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饭馆”的红火，像一块肥得流油的肉，不仅馋坏了正经食客，也引来了几条嗅着味儿而来的鬣狗。
这天下午，饭点刚过，店里客人少了些，何雨柱正指挥着老王清理灶台，两个跑堂小子在收拾碗筷。门帘一挑，进来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为首的是个留着长毛、穿着邋遢绿军装的高个儿，嘴角歪叼着烟卷，眼神四下扫视，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痞气。身后跟着两个矮壮跟班，同样是一脸不好惹的模样。
店里仅有的几桌客人察觉到气氛不对，都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偷偷打量着这边。
跑堂的小子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几位……吃饭？”
长毛青年没理他，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前，大马金刀地坐下，一只脚直接踩在了旁边的条凳上，斜着眼打量何雨柱：“你就是这儿的老板？傻柱？”
何雨柱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是我。几位有何贵干？”
“贵干？嘿嘿。”长毛嗤笑一声，吐了个烟圈，“听说你这儿生意不错啊，哥几个过来给你道个喜。”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跟班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哗啦一声倒在桌上，是几块品相粗劣的玉石挂件。
“瞧见没？开过光的好东西！保你生意兴隆，平安发财！”长毛用手指敲着桌子，“也不多要你的，一个五十，摆店里，准灵！”
这分明就是强卖保护费换了个名头。
跑堂小子和帮厨老王脸色都变了，紧张地看着何雨柱。这伙人一看就是附近的地痞无赖，不好招惹。
何雨柱看着桌上那几块扔地上都没人捡的破石头，又看了看长毛那副“吃定你”的嚣张模样，心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噌”就上来了。
跟我耍横？柱爷我横起来连自己都怕！
他没接那玉石的话茬，反而慢悠悠地走到灶台边，抄起了那把油光锃亮、沉手无比的大号炒勺，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拖着炒勺，一步三晃地走到长毛那桌前。铁质的勺底划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又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他这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连那长毛都愣了一下。
何雨柱把炒勺“哐当”一声杵在桌上，震得那几块破玉石都跳了一下。他身子前倾，几乎凑到长毛面前，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种比对方更痞、更混不吝的笑容，眼神里带着一股光脚不怕穿鞋的狠劲儿：
“兄弟，道喜？柱爷我心领了。不过你这玩意儿……”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堆玉石，语气充满了鄙夷，“糊弄鬼呢？五十一个？你当柱爷我第一天在四九城混饭吃？”
长毛被他的气势慑了一下，但马上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怎么着？傻柱！给你脸不要脸是吧？知不知道这片儿谁说了算？”
“谁说了算？”何雨柱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自己的鼻子，“在这‘傻柱饭馆’！柱爷我说了算！”
他猛地抡起手里的炒勺，作势就要往桌上砸，吓得长毛和两个跟班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何雨柱却只是虚晃一枪，炒勺在离桌面一寸的地方停住，带起的风声却让那长毛额角见汗。
“想收保护费？行啊！”何雨柱瞪着眼，声音吼得全店都能听见，“先问问柱爷我手里这口锅答不答应！老子当年在轧钢厂掂大勺教训孙子的时候，你们他妈还穿开裆裤呢！”
他挥舞着炒勺，点着长毛的鼻子：“跟我玩横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连自己个儿的名声都不要了，敢叫‘傻柱饭馆’，还怕你们这几个小瘪三？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天天掂着这炒勺去你们家门口炒辣椒，呛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他这一通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怒吼，加上那随时可能砸下来的沉重炒勺，以及那股子豁出去的疯劲儿，直接把那三个地痞给镇住了。他们欺负的都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哪见过比他们还混不吝、还敢直接抄家伙的老板？
长毛脸色变了几变，看着何雨柱那双布满血丝却凶光毕露的眼睛，心里有点发毛。这“傻柱”看来是真傻，也是真横！这种愣头青，逼急了他真敢拼命！
“你……你他妈……”长毛还想放几句狠话撑场面。
“你什么你！”何雨柱根本不给他机会，炒勺往前又一递，几乎戳到对方脸上，“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再敢来，下次老子锅里烧的就是热油！”
最后“热油”两个字，何雨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长毛和他两个跟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怂意。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傻柱老板就是个滚刀肉，不好惹。
“行！傻柱！你……你等着！”长毛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抓起桌上那几块破玉石，带着跟班灰溜溜地掀开门帘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店里一片寂静，随即，留下的几桌客人爆发出小声的议论和低笑，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奇和……佩服？
跑堂小子和帮厨老王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老板……太生猛了！
何雨柱把炒勺往肩上一扛，冲着门口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柱爷我这儿炸刺儿！”
他转过身，对看呆了的员工和客人们咧嘴一笑，恢复了常态：“都瞅啥？没事了！该吃吃该喝喝！几个小毛贼，还不够柱爷我活动筋骨的！”
他这举重若轻的态度，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几只苍蝇。
对付地痞流氓，讲道理没用，报警？麻烦且效果慢。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痞，更横，更不要命！他何雨柱深谙此道。
经此一役，“傻柱饭馆”老板不好惹的名声，恐怕要比他家菜好吃的名声，传得更快了。而这，在何雨柱看来，未必是件坏事。至少，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掂了掂肩上的炒勺，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想占老子便宜？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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