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包饺子,又往后拖了一天。
正好小年。
一大早外屋地里就冒着热气,鸡泡在热水里,一屋子腥气。
陆旷坐在板凳上,一点点薅着鸡毛。
今年他家杀了四只鸡。
留了一个公的,两个母的。
“母鸡来年我打算抱鸡仔。”
政策松动下,秦巧梅尝试做的第一件破坏规矩的事就是多养几个鸡。
鸡可以放养,如果到冬天粮食不够就赶立冬的时候杀掉就行。
陆旷的手还是很稳,拔毛的时候手也不抖,但偶尔用力过大,牵动全身的时候,额间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蹦出几道青筋来。
然后均被他不不动声色的压下去。
屋内的陆文杰和曲勇志正在踢毽子,但是不会踢,只会拔毽子上光鲜亮丽的毛。
一家人其乐融融。
舒筋活血说起来也快,过年前一天的时候,陆旷的腿就已经可以九十度弯曲了。
双腋拐也变成了单个,左脚也可以稍微使力,能撑着起来了。
此时拿着长把的笤帚在慢慢扫院子。
今天早上又下了一层小雪。
他敢这么干,还是因为秦巧梅不在家。
今天是过年前最后一个年,秦巧梅去买年货了。
他在家看着陆文杰和曲勇志。
“不许告诉妈妈。”
陆旷警告道。
“好的。”陆文杰点头。
陆文杰再大点,可能就知道有个词叫自欺欺人了。
秦巧梅拿着红纸还有年货回家,就看见了从院门口延伸到屋门口的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小路。
扫的干干净净,还露出来了下面黑色的地皮。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进屋的时候陆旷已经躺在炕上休息了。
秦巧梅带着一身冷气,弯腰看着陆旷,睫毛上还带着冰花,热气让它融化,变成了莹莹水滴。
陆旷喉咙滚动了一下,“什么?”
”明知故问。”
秦巧梅捏了下陆旷的肩膀,肩膀那有条青筋,捏起来就有些疼。
陆旷的肩膀立马耸了一下。
秦巧梅这才站起身,“今年罚你,不让你写福字。”
“那不行。”陆旷立马坐直身子。
“那你承认错误没有。”
“我错了。”陆旷一秒都不迟疑就说了一句。
秦巧梅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最后瞪了他一眼,”你这腿能活动,但不是让你干活。”
说了也是白说,陆旷一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是不是说你不在乎。”秦巧梅叉腰,决定上点狠家伙,“那晚上我们就分被窝睡。”
陆旷立马扯住秦巧梅的手保证,“我肯定量力而行。”
秦巧梅:“……”
说了还不如不说,秦巧梅甩开了陆旷的手,脱了棉袄就搬桌子。
陆旷想搭把手,又被秦巧梅瞪了一眼。
陆旷也是无奈,“其实多少也能干点活了。”
秦巧梅这段时间完全就是把他当成易碎品对待了。
感觉比对待两个孩子还要小心翼翼。
今年糊窗缝的时候也是,只允许他帮忙扯着布。
秦巧梅没搭理陆旷,把桌子上垫了一层报纸,把自己买的红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拿毛笔和墨水。
两个小家伙立马凑过来,秦巧梅的身旁一下子多了两个脑瓜顶。
先裁对联和横批,最后剪出来四四方方的正方形红纸,大的小的都有。
“今年多出来这么多红纸?”
陆旷看秦巧梅那里还剩下一大卷红纸。
秦巧梅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陆旷,“看你天天挺闲,给你找点事做,省的天天想做苦力。”
陆旷看那堆红纸,还真不知道秦巧梅给他找了个什么事情做。
“勇志,你去帮我把外屋地的那款柳条拿过来。”
曲勇志一骨碌就跑下炕,穿上小拖鞋就往外屋地跑。
不到一分钟就抱过来一捆比他自己还高的细柳条。
因为放在屋内,秦巧梅偶尔还洒洒水,又暖和又有水分,柳条已经冒了小绿芽,正是最柔软易塑型的时候。
秦巧梅把一小袋小钉子拿出来,还有早就画好的图纸。
递给陆旷。
陆文杰一看这张图纸就忍不住欢呼起来,曲勇志也眼巴巴的看着陆旷。
陆旷渐渐柔了眉眼。“明天就给你们做好。”
秦巧梅给他的图纸是一张画,很小,上面还画着两个孩子。
孩子手上正提着小灯笼,而旁边正站着一个相互依偎的男女,男人拄着拐,女人靠在男人身边,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玩闹嬉戏。
虽然只有背影,但特征实在是明显。
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太棒了。”陆文杰拍着手欢呼,兴奋异常。
秦巧梅摇头笑笑,这才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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