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那瓶酒,脚步略显虚浮地回到客栈后面的小空地。
拉尔夏还乖巧地坐在烧烤架旁,炭火已经升起,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得她认真的小脸微微发红。
“他还没出来?”你把酒放在她身边的矮桌上。
拉尔夏摇摇头,声音很轻:“没有。”
你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我去叫他。”
走到散兵的房门口,你刚抬起手,还没碰到门板,那门就“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你愣在原地,首先闯入感官的,是一股清新又带着点冷冽的香气,像是雨后的竹林的干净味道。
水汽氤氲间,他走了出来。
紫色的短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几缕贴在额前,更衬得皮肤白皙。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色便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嗯,莫名有点可口。
可恶,食欲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出现在同类身上啊!
“去哪里吃饭。”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眨了眨眼,脱口而出:“你好香啊,是旅馆自备的洗发水还是沐浴乳?这个味道好适合你。”
说完你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散兵:“……哼,”他微微别开脸,耳根似乎泛起红晕,“我倒是没闻到什么。”
你试图挽回,指了指不远处已经飘起炊烟的烧烤架:“不过……怎么这个时间点洗澡啊?”
晚上吃烧烤,不是更容易沾上味道吗。
散兵眉头微蹙:“不可以吗?”
“不是啦!”你赶紧摆手,“我是担心……待会儿吃烧烤,油烟会把你弄脏了。”
你可是记得他有点洁癖。
散兵:“你说什么。”
你看着他仿佛要炸毛的样子,赶紧伸手抓住他想要转身回屋的手臂:“诶……别走啊!来都来了,拉尔夏都准备好了!”
总之,费了点口舌,好吧,主要是你单方面的劝说和保证,总算把他半推半就地请到了烧烤架旁。
拉尔夏这边已经烤上了几串肉和蔬菜,动作熟练。
“这些可以吃了。”她指着一旁盘子里烤得刚好还冒着热气的几串烤生菜和蘑菇。
你把散兵按在一个空着的折叠椅上坐下。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诱人的“滋滋”声响,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焦香烟雾。
黄油在高温下融化,散发出浓郁的奶香,而肥牛边缘烤得微焦时,也溢出一种独特的香气。
你去拿了三个干净的杯子,打开那瓶酒,小心翼翼地分别倒了小半杯。
“这个度数很低,我试过了,尝尝看?”你把杯子推到他俩面前。
吃到一半,你看着拉尔夏还在不停地翻烤着肉串和蔬菜,自己面前的盘子却空得最快,忍不住说:“拉尔夏你也多吃一点啊,怎么感觉……就我在认真吃呢。”
散兵安静地坐在一旁,他仍然吃得不多,纤细的手指握着那个几乎没怎么动的酒杯,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你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摆摆手,又喝了几口酒。
火焰噼啪几声。
太安静了。
你灌下一口酒。
“散兵,”你转向他,“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他像是被从很远的地方唤回,眼睫动了一下,视线从你脸上剥离,投向跃动的橙红火焰。
他嘴角习惯性地扯起:“想要的东西?”他低声重复,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自然有。不如说,正是因为清楚地想要,才能一路走到今天。”
火焰在他紫色的眼眸中明明灭灭。
“不过,我早就明白了。”他声音低沉,让人难以捕捉到,“真正重要的东西,靠索取或抢夺是得不到的。它们要么需要交换……要么,只能等待。”
难得他会说这么多话。
你顺着那落寞的尾音问:“那现在对你来说,重要的……还是神之心吗?”
一个人的执念,怎么可能突然间消失呢。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明知故问。”他侧过脸,火光在流畅的侧脸线条上投下阴影,“我要的是选择的权利。不被任何东西定义,不被任何人牵引,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路。”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语轻得快要被火焰吞没,“……以及,”他的目光快速地掠过你的眼睛,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定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上,“以及,愿意走在这条路上……同行之人的存在。”
说完这句,他下颌线绷紧了,仿佛后悔泄露了过多情绪。
他生硬地补了一句:“这种无聊的坦白仅此一次。你听完就该忘了。”
你眨了眨眼,老实点头:“噢。”边点头边拿起手边一串烤得正好的肉,轻轻放在他面前几乎空着的盘子里。
他像是被你平淡的反应噎了一下,他盯着那串肉,拧起眉,像是想质问,又像是想推开。
但最终,他只是用指尖将盘子往自己方向挪了半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哼。
火焰继续燃烧,照亮他微微泛红的耳廓。
拉尔夏适时地把几串滋滋冒油的肉串无声无息地举到你和他面前。
“谢谢。”你接过自己那份。
拉尔夏掂了掂手里的盘子,示意散兵拿。
散兵看了你一眼,才慢吞吞地接过。
你又吃了几口,发现拉尔夏和散兵似乎都对那杯酒兴趣缺缺,后面大半瓶几乎都落进了你的胃里。
喝得胃里暖暖的,脑袋也有些轻飘飘的,你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爱喝酒了。
酒精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过去的画面。
你抬眼扫视一圈,朦胧的醉眼中,周围蒙德小公园的景色仿佛在扭曲变化。
炭火变成了须弥教令院图书馆温暖的壁灯,折叠椅变成了柔软的低矮坐垫,你面前摆着的已经不是烤肉了,而是堆积如山的课业和论文草稿。
赛诺就坐在你的对面,神情专注地批阅着报告,偶尔抬起那双赤红色的眼眸看你一眼,确保你没有偷懒。
身侧是正耐心辅导柯莱认字的提纳里,大尾巴偶尔会轻轻扫过你的手背,带来一丝痒意。
虽然他从不让你摸。
中间的矮桌上,还放着提纳里带来的枣椰蜜糖。
你一不注意溜了神,目光飘向窗外,提纳里那对灵敏的耳朵便会微微一动,头也不回地喊你的名字:“看这里。这个古代符文,你理解了吗?”
紧接着,你如往常一样,在写完一部分令人头秃的论文后,抵抗不住倦意,趴在堆满书籍的桌上睡着了。
谁都没有打扰你。
等你醒来,夕阳的余晖已经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
赛诺还在你的对面坐着,只是他面前的报告已经批阅完毕,换成了一本厚厚的典籍。
但他的目光并不在书页上,而是落在你身上,带着专注。
提纳里和柯莱已经悄悄离开了,他们每次离开时都轻手轻脚,从不叫醒你,不想打扰你难得的安眠。
而你醒来没一会儿,居勒什老师就会那样恰巧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出现在亭子旁的小径上,手上拎着刚从市集买来的新鲜蔬菜,乐呵呵地喊你们一起回家吃饭。
“别学啦别学啦!回家吃饭!”
尽管你当天的课业进度可能依旧惨不忍睹,但那普通又温暖的一天,就这样在夕阳和炊烟中,安然地过去了。
你,好想,好想,好想他们。
酒,放大了你白天压抑的情感,让那些温暖的回忆变得更加清晰,也让那份思念变得尖锐起来。
难怪喝酒之人会一直喝,一直喝。
这样的回忆,如果消失了,被遗忘了,该有多么难受。
火焰在夜色里摇曳,将酒瓶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视线模糊,伸手想去拿酒瓶再倒一点,却发现瓶子已经空空如也。
你有些失落地起身,想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却因为酒意和坐得太久,脚步一个虚浮,向前踉跄着跌倒——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地面,你撞进了一个带着清新香气的怀里。
视野晃动,你费力地睁开眼。
他正蹙眉看着你,双手扶着你的肩,表情是不耐,但眼底有一丝没藏好的慌乱。
“站都站不稳了,还喝?”他声音有点硬,指尖却轻轻碰了碰你的眼角,“……这是什么。”
你这才感觉到脸上的湿凉,倔强地别过脸:“不知道。是汗。”
“撒谎。”
“……就是汗。”
他看着你红红的眼圈和湿漉漉的睫毛,沉默了一下,放软了声音,带着点生涩的安抚:“好。你没哭。”
但他手指没停,小心翼翼地抹掉你的眼泪。
你本来就没哭。
他又在胡说。他又在乱冤枉你。
你几乎是无意识地,张开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颈窝。布料微凉,皮肤温热。
你抽了抽鼻子,声音闷得不像自己的:“……想你了。”
他身体僵了一下,手臂在空中停顿片刻,才有些僵硬地环住你的腰:“……嗯。”
“我好想你……”你含糊地重复,气息拂过他颈侧的皮肤。
他:“……”
他沉默着。
但那只虚环的手,无声地收紧了些许,将你更稳地拢住。
你在他怀里抬起头,望向他的脸。
火光在那张精致的面容上跳跃,紫色的眼眸深得像夜。
酒精让你口无遮拦,执拗地追问:“那你想我吗?”
他看着你湿漉漉的眼睛,对视之间,不停的角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想。我很想你。”
你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承诺,安心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那你就陪我,一直陪我。”
回头问问那家旅馆的老板,用的什么香味的洗发水,这么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那只原本犹豫的手终于彻底落下,掌心贴着你后背,将你稳稳按向他。另一只手有些生疏地拢了拢你散落的头发,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发梢。
“好。”他的声音落在你的耳边,“我会陪着你。”
这过于郑重其事的承诺,和记忆中某人干脆利落的风格迥异。
你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一丝违和,忍不住笑了出来,仰头看他:“……一点也不像。”
他眉头蹙起:“什么不像?”
“不知道……”你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在胡言乱语。”
你感觉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
他看你的样子,竟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
你被那震动吸引,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他小腹的位置:“软的?”
人偶躯体和人类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散兵止住笑,抓住你作乱的手指,语气有点恼:“……你的难道不是?”
你一听:“我的是硬的!”
你莫名起了好胜心,想起在纳塔当信差,在稻妻搬货时练出的线条。
你反手抓住他来不及撤离的手腕,强行按在自己腹部,隔着衣物,清晰的轮廓贴着你的衣物。
“感觉到了吗?很硬吧?”
想玛拉妮不小心碰到你腹部的时候,还惊叹过你的肌肉紧实程度。
散兵:“……”
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你腹部绷紧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他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你死死按住。
“我好想和你……”
忽然,你感觉腰上一紧,被另外一双手有力地揽住,整个人被从散兵身上拉了起来。
“好了,你喝醉了。别闹了。”是拉尔夏的声音,她把你扶到旁边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你晕乎乎地坐稳,眼睛一瞥,看见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正欢快地摇着尾巴在你脚边打转。
你想起在璃月时,那只帮忙把团雀送到你身边的大狗。
你被吸引了注意力,蹲下身,开心地逗弄起小狗来,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下巴,把脸埋进它蓬松的毛发里蹭了蹭,完全忽略了身旁骤然降温的气氛。
明明上一秒你们还抱在一起,说着近乎承诺的低语。
你抱着小狗,在它毛茸茸的脑门上蹭了好几口。
散兵沉默地坐在原地,看着你与小狗亲昵。
他缓缓抱起双臂,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他站起身,脚步声刻意放重,走到你旁边的椅子,“咚”地一声坐下,用手肘不轻不重地碰了碰你的胳膊:“你眼里就只有它了?”
你没反应,指尖还逗弄着狗狗湿润的鼻尖。
他倾身凑近,贴到你耳畔,压低的嗓音执拗地问:“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廓,带来细微的痒意。你终于转过头。
醉眼迷离中,他的脸近在咫尺,眉头微锁,紧紧盯着你,仿佛非要一个答案。
好吵。像只得不到关注就不停闹腾的猫。
你脑子一热,遵循着本能,凑过去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了贴他的脸颊。
温热的皮肤相触,一触即分。
带着烧烤和酒气的拥抱包围着他,又迅速抽离。
“好了,别吵了。去去。”你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了揉他柔顺的头发,又转身继续逗狗。
散兵:“!!!”
他彻底僵住了,被你蹭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蔓延着惊人的热度,席卷了整个脸颊和耳朵。
他倏地站起身,椅子向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你完全没当回事继续逗狗的侧影,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地瞪了你几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死定了”,然后他转身,几乎是逃离现场般,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之后再也没出来。
最后还是拉尔夏半扶半抱地把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你带回了房间休息。
她将你安置在床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你陷进枕头里,毫无防备,脸颊因为酒意而泛着淡淡的红。
拉尔夏没有离开。
她站在床边,影子被灯光拉长投在墙壁上。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你的头发,闭合的眼睫,最后,停留在你微微开启的唇瓣上。
那里还残留着一点酒液润泽的光。
她在床边往返踱步。
如果是那个嚣张的家伙主动……她绝不会只是看着。至少,至少也要做点什么。
可主动的人,是你。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弯下腰,屏住呼吸,就要贴上去。
“看够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没有任何预兆。
拉尔夏浑身一僵,心脏几乎骤停。
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散兵不知何时又出来了,正抱着手臂,斜斜地倚在你房间的门框上。
他站的位置巧妙,大半身影藏在走廊的阴影里,只有半边脸被房间溢出的灯光照亮。
那双紫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拉尔夏:“……”
散兵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直到拉尔夏离开你的房间,他才瞥了一眼床上酣睡的你,转身离去。
三日后,荆夫港码头。
前往纳塔的船只已经靠岸,船帆在海风中鼓动。
你怀里抱着一大堆在蒙德采购的特产,塞了满满一个行李袋。
“拉尔夏,那拜托你把这些东西分别带给大家了。”
纳塔的伙伴们将获得第二次特产和信件。
这些信件将会漂洋过海去见他们。
拉尔夏看了看这些沉甸甸的特产,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她上了船,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转身直接从有些高度的甲板上一跃而下,几步冲到你面前。
“叽?!”团雀站在你的肩头。也被她的动作吓得不轻。
“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拉尔夏仰头看着你,下定决心道:“我会来看你。”
你心里一暖,但又有些担忧:“不……这……纳塔战事未停,你独自出来对你太危险了。”
你不想她再卷入危险。
拉尔夏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像是在权衡,最终抬起头,眼神清亮:“……你说得对。那就等纳塔战事一停,我就来找你。”
你笑了,用力点头:“好。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你相信和平终将到来。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目光在你脸上流连。
这时,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插了进来:“船要开了。”
散兵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之外,抱着手臂,海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他只是淡淡陈述,目光掠过拉尔夏,最终落在你脸上。
拉尔夏看了散兵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懊恼。
她重新看向你,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想你的。”
然后,她做了一个令你出乎意料的事情。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洁却精致的银色戒指,内圈刻着你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花体的字母“L”。
“这个,送给你。我一直很犹豫,到底什么时候送给你合适,是下次见面,还是就是现在……”
你接过戒指,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微凉。
“但我知道,它现在就属于你。”
她看着你,语气平静:“无论多远,无论险阻,我要见你,就无人能阻止我。”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拜托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船只缓缓离港,你站在码头上挥手,直到那帆影缩成天际的一个小点。
肩头一沉,团雀落了回来,轻轻啄了啄你的耳朵。
你摩挲着手中那枚尚带着拉尔夏体温的银色戒指,冰凉又滚烫。
一转头,发现散兵还站在原处,正静静地看着你。
他的目光在你脸上,和你无意识握紧戒指的手上停留片刻,漫不经心似的开口:
“礼物收得挺顺手。”
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
但他说完,便率先转身,朝着离开港口的方向走去,步调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不需要你的回答。
“怎么了散兵?等等我啊。”
可他走出五六步后,那脚步慢了下来,变得有些刻意。
他的背影挺直,没有回头,海风灌满他的衣袖,吹动他深色的衣摆。
你忽然明白了什么,小跑着追了上去。
直到你的脚步声清晰地响在他身后半步之遥,他才仿佛重新找到了节奏,步幅恢复了往常的均匀。
你们并肩走着。
“晚点一起去吃饭吧,”你目光瞥向他线条清冷的侧脸,“吃昨天那家。”
散兵没看你,视线落在前方某处:“你还没吃腻啊。”
“好吃嘛,你也不也挺喜欢的吗,你下筷的频次都比其他饭馆的要多。”
“……”
他没接话。
片刻的静默里,只有你们同步的脚步声。
仿佛经过了一番内心权衡,他才应了一声:“哼。”
就像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最终融化在傍晚渐起的风里。
他脚下方向未变,依然走在你身侧。只是那步调,似乎更贴近了你一些。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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