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的喧嚣与温馨仿佛还在昨日,日历却已悄然翻到了四月中旬。春天的气息越发浓郁,校园里的梧桐抽出嫩绿的新叶,白玉兰绽放着清雅的花朵,而另一种紧张而充满生命力的气氛也在高三教学楼里无声弥漫——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一天比一天醒目,像擂响的战鼓,催促着学子们最后的冲刺。
住在楼上的学姐安然,已经进入了全封闭式的备战状态。林小满偶尔在楼道遇见她,都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和手里永远抱着一摞厚厚的复习资料,彼此匆匆点头,便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
对林小满而言,她的“战场”则是阔别近两个月的校园。这天清晨,她早早起床,最后一次检查了腿上的固定支具——经过复查,医生终于宣布她恢复良好,可以逐步恢复正常行走,但短期内仍需避免剧烈运动,并建议继续佩戴支具一段时间以作保护。对她来说,这已是天大的好消息!
换上久违的校服,背上书包,林小满站在穿衣镜前,深吸一口气。镜中的女孩眼神明亮,虽然行走时左腿仍有些许不自然,需要稍微借力,但那股熟悉的、属于“暴走萝莉”的蓬勃生气已然回归。
林小伟开车送她到校门口,一路叮嘱:“慢点走,别跑别跳,不舒服立刻请假。”
“知道啦哥!你比老妈还啰嗦!”林小满嘴上嫌弃,心里却暖洋洋的。
踏入熟悉的津城一中校门,看着来来往往穿着同样校服的身影,听着广播里早间的轻音乐和隐约传来的晨读声,林小满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教学楼还是那栋教学楼,操场还是那个操场,但心境却已不同。这段养伤的日子,让她更珍惜这种平凡而充实的校园生活。
当她拄着单拐(医生建议过渡期使用),略微缓慢地走进教室时,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在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迎声!
“哇!小满!你回来啦!”
“满姐!想死你了!”
“小满,腿好了吗?快进来坐!”
“我们的开心果终于回归了!你不在,班里跟少了半壁江山似的,死气沉沉!”
张晓晓和沈月第一时间冲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她(虽然她并不太需要),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王斌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就连平时不太爱凑热闹的同学,也都投来友善和关切的目光。
林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亮堂堂的。
她笑着跟每个人打招呼,慢慢走到自己靠窗的座位。桌椅被擦得很干净,桌洞里也没有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她看了眼前面王斌的背影,心里了然,又是一阵暖流划过。
不过,温馨的回归序曲刚奏响,一个“噩耗”便紧随而至——班主任宣布,下周将进行本学期期中考试!
“不是吧——!我刚回来就要考试?!”林小满内心哀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一半。
张晓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安啦安啦!你休假这段时间,王斌不是天天给你开小灶吗?笔记也补全了,习题也做了不少,没问题的!”
沈月也说:“对啊,以你的聪明才智,加上王老师精心辅导,应付期中考试,小菜一碟!”
王斌回过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但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重点和题型都给你梳理过了,考前再集中看看错题本,正常发挥就行。”
话虽如此,林小满还是感觉压力山大。两个月没正经上课,全靠自学和补习,到底能恢复到什么水平,她心里还真没底。
课间去洗手间,在楼道里,她意外地遇见了高凌姿。这位曾经的“校霸”对手,如今看上去沉稳了不少,眼神里的戾气褪去许多,多了几分专注。
“林小满,你回来了。”高凌姿看到她,主动停下脚步打招呼。
“对啊,凌姿,想我没?”林小满笑嘻嘻地问,带着点调侃。
高凌姿白了她一眼,但嘴角却有一丝笑意:“当然了,少了你这个整天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竞争对手,我都快无聊死了。怎么样?腿还疼不?”
“还好啦,恢复得还可以,就是还不能跑跳。”林小满晃了晃手里的拐杖。
“那就好。”高凌姿点点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不算明显的关心,“以后走路可注意点,别再三心二意、毛毛躁躁的了。走了。”她说完,抱着书本径自离开。
看着高凌姿的背影,林小满笑了笑。有时候,对手的认可和关心,比朋友的安慰更让人感到一种棋逢对手的奇妙暖意。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考场分配表贴出来,林小满和高凌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同一个考场。这对曾经的“冤家”,如今要在考场上再次一较高下了。
为期三天的考试,对学生们来说是一场精力和脑力的双重消耗。考场里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轻微的叹息或咳嗽。林小满答题时格外认真,遇到把握不大的题目,就会想起王斌讲题时的思路,尽力回忆相关的知识点和公式。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得飞快。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如释重负地走出考场,脸上表情各异,有的轻松,有的凝重,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对答案、评估“伤亡情况”。
走廊里、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充满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和对答案的声音。
“哎,数学选择题倒数第二道,你选的哪个?”
“我选的A!你呢?”
“我也是A!太好了!”
“我靠!我选的b!完了完了,又错一道!”
“语文那个阅读理解,第三问,我觉得答‘表达了作者对故乡的深切思念和物是人非的怅惘’应该能得分吧?”
“差不多吧,语文只要言之有理,字迹工整,卷面干净,一般都会给点分的。”
“可不嘛,卷面分太重要了!”
“数学……哎,别提了,这家伙,比较恶心。”一个男生哭丧着脸。
“为什么?”旁边人问。
那男生仰天长叹:“数学有个特点,就是牛逼的是真牛逼,不行的是真不行啊!中间层次的人少!”
各位同学,各位父老乡亲,您可听好喽,借着这期中考试刚完的热乎劲儿,咱好好说道说道这让学生们又爱又恨、主要是恨的——数学!
咱从小到大,班里肯定有那种数学特别牛逼的大神吧?肯定有!那脑子,跟装了八核处理器似的,老师讲的他会,老师没讲的他还会,甚至有时候老师卡壳了,他还能站起来给老师提供个新思路!尤其是那个别牲口级别的,数学考试回回逼近满分,甚至真能考个满分!您说气人不气人?同样是人,同样吃的饭,这脑子构造咋就差那么远呢?
当然啦,也有那数学是真不行的。一看数学题就跟看天书似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公式背得滚瓜烂熟,一用就错。给他讲题吧,能把你急死,恨不得掐着他脖子问:“这步!这步怎么就推不过去了呢?!” 最后往往以讲题的人崩溃、听题的人更懵告终。
而且数学这玩意儿,它还有个特别膈应人的地方——拉分啊!它不跟英语、语文似的,你差个几分、十来分,顶天了。数学那是一拉就是几十分!为啥?因为后面的大题,它分值高啊!一道题动辄十分以上!你前面选择填空错几个,可能还没啥,后面大题一崩,好家伙,分数跟坐了滑梯似的,“出溜”一下就下去了。
更恶心的是,这大题它还不好蒙!不像政治大题,你不会,好歹能结合材料胡诌几句,扯点“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兴许还能蹭点辛苦分。
英语作文不会写?急眼了你能从阅读理解里扒拉几个看着高级的句子,改头换面塞进去,只要不离谱,也能得点分。
数学大题你不会?那您就只能干瞪眼,最后在答题卡上,无比虔诚、无比工整地写上一个字——“解”。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关键这“解”字,它还不给分啊!一分都不给!你说你写了跟没写一样,还占地方!
其实吧,数学也没那么邪乎。它也有技巧。就像林小满后来跟几个对答案对到崩溃的同学说的:“其实数学,还有物理、化学,都有一个核心,就是公式。把公式理解透了,灵活运用,很多题就能找到突破口。你们可以试试‘韦方法’。”
旁边有同学问:“韦方法?你说那个北大的数学天才,韦东奕韦神啊?”
林小满点头:“可不,就是研究韦神解题思路的那种化繁为简、直击本质的思维方法。当然咱达不到韦神那种境界,但学着抓住问题主干,别被题目花里胡哨的表述绕进去,肯定有帮助。”
“厉害厉害!”同学们纷纷点头,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玄乎,但总归是点希望。
考试结束,对答案的浪潮渐渐平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无论如何,一段紧张的时光暂时告一段落。林小满收拾好书包,感觉考得还算顺利,至少没有出现大片空白的情况。她看向窗外,春日的夕阳给教学楼镀上一层金色。腿伤初愈,回归校园,经历考试……生活似乎正一点点回归正轨,至于和高凌姿的考场“对决”结果如何,就要等成绩公布那天才见分晓了。
而高考的倒计时,仍在教学楼最显眼的位置,无声地跳动,提醒着每一个人,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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