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此刻的心情也非常忐忑，柳如烟从没有和他说过自己家的情况。
但从柳万民直接从沁县调回京都任区长，这件事，柳家的实力就可见不一般。
车辆缓缓驶向京都山里河。
京都许多国字号的部门都在这里落地。
京都那句流言，一板砖拍下去，能砸到一窝的处长。
在这个地方一点也不突兀。
小汽车缓缓驶过道旁的银杏树，在一处四合院停了下来。
张道陵跟着柳如烟下了车。
朱红色大门，门口两侧有两尊石狮子。
门当户对，这种古老的物件都在，唯独门槛被锯掉，地面上铺设了上好的青石地面。
往前走，张道陵一眼看到了影壁墙。
影壁墙正对着大门，上面是琉璃制作的仙鹤献瑞图。
从侧面拐进去，便是一进院，左侧门房，里面有站岗的哨兵，他们目光炯炯，带着杀气。
右侧看不清，可能是给哨兵住宿和吃饭的地方。
二进院的大门，造型是一个垂花门，门口站着两头白象，看着像大理石雕琢而成，但张道陵不敢保证。
过了垂花门，便是二进院。
白雪已经覆盖了整个院子，形成了一个一百来平的白色天地。
正对着是客厅，两侧是东厢房和西厢房，还带着耳房。
院子中央放着一口大铜缸。
临近房子的一侧空地上种了一株腊梅花，淡粉带红的花瓣开的正艳。
从那些雕梁画栋的建筑，一眼就能看出，住在这的人家非富即贵。
“如烟，你带张道陵先去客厅坐一会，我去见你爷爷。还有你赶紧去换一套衣服，别让你爷爷出来骂你。”
柳如烟将张道陵带到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大坏蛋，我去西厢房换件衣服，很快就过来。别拘束，你就当自己家一样。”
张道陵只要点头。
哪能不拘束啊，如果说吴滨的别墅让人感觉是时尚，是奢华的话。
柳如烟的家，从骨子里，就透露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感觉。
古玩界有一句至理名言。
现在贵重的东西，古代也不便宜。
张道陵瞪大眼睛四处看着雕梁画栋的建筑，再望一眼院子的布局，心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即使他手头上有上亿的资产，他也不敢保证能拿下这样的房子。
嗯？
张道陵隐约还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从待客厅出来，往第三进的院门口一打量，视线跨过一条游手长廊，便能看见一条溪流缓缓流过，发出玉石敲击般清脆的声音。
里面有没有鱼啊？他想应该是有的。
三进后面还有没有四进，五进，那就不知道了。
柳万民快步走向他爹的卧室。
“爹，大事不好了。”
柳家老爷子正靠在床上看书，“什么事情吵了把火的？你不是说不回来吃饭么？咋又回来了？”
“你快去看看你孙女吧！”
“如烟怎么了？”
“她给你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那赶快叫厨房准备做饭呀，中午好好款待！”
“她还说肚子里有孩子了。”
“什么？”
柳老爷子再也看不进去书了，将《明朝那些事儿》的书本放下，迅速从床上下来，耷拉上千层底的布鞋就往外面走。
“爹，你慢点！”
张道陵正想走近看看小溪里有鱼没有，便看见一个老头，花白头发，白须，从三进院的门走了出来。
老爷子刚开始还觉得生气，一出门，便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孩子正望向这边。
寸头、五官端正、身形挺拔，穿着警服站在大雪里。
穿过走廊时，他反而慢了下来，还坐在上面趁机将孩子穿上。
柳万民跟在老爷子身后亦步亦趋。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咋不进去坐会，外面这大冷天。”
“柳爷爷，您好，我叫张道陵。”
“走，进屋说。”
张道陵扶着老人家的胳膊，走进了会客厅。
老爷子没有坐主位，反而坐到了张道陵隔壁，笑着问道：“如烟去哪了？这孩子咋这么没有礼貌，把客人一个人丢在这。”
“如烟说，她去换身衣服就回来。”
柳万民听到这句话，立马瞪了他一眼。
柳老爷子似乎有所察觉，对柳万民说道：“万民，你去催一下如烟，还有告诉厨房将饭菜做上，就说中午有贵客，加一道炖羊排、一道东坡肉。”
柳万民刚出去，柳如烟便进来，她换了一身红色的汉服小袄，下身是兔皮做的小裙子，脚踩一双莲花鞋。
真的好像从古画里走出的大家闺秀。
“爷爷。”
“如烟来了，来坐爷爷身边。”
“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
“在聊你，说你小时候调皮捣蛋，天天跟个女魔头一样！”
“谁跟个女魔头一样？人家是大家闺秀好不好。”
“哈哈哈，就你？”
张道陵听到这话，也不禁笑了起来。
柳老爷子没有他想象中，鹰视狼顾的眼神，反而和大多数老人没有一样，说话语气很和善。
“小张是哪里人啊！”
“柳爷爷，我家是晋省沁县的。”
“哦，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这么说算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
张道陵尴尬地笑了笑，柳如烟小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下雪冻得！
“爷爷！我不理你了！”
“哈哈，男欢女爱，这有什么的。你爷爷我十三岁参加革命，十五岁就认识了你奶奶，十六岁就结婚了。小张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爸妈都是农民。”
“你爷爷呢？”
“我爷爷也是。
“家里三代贫农。小张家里的成分很硬啊！”
张道陵听到柳爷爷这句夸奖，感觉很尴尬。
“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柳万民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了对面。
“什么时代？我只知道这是共产党领导的时代。”
“爸，现在不比以前，现在贫农出身不是好出身了。”
“放屁！只要现在还是共产党执政，无产阶级就永远是国家的主人。”
“爸，理论是理论，但人民要吃饭，要过好日子。你这一套已经脱离实际，不符合现在的国情了。”
“我怎么脱离实际了？我看是你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主席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小张你说！”
“这！我！”
“爷爷，爸爸，你们就别吵了。你们吵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吵明白！再吵我就带上张道陵走了！”
张道陵对于柳如烟，那是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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