，但他已经学会了吞咽的动作。
“真乖，”顾言琛又舀了一勺，这次米糊上沾了点苹果泥，是桂姨新鲜磨的。
安安吃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小手挥舞着，表示还要。
“喜欢吃苹果？”林小溪在一旁观察，“昨天吃胡萝卜泥的时候可没这么积极。”
“随你，”顾言琛说，“你也喜欢吃甜的。”
“我哪有！”林小溪抗议，“我明明饮食很均衡。”
顾言琛瞥了她一眼：“那昨天偷吃我冰淇淋的是谁？”
林小溪脸一红：“那是……那是偶尔一次！而且我就吃了一小口！”
桂姨在一旁听得直笑：“少夫人还在哺乳期，确实要注意饮食。不过偶尔吃点甜的也没关系，心情好最重要。”
“听到没？”林小溪立刻有了底气，“桂姨都说没关系。”
顾言琛无奈地摇头，继续喂儿子吃米糊。安安吃得很香，一小碗很快就见了底。
喂完饭，顾言琛给安安擦嘴，然后把他抱出来。小家伙吃饱了，心情很好，在爸爸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抓住顾言琛的衬衫纽扣不放。
“松手，这个不能吃，”顾言琛耐心地掰开他的手指，但安安很快又抓住了另一颗。
林小溪看着父子俩的“斗争”，笑着拿出手机拍照。顾言琛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被安安抓得皱巴巴的，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享受和儿子的互动。
“对了，”林小溪忽然想起什么，“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下午有个会，不过可以晚点去，”顾言琛说，“上午在家陪你们。”
“不用，”林小溪说，“你去忙你的。下午王阿姨来，有桂姨在，我没问题的。”
顾言琛犹豫了一下。公司确实有几个重要的文件需要他签字，还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但他又放心不下家里。
“真的没事，”林小溪看出他的顾虑，“安安现在作息很规律，上午会睡一觉，下午王阿姨来的时候正好醒着。你去吧，别耽误工作。”
顾言琛想了想，点点头：“那我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再去公司。”
“好。”
吃完早餐，顾言琛上楼换衣服。他选了套深灰色的西装，配浅蓝色衬衫——和林小溪今天穿的连衣裙是一个色系。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虽然不明显，但彼此都懂。
林小溪抱着安安在衣帽间门口看他打领带。顾言琛的手法很熟练，手指翻飞几下，一个完美的温莎结就成型了。
“爸爸好帅，”她逗怀里的安安，“是不是？”
安安看着爸爸，发出“啊啊”的声音，小手伸向顾言琛。
顾言琛打好领带，走过来亲了亲儿子，又亲了亲林小溪：“我尽量早点回来。”
“嗯，路上小心。”
送顾言琛到门口，林小溪抱着安安站在门廊下，看着他上车。车子驶出大门前，顾言琛还降下车窗对他们挥手。
“爸爸去上班了，”林小溪对安安说，“跟爸爸再见。”
安安似乎听懂了，小手挥了挥，嘴里发出“pa”的音节。
林小溪一愣，随即笑了：“安安，你刚才是不是叫爸爸了？”
但安安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看着花园里飞舞的蝴蝶，小手又伸向那个方向。
“小调皮，”林小溪亲了亲他的脸，“等爸爸回来再叫给他听，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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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安安果然如林小溪所说，吃完奶后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林小溪把他抱到婴儿房，轻轻拍着哄睡。五个月大的安安已经能自主入睡了，但林小溪还是喜欢抱着他哄一会儿——这是属于母子俩的亲密时光。
安安睡熟后，林小溪轻轻把他放回婴儿床，盖好小被子。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满的幸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言琛发来的消息：「安安睡了吗？」
林小溪回复：「刚睡着。你呢？会议顺利吗？」
「顺利。在想你们。」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小溪心里一暖。她走到窗边，拍了一张花园的照片发过去：「家里一切都好。玫瑰花开了，你回来可以看看。」
「好看。下午回去陪你看。」
两人又聊了几句，顾言琛要去开会了，对话才结束。
林小溪下楼，桂姨正在准备午餐。见林小溪下来，她擦了擦手：“少夫人，小少爷睡了？”
“嗯，”林小溪走到厨房中岛台边坐下，“桂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桂姨忙说，“您去休息吧。我炖了汤，炒两个菜就好。”
“我帮您择菜吧，”林小溪拿起一把青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桂姨见她坚持，也不再推辞。两人一边准备午餐，一边聊天。
“少夫人，您觉不觉得小少爷最近长得特别快？”桂姨说，“前天给他量身高，比上个月长了三厘米呢。”
“是吗？”林小溪惊喜道，“我说怎么感觉他衣服又小了。王阿姨下午来的时候正好让她再量一次。”
“小少爷吸收好，吃得多睡得好，长得自然快，”桂姨笑着说，“这点随少爷。少爷小时候也是，每个月都要换一批衣服。”
林小溪想象着顾言琛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可爱是可爱，就是太安静了，”桂姨回忆道，“不像小少爷这么爱笑。小少爷这活泼劲儿，倒是随了您。”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准备好了午餐。三菜一汤，清淡但有营养，都是适合哺乳期妈妈的食谱。
十二点半，顾言琛准时回来了。他进门时，林小溪正抱着安安在客厅玩。安安坐在她腿上，面前摆着几个彩色玩具，他正努力伸手去够一个摇铃。
“我回来了，”顾言琛放下公文包，走过来先亲了林小溪，然后低头看儿子，“安安在玩什么？”
“练习抓握呢，”林小溪说，“王阿姨说这个阶段的宝宝要多练习手眼协调。”
顾言琛脱了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在她们身边坐下。他接过安安，把他放在自己腿上：“来，爸爸陪你玩。”
安安看到爸爸，立刻笑了，小手抓住顾言琛的手指不放。
“劲还挺大，”顾言琛笑着任他抓，“今天上午乖不乖？”
“很乖，”林小溪说，“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吃了点苹果泥，现在精神正好。”
顾言琛逗着儿子玩，林小溪去厨房帮忙端菜。午餐摆上桌时，安安又饿了，开始哼哼唧唧。
“我来喂他，”顾言琛说，“你先吃。”
他熟练地冲好奶粉，试了温度，然后抱着安安在餐桌边坐下。安安一看到奶瓶就迫不及待，小手小脚都动起来。
“急什么，”顾言琛笑着把奶瓶递到他嘴边，“又没人跟你抢。”
安安立刻含住奶嘴，用力吮吸起来。他喝奶的样子很专注，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爸爸。
林小溪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父子俩。顾言琛喂奶的姿势已经很专业了，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奶瓶，时不时调整角度，防止安安呛到。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上午安安又发了一个音。”
顾言琛立刻抬头：“什么音？”
“pa，”林小溪模仿着安安的发音，“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能听出来是‘pa’。”
顾言琛的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林小溪点头，“不过就发了一次，后来怎么逗都不肯说了。”
顾言琛低头看怀里的儿子，声音温柔：“安安，叫爸爸？爸——爸——”
安安正专心喝奶，没理他。
“算了，等他喝完再说，”顾言琛也不急，继续耐心地喂奶。
午餐后，安安又困了。顾言琛抱着他在客厅走来走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歌。几分钟后，安安在他怀里睡着了。
“给我吧，”林小溪小声说，“我抱他上去睡。”
“我来，”顾言琛摇头，“你休息一会儿。”
他抱着安安上楼，轻手轻脚地把他放进婴儿床。盖好被子后，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心里软成一片。
下楼时，林小溪正在收拾餐桌。顾言琛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别收拾了，一会儿桂姨会弄。”
“就几个碗，顺手的事，”林小溪说，“你下午几点去公司？”
“两点，”顾言琛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
他拉着林小溪在沙发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暖洋洋的。花园里的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溪溪。”顾言琛忽然开口。
“嗯？”
“谢谢你。”
林小溪转头看他：“怎么又谢我？”
“就是想说，”顾言琛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低沉温柔，“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谢谢你把这个家打理得这么好，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林小溪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转过身，面对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顾言琛。”
“嗯？”
“我也很幸福。”
两人静静相拥，谁也没再说话。阳光在他们身上移动，时钟滴答作响，世界安静而美好。
一点五十分，顾言琛该去公司了。他起身，重新打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
林小溪送他到门口。这次安安在睡觉，她没有抱出来。
“我走了，”顾言琛吻了吻她的唇，“晚上回来吃饭。”
“好，”林小溪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开车小心。”
车子驶出大门，林小溪站在门廊下，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
下午三点，王阿姨准时到了。她带了一个大大的工具包，里面装着各种评估用具。
安安正好醒了，林小溪把他抱下楼。看到王阿姨，安安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
“小安安，又见面啦，”王阿姨笑着打招呼，“今天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她把安安放在游戏垫上，开始进行五个月的发育评估。
首先是抬头和俯卧撑。王阿姨让安安趴着，观察他能把头抬多高，能维持多久。安安表现很好，头抬得高高的，还能左右转动。
“不错不错，颈部力量很足，”王阿姨记录下来。
接着是抓握能力。王阿姨拿出几个不同大小的玩具，放在安安面前。安安立刻伸手去抓，小手准确地抓住了最小的那个摇铃。
“手眼协调很好，”王阿姨满意地点头，“来，试试看能不能换手。”
她把另一个玩具递到安安空着的那只手边。安安看了看，犹豫了几秒，然后把摇铃换到另一只手，空出的手去抓新玩具。
“太棒了！”王阿姨惊喜道，“一般宝宝要到六个月才会换手，安安已经会了！”
林小溪也很高兴，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
评估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的结果显示，安安的各项发育指标都超过平均水平，有些甚至达到了六个月宝宝的标准。
“顾太太，您和顾先生把安安照顾得真好，”王阿姨整理着评估表，“营养均衡，互动充足，发育自然就好。”
“是安安自己争气，”林小溪抱着儿子，亲了亲他的脸，“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王阿姨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可以开始尝试更多种类的辅食，要多带宝宝接触不同环境等。林小溪认真记下。
送走王阿姨后，林小溪抱着安安在花园里散步。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玫瑰在晚风中摇曳，香气更浓了。
“安安看，这是玫瑰花，”林小溪指着一朵粉色的玫瑰，“香不香？”
安安的小鼻子动了动，似乎真的在闻。然后他伸出小手，想要去摸花瓣。
“轻轻摸，”林小溪抓着他的小手，让他轻轻碰了碰花瓣，“不能用力哦，花会疼的。”
安安似乎听懂了，动作很轻。碰到花瓣时，他咧开嘴笑了，发出“咯咯”的笑声。
林小溪的心都要化了。她抱着儿子，在花园里慢慢走，轻声跟他说话，告诉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虽然安安可能听不懂，但她相信，他能感受到妈妈的爱。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花园里，母子俩的身影紧紧依偎，构成一幅温暖而美好的画面。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办公室里，顾言琛刚刚结束会议。他走到窗边，看向家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那里有他最爱的人在等他。
他拿出手机，给林小溪发了条消息：「在做什么？」
几秒后，回复来了：「在花园陪安安看花。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言琛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想你们了。」
「我们也想你。早点回来。」
顾言琛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他收起手机，走回办公桌前，加快处理剩下的工作。
他想早点回家，回到那个有妻子、有儿子、有爱的地方。
因为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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