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和周太医都冲了进来。
血崩，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会死人的。
皇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白大夫都不敢想象，沈潇寒会有多疯？
周太医更是胆战心惊。
自古以来，主子们如果出事，太医是最容易被迁怒的。
沈潇寒的脸色惨白。
几乎与床榻上皇后娘娘的脸色不相上下。
他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众人都看到，他握着叶凌霜的手正在颤抖。
屋内的气氛凝重。
白大夫把他的手牵住，“皇上！您不用害怕，我在这里。还有娇娇在，您不用担心，娘娘会没事的。”
叶娇赶紧替娘娘把脉。
沈潇寒这才稍稍回过神，“快快，赶紧看看皇后。”
宫人们都瑟瑟发抖。
他们从未看过这样的皇上。
别人或许不知道皇后对皇上来说有多重要。
白大夫可知道。
今日皇后如果有事，皇上会发疯。
白大夫和周太医赶忙上前查看皇后的情况。
待两人相继把脉后，白大夫眉头紧皱，周太医也是一脸凝重。
沈潇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何？皇后究竟怎样？”
白大夫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娘娘需立即用药稳住，只是……这药引颇为难得。”
沈潇寒急切道：“不管什么药引，朕都给你找来！”
白大夫犹豫了一下，道：“需用一两千年人参的心须入药。”
一两心须，大概要五支千年人参。
确实难找。
沈潇寒立刻下令，“速去太医院找，若没有，便去民间搜寻，不惜一切代价！”
皇后的意识渐渐模糊，沈潇寒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呼唤：“霜儿，你一定要撑住，朕不能没有你。”
孟春听后立即窜了出去。
娘娘的私库中就有千年人参。
没过多久，她就五支千年人参过来了。
看到药材，白大夫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参刚好派上了大用场。
白大夫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差人煎药。
药熬好后，喂给皇后喝下，过了许久，皇后的脸色仍是一片惨白。
“怎么还是如此？”沈潇寒焦躁不安。
“师父！我有个法子。”叶娇道。
白大夫眼前一亮，“好徒儿，你赶紧说，是什么法子？”
对于叶娇，白大夫一百个信任。
他这个徒弟，天生就是医者。
在她的小脑瓜子里面。
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总是出其不意有些好点子。
叶娇咬了咬嘴唇道：“师父，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血崩之症若单用参汤固元，恐难止下焦滑脱之势。
需取三年紫河车烘干研末，配三七、茜草各三钱，与参汤同服——紫河车能补精益气、固冲任，三七化瘀止血，茜草凉血固涩，三者相佐，方能标本兼顾。”
白大夫眉头一拧，沉声道：“紫河车乃大补之品，皇后此刻体虚至极，恐难承受？”
“师父放心！”叶娇眸中闪过一丝笃定，“血崩日久，气随血脱，非峻补不能挽危’，紫河车虽补，却无燥烈之性，再辅以三七活血，可防补而滞瘀。方才参汤已护住心脉，此刻用此方，正是时候！”
白大夫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办法。”
周太医难以置信，“还可以这样用药？”
叶娇所说的古籍他也看过。
可是这方子却是她独创的。
难怪白大夫这么器重这个小女娃。
果然是有些天资的。
沈潇寒早已没了主意，攥着袖袍急声道：“白大夫，就依叶姑娘所言！但凡能救皇后，无论什么药材，朕都能立刻寻来！”
白大夫沉吟片刻，终是颔首：“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搏！皇上！速去太医院库房取三年生紫河车、云南三七、茜草，即刻研末配药！”
白大夫说完，大太监撒腿就跑。
他哪里敢耽搁半分。
只要能救皇后，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做药引，他很会搭个梯子上去。
屋内只剩得皇后微弱的喘息声。
叶娇蹲在榻边，伸手搭在皇后腕脉上，指尖微微颤抖——她虽有古籍所载之法，却也是首次用于如此危重之症，心中难免忐忑。
白大夫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着徒弟的侧脸，既有信任，亦有几分担忧。
忽然，叶娇神色一变：“师父，皇后脉象愈发微弱，恐等不及药成！”
她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倒出少许褐色粉末，“这是我先前按古籍所制的‘止血散’，以蒲黄、五灵脂炒制而成，可先取少许温水调服，暂缓血势！”
白大夫见状，立刻点头：“快！”
叶娇用银匙舀了粉末，兑入温水搅匀，小心翼翼地喂进皇后口中。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顺着榻沿滴落的血迹竟渐渐缓了下来。
沈潇寒见状，紧绷的脊背终于稍稍松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有用！真的有用！”
就在此时，宫人捧着药材匆匆返回。
叶娇不敢耽搁，立刻与白大夫一同配药、研末，将紫河车粉、三七粉、茜草粉按比例混合，再兑入温热的参汤中，搅拌均匀后再次喂给皇后。
又过了一个时辰，皇后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腕脉也渐渐有力起来。
白大夫搭脉片刻，长舒一口气，对沈潇寒拱手道：“皇上，皇后脉象渐稳，血崩已止！叶娇这方子，当真救了皇后。”
沈潇寒大喜过望，看向叶娇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叶姑娘，此番救驾之功，朕必重重有赏！”
叶娇连忙摇头，躬身道：“皇上谬赞，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且古籍所载之法玄妙，臣女只是恰逢其会罢了。皇后娘娘虽已止血，但身子仍虚，需以黄芪、当归、白术等药材调理月余，方能彻底复原。”
白大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徒儿，不必过谦。若不是你记得古籍偏方，今日皇后怕是……”
他话未说完，惊觉自己说错话。
看一眼皇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皇后的身上。
而榻上的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虽仍虚弱，却已能轻声开口：“皇上！”
沈潇寒惊喜异常，“霜儿，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
叶凌霜扯了扯唇，“皇上！对不住了。”
“别，是我对不住皇后，让你受罪了。”
两人的眼神纠缠在对方的脸上。
白大夫和周太医退了出去。
叶娇再把脉。
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凌霜看向她，“娇娇，谢谢你！”
叶娇连忙道：“娘娘，这是民女分内之事。您刚醒，切勿多言，好生歇息才是。”
殿内的凝重终于散去，沈潇寒看着渐渐好转的皇后，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叶娇，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姑娘不仅医术精湛，且临危不乱，若能留在宫中，日后必是皇后的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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