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暗涌
国家能源安全委员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公安部大楼召开，椭圆形会议桌上摆放着各部门的席卡。林辰坐在主持位，看着与会人员陆续入场——能源部、公安部、国安部、国防科工局，每个系统都派出了司局级以上干部。
“人都到齐了。”秘书低声汇报。
林辰点头，翻开面前的议程：“开始吧。”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各部门对能源安全的重要性达成共识，但在具体职责划分上出现了分歧。
“跨境能源基础设施的安全保卫，应该以我们为主。”公安部的代表率先发言。
国安部的同志立即反驳：“涉及境外势力的案件，理应由我们主导。”
很正常的部门之争，但林辰注意到一个细节：双方代表在争执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像是在试探他的立场。
“具体案件具体分析。”他打了个圆场，“重要的是建立信息共享机制。”
会议结束后，能源部的老同事特意留下：“林主任，有件事想单独汇报。”
两人在休息室坐下，对方递过一个U盘：“这是我们在排查中发现的异常数据。”
U盘里是某核电站的控制系统日志，显示近期有多次未经授权的访问记录，来源Ip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指向境外。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个月前，频率在增加。”
时间点很微妙，正好在他调任公安部前后。
他立即联系网安部门进行追踪，但对方使用了高级的隐身技术，常规手段无法定位。
“需要特别权限。”网安负责人汇报。
他签发了授权文件，同时加强了核电站的实体安保。这不是他分内的工作，但能源安全无小事。
第二天，他接到国防科工局的电话：“林副部长，我们监测到异常的电磁信号，可能与能源设施有关。”
信号源在西部某山区，那里有一个重要的水电基地。
他立即组织联合调查组，亲自带队前往。飞机上，他反复研究地图，发现信号源正好处在几个能源设施的连接点上。
“像是测试。”随行的专家判断，“在寻找电网的薄弱环节。”
到达现场后，调查组果然发现了可疑设备——几个伪装成岩石的信号发射器，工艺精湛，不是普通犯罪分子能制造的。
“专业团队。”技术员汇报，“至少需要千万级别的资金支持。”
线索再次指向那个神秘的境外组织。
在返回北京的专机上，他接到紧急报告：另一个核电站的控制系统出现异常，部分参数被修改，险些引发事故。
“有内应。”张正在视频会议中判断，“对方太了解我们的系统了。”
林辰想起那些被调离的专案组成员，想起消失的档案，想起杨振华临死前的警告。
内鬼不止一个，而且就在他能接触的范围内。
回到部里，他立即向上面做了汇报。领导很重视，要求他全权负责此案，可以调动任何必要资源。
权力大了，风险也大了。
当晚，他在办公室研究所有接触过能源设施安保工作的人员档案。一百多个名字，每个都有合理的背景和推荐人。
但在翻看一份外事活动记录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某副局长三个月前访问了某个中东国家，期间单独活动了六小时。
该国家正是异常Ip的最终指向地。
他让外事部门协助调查，结果令人意外：该副局长当时确实参加了所有集体活动，有完整的影响资料。
但张正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酒店监控，发现他在深夜从消防通道离开，两小时后返回。
“去见谁了？”
“不知道，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就在他们准备深入调查时，该副局长主动来找林辰：
“林部，听说你在查我？”
很直接，也很自信。
“例行排查。”林辰面不改色。
副局长笑了，递过一个信封：“看看这个再说。”
里面是几张照片：该副局长与境外情报人员的会面画面，但角度明显是偷拍。
“我在执行特殊任务。”副局长压低声音，“这是绝密，但可以告诉你——我们在反向渗透那个组织。”
很合理的解释，但时机太巧。
“谁能证明？”
“上面。”副局长指了指天花板，“如果你需要，可以申请查阅相关文件。”
林辰没有立即相信，但也没有质疑。在系统内，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暂时搁置了对该副局长的调查，转而从其他方向突破。但所有的线索都像被提前掐断，每次快要接近真相时，就会遇到阻碍。
明显有人在暗中操控。
某天深夜，他独自在办公室分析数据时，接到了罗蔷蔷的电话：
“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物业检修。”
他立即调取家中监控，看到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检查线路，动作专业，但眼神警惕。
“我马上回来。”
他让警卫局派人前往，同时自己驱车回家。到达时，陌生人已经离开，留下一张检修单。签名很潦草，无法辨认。
“他们检查了什么？”
“主要是书房和卧室。”罗蔷蔷脸色发白，“还特意问了你的工作安排。”
威胁已经延伸到家里。
他立即加强了家庭安保，同时让技术处对全家进行了反窃听排查。结果在书房发现了三个新型窃听器，不是市面上的普通型号。
“专业情报设备。”技术人员判断，“境外来的。”
对手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第二天，他在部分会议上提出了这个问题，建议加强对领导干部及其家属的保护。
“有必要吗？”有人质疑，“这样会影响正常工作。”
“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国家安全？”他反问。
会议不欢而散。但他坚持推进了这个方案。
压力随之而来。匿名举报信出现在纪检系统，指控他滥用职权；媒体开始报道公安部“内斗”的传闻；甚至有人通过老领导传话，让他“适可而止”。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在下次会议上，公布了部分证据：
“这不是普通的犯罪，是有组织的渗透。如果我们不反击，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任何一个重要设施。”
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分量。
会后，常务副部长找他谈话：“林辰，你的判断可能是对的，但方法需要调整。”
“请指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部长意味深长，“有时候，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他明白了。公开对抗只会让对手更加警惕。
他调整了策略，表面上放缓了调查节奏，实际上在暗中布局。通过张正建立的秘密渠道，他继续收集证据，同时在国际刑警组织的配合下，追踪境外资金流向。
一个月后，突破口出现了。网安部门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内容是讨论对某个核电站的“特别行动”。
时间就在三天后。
他立即组织应急小组，在核电站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同时让能源部门做好应急准备，一旦发生意外，立即启动备用方案。
行动前夜，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林副部长，收手吧。”
“你是谁？”
“一个不希望看到流血的人。”对方声音经过处理，“明天的事不会发生，但如果你继续追查，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电话挂断。他回拨过去，是空号。
他立即通知行动组提高警戒级别，但第二天的核电站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虚张声势？还是计划改变了？
当晚，他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个冰裂纹花瓶，与之前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花瓶里放着一张字条：
“瓷碎人安。”
很直白的威胁。
他让技术处检测花瓶，发现里面有个精密的爆炸装置，当量不大，但足够伤人。
对手在展示实力，也在发出警告。
他把花瓶放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每天都能看到。这不是屈服，是提醒——提醒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某天深夜，他在研究核电站的安保方案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手为什么对能源设施如此了解？
他调阅了所有涉能源案件的在逃人员名单，其中一个名字引起他的注意——某核电站前工程师，三年前离职后下落不明。
根据档案，该工程师曾参与过核电站的控制系统升级，掌握核心机密。
他立即发出通缉令，同时在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报上增加了这个名字。
三天后，消息传来：该工程师在东南亚某国落网。
突破终于来了。
但在押解回国的前夜，该工程师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死亡。尸检结果与程磊如出一辙。
灭口。同样的手法。
林辰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能够跨国实施精准灭口。
但他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坚定。
拿起电话，他接通了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
“我要申请特别合作。”
新的战斗，即将在国际舞台展开。
而这一次，他有了更多的盟友，也更清楚对手的面目。
暗涌依旧，但他已经学会了在暗流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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