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铃儿,喜提一份差事——挑粪。
任由她撒泼打滚,金花都没松口,硬是叫她揽了挑粪肥地的活儿。
这活儿小时候金铃儿干的挺起劲儿的,搅粪和用尿活泥巴,其实区别不大,一个用手,一个用棍。
可金铃儿早在九岁那年,就不愿干脏活儿累活,说什么干久了身上臭臭的不好闻,她要每天都香香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借口,才顺利把这事儿甩给了别人。
现在又回到她手中,可叫人笑话,尤其平日就不大对付的金瓶儿,更是带人来看她的笑话。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寨子的圣女大人吗?怎么挑起粪来啦?哎呀,染上一身的粪味儿,回去可怎么办呀?”
“就是就是,这大粪味儿啊,一染上,可是好几个月都消不下去呢!”
金瓶儿带着一堆玩的上伴的小姑娘,对着挑粪的金铃儿指指点点。
此时春光明媚,空气中隐隐有丝丝粪味,确实影响心情。可大粪有什么错,味道重便是它的错?未免太过无情。
金铃儿鼻孔塞了两团棉花,放下粪桶,小嘴一张就开喷:“说的好像你没挑过大粪一样,寨子里的人,谁没挑过大粪,又没影响到你,你管我染味儿不染味,有嘲讽我的时间,赶紧把你的蛊虫好好练练,免得年底又被我牢牢踩在脚下,那才是真正的里子面子都没了,呸!”
虽说上一世金瓶儿帮过原主,但并不妨碍金铃儿怼人,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时常有龃龉,何况她们还是隔了隔了老远的亲戚,说两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何况是金瓶儿先挑事儿的,可不是她主动撩拨人,金铃儿对着不远处的金婆婆挤出个笑脸,挑起担子故意晃荡两下:“哎呀哎呀,要挑不稳了,快让让嘞,沾到你们身上,可十天半月的洗不掉嘞~~~”
粪桶里的汁水往外溅了几滴,吓得那几个姑娘吱哇乱叫的跑了,金瓶儿愤愤跺脚,哼了一声转身跑开:“我一定会打赢你!”
“我一定会打赢你~”金铃儿阴阳怪气的学了一句,摇摇头挑粪肥地去了。
远处的金婆婆点点头,看来铃儿是真的长大了,以往哪会这么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等会儿跟花说说,叫几个人帮帮,免得真变成臭臭的小姑娘,哭起来……着实烦人的很呀!
此时的金花,却没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做起了顾瑾瑜的监工,她可不相信这小子会安分拉犁,说不定还使坏心思把铁犁搞坏,耽误春耕可要不得。
顾瑾瑜着实要疯,他是齐王的二儿子,这次来苗寨的目的,是想从寨主金花手中拿到蛊王,献给父王做寿礼。
查了大半年,终于查到金花有一个女儿,叫金铃儿,才十几岁,正是好骗的年纪,趁她去城里购置东西,和她有了交集。
好不容易‘被’绑上寨子成了内部人员,却因为一个没扇下去的巴掌,沦落为拉犁的人畜。
可耻,可耻,想他一贵公子,何时下过田?那一脚踩进去黏乎乎的泥巴,使劲儿往脚趾缝钻,湿黏、阴凉,还有指头大的蚂蟥,扒在腿上吸血,恶心死人了。
偏偏金花又拿着牛鞭在旁边盯梢,叫他不敢使阴招,否则不一定沦落干啥呢,听说金铃儿也被罚了,倒是叫他舒心不少。
正想着呢,金铃儿就蹦蹦跳跳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过来了,“阿娘阿娘,今天的地都浇完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停!!!就站那儿说话就好,千万别过来!”金花捂着鼻子,心说这味儿可真重,过来见我你好歹洗个澡去去味儿再来啊,臭臭的孩子,洗洗还能要。
金铃儿站了一秒,气呼呼鼓着双颊,就往金花那边跑,还张开了双手去抱人,可把金花吓得,立马就围着寨子跑了起来。
顾瑾瑜看着两人走了,本想偷个懒,把犁头弄坏,下一秒却看见田埂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是金婆婆。
这老婆子,以前就经常在金铃儿耳边说他坏话,昨晚上金铃儿仅仅为了一个巴掌,就跟他翻脸,变了态度,若是再闹出些什么,金铃儿也不一定站他这边。
何况他起的早,也看见金铃儿早早被拉起来挑粪,她都被罚了,心中对他的怨愤肯定很大,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金婆婆看顾瑾瑜忍着恶心慢悠悠拉犁,只觉得他是个心眼子成精的废物,除了哄小姑娘一无是处,好在现在铃儿对他感情不深,还有挽回的机会,要是真用情至深,怕是要给寨子引来祸患。
苗疆以苗寨为主,金花寨又是苗寨中的苗寨,地处深山,毒虫无数,这小子特意被铃儿掳来,一定没存好心,得看紧些,再看紧些。
日暮时分,金铃儿总算把自己洗的香香的,扑在金花怀里撒娇,“阿娘~我最喜欢阿娘了,明天可不可以不要挑粪了呀,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了,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嘛~”
金花神在在地说:“那你好好说说,你错哪儿了?”
嘎嘣一下,金铃儿就傻了,她就随口一说,怎么阿娘还追根究底起来了呢?这程序不对吧?
“哼,我就知道,坐好了,都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坐没坐样,站没站样,像什么样子,”
金花语气不虞,但手上的动作异常轻柔,把金铃儿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按,说起了她为何会罚她,
“你说说,前前后后寨子里的人,为了你成亲,忙活多少天?费了多少工夫,你一句不干了,大家的工夫不都白费了,这是第一。”
金铃儿眼神闪躲,摸摸鼻子嘟囔:“那我也没想到顾瑾瑜会打人啊,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就不绑他回来了。”
金花没理他,接着往下说:“第二,就是你私自带外人回来,犯了寨子的规矩。咱们寨子是做什么的不用我跟你说。你应该也知道,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危险性极大。万一这回来的人是朝廷探路的人,你有想过后果吗?”
自古以来,朝廷和苗寨的关系,势如水火,各不相干又互相提防。朝廷怕苗寨蛊师用蛊虫害人,苗寨怕朝廷抽风派大军平了寨子。在上上上上任寨主在位时,签订了互不干扰条约,相安无事已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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