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旖旎，在首尔清晨的微光中悄然散去。
第二天，两人都恢复了专业而疏离的姿态，仿佛昨夜总统套房里的缠绵只是一场幻梦。
宴清以为今天的安排，无非是定妆，或是剧本的围读会。
毕竟，这才是电影开拍前的标准流程。
然而，当他被工作人员引导着推开一扇巨大的会议室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这里没有导演，没有演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置得如同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华丽大厅。
前方是搭建好的主席台，背景板上用韩文和中文写着《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电影项目招商会。
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面前都放着品牌铭牌。
三星、LG、现代汽车、巴黎贝甜、the North Face……
从衣食住行到电子消费，几乎囊括了棒子国所有领域的知名品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商业精英特有的精明与期待。
这阵仗，哪里是剧本围读，分明是一场大型的商业拍卖会。
李宰贤早已等在门口，看到宴清，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宴清xi，快请进，就等你了。”
他热情地将宴清引向主席台最中心的位置，那个位置上，赫然摆着“投资人\/制作人 宴清”的铭牌。
范爷则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贵宾席。
宴清坐下的瞬间，台下响起了一阵骚动和热烈的掌声。
无数闪光灯亮起，对着他一通猛拍。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常年混迹名利场的本能让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朝着台下众人微微颔首。
他这是……被拉来当吉祥物了？
很快，招商会正式开始。
一名cJ的高管走上台，用极富感染力的语调开始主持。
“各位来宾，各位合作伙伴，欢迎大家莅临《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电影项目招商会！”
“众所周知，cJ娱乐一直致力于打造亚洲顶级的影视内容。而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华夏乃至全亚洲的巨星，宴清先生！”
主持人的手猛地指向宴清。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他的身上。
台下的掌声和快门声再次爆发，比刚才还要热烈数倍。
“宴清先生不仅将出演本片的男主角，更是以投资人和制作人的身份，深度参与到我们的项目中来！他的加盟，就是品质和票房的最高保证！”
宴清听着主持人的吹捧，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心里却已经大概明白了cJ的算盘。
这是把他当成定海神针，摆在这里给赞助商们看，增加他们的投资信心。
果然，主持人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下面，我们将开放电影中的部分植入广告位，包括但不限于主角服装、座驾、使用的手机、约会的咖啡厅……”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背后的大屏幕开始播放ppt。
上面详细罗列了各种植入方式和对应的基础报价。
宴清看着那些动辄数亿韩元的起拍价，心里不禁咋舌。
这还没开拍呢，就开始明码标价地卖广告了？
棒子国这套商业运作，确实玩得比国内成熟太多。
“首先，是男主角K的座驾品牌，起拍价，五亿韩元！”
主持人话音刚落。
“现代汽车，五亿五千万！”
“起亚汽车，六亿！”
台下一个中年男人直接站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牌子，大声喊道：“双龙汽车，八亿韩元！”
现场一片哗然。
一个汽车广告而已，直接就飙到了八亿。
宴清看着那个双龙汽车的代表，对方正一脸激动地看着他，仿佛买下的不是一个广告位，而是和他共进晚餐的机会。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些人，不只是在竞拍一个广告位。
他们是在竞拍“宴清的座驾”这个名头。
只要电影上映，宴清开着双龙汽车的画面，就会成为最好的活广告。
想通了这一点，宴清再看这场招商会，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接下来，竞争愈发白热化。
“女主角cream的手机，三星出价三亿！”
“LG，三亿五千万！”
“主角们常去的咖啡馆场景，巴黎贝甜出价十亿韩元，并愿意承担所有拍摄期间的场地和餐饮费用！”
“主角的冬装品牌赞助，the North Face，十五亿！”
“bean pole，十六亿！”
……
数字在不断攀升，气氛热烈得不像一场商业谈判，反倒像是一场粉丝见面会。
那些品牌代表们，一个个为了能让自己的产品和宴清扯上关系，争得面红耳赤。
宴清全程保持着微笑，安静地坐在主席台上，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人形立牌”。
他的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冬装、热咖啡、雪地里的汽车……
昨天在路上和范双冰讨论的话题，此刻有了一个全新的，也更加现实的答案。
什么冬天里的爱情更显凄美，什么万物凋零唯感情炽热……
全是扯淡。
根本原因，是冬天的戏，能拉到的赞助多啊！
厚重的大衣、围巾、手套，这是服装品牌。
寒风中捧在手心的热饮，这是连锁咖啡店和饮料品牌。
雪地里平稳行驶的汽车，突出一个性能优越，这是汽车品牌。
甚至连主角冻得通红的鼻尖，都能植入一个护肤品广告。
相比之下，夏天的戏能植入什么？t恤？冰棍？花露水？
商业价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艺术？凄美？
在赤裸裸的商业利益面前，这些不过是包装出来，讲给观众听的美好童话罢了。
一场招商会下来，宴清看着最终汇总到大屏幕上的数字，彻底被震撼了。
所有广告植入加起来的总金额，换算成华国币，竟然高达数千万。
而这部电影的总投资，也不过一千多万。
也就是说，电影还没正式开机，光是靠着他这张脸坐在这里，就已经净赚了两倍不止。
招商会结束，李宰贤春风满面地走过来，握着宴清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宴清xi！太感谢了！这绝对是我们cJ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招商会！”
他的兴奋溢于言表。
宴清笑了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李会长，棒子国所有的电影，都是这样运作的吗？”
李宰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宴清的意思，连忙摆手。
“阿尼，阿尼！怎么可能！”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崇敬的口吻说道。
“普通的电影，能拉到五分之一的投资赞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今天能有这样的盛况，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都是因为您啊，宴清xi！”
这位cJ集团的掌舵人，此刻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这些品牌，冲的根本不是我们的电影，他们冲的是您的影响力！在整个亚洲的影响力！”
李宰贤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宴清的心里炸开。
他一直知道自己很火，尤其是在棒子国。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竟然已经具象化到了如此恐怖的商业价值。
他不需要说话，不需要表演，仅仅是坐在这里，就能让资本为之疯狂。
这种感觉，远比拿到一个影帝奖杯，或是唱片销量破纪录，来得更加直接，也更加……令人沉醉。
这就是，顶级巨星的力量。
送走了热情的李宰演和cJ高层，宴清和范双冰坐上了返回酒店的保姆车。
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
范兵兵侧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还在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突然，一直沉默的范双冰开口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宴清睁开眼睛，看向她。
“什么怎么样？”
范双冰转过头，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他：“自己的商业价值这么高，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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