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安挂了电话，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温度。
“我愿意”三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回响，他忍不住笑出声。
仪表盘上的时间指向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他抓起车钥匙，快步走向停车场。
坐进驾驶座，他调大音响，欢快的旋律流淌出来。
目的地设为老家机场，他踩下油门，车子平稳驶出。
路过市中心十字路口时，红灯亮起。
楚念安踩下刹车，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
他掏出手机，想给林薇发条信息。
屏幕刚亮起，眼角突然瞥见一道黑影。
一辆重型卡车无视红灯，直奔路口冲来。
引擎的轰鸣声像惊雷，震得耳膜发疼。
楚念安瞳孔骤缩，猛地打方向盘。
卡车的车头擦着车身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为了避开人行道上的母子，他又猛打方向。
车子失控冲向路边护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砰”的一声巨响，车头狠狠撞在护栏上。
安全气囊弹开，重重砸在楚念安脸上。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路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有人冲向驾驶室查看。
“快打120！司机好像晕过去了！”
“车头都变形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混乱中，有人尝试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卡死。
交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消防员用破拆工具撬开车门，将楚念安抬上担架。
他头上的血染红了白色纱布，脸色惨白如纸。
“血压下降，心率过快，准备急救！”
医护人员一边做紧急处理，一边往医院赶。
医院急诊室的灯亮了又灭。
楚念安被推进ct室，陆战接到消息时正在赶去机场的路上。
“什么？车祸？哪家医院？”他对着电话大喊。
方向盘猛地一转，车子掉头往医院疾驰。
他立刻给陆天雄打了电话，声音带着颤抖。
“爸，念安出车祸了，现在在第一医院。”
陆天雄正在书房看文件，手机“啪”地掉在桌上。
“我马上到！”他抓起外套，快步走出书房。
司机早已备好车，车子一路闯红灯，直奔医院。
陆天雄赶到医院时，陆战正站在急诊室外。
“情况怎么样？”他抓住陆战的胳膊，手指用力。
陆战摇了摇头，脸色凝重。
“还在做检查，医生说头部受到重创。”
苏晚和陆泽也匆匆赶来，看到父子俩的神情，心里一沉。
“怎么会这样？他早上还好好的。”苏晚声音发颤。
陆泽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
“别担心，念安吉人自有天相。”
ct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片子走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
陆天雄和陆战同时上前。
“我是他父亲。”陆天雄声音沙哑。
医生叹了口气，将片子递给他。
“患者颅内出血，需要立刻做手术。”
“但是手术风险很大，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陆天雄的手一抖，片子差点掉在地上。
“必须做！无论多大风险，都要救他！”
医生点了点头，递过手术同意书。
“请在这里签字。”
陆天雄接过笔，手指不停颤抖。
他看着“手术同意书”几个字，眼前浮现出楚念安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追在他身后喊爸爸的小男孩，那个努力变得优秀的少年。
笔杆上的冷汗浸湿了手指，他深吸一口气，签下名字。
“一定要救我的儿子。”他看着医生，眼神坚定。
楚念安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
陆天雄、陆战、苏晚和陆泽坐在走廊长椅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陆天雄双手交握，指节泛白。
他想起楚念安小时候生病，他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等候。
那时的焦虑，远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陆战走到窗边，掏出手机给林薇发信息。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说楚念安的情况。
只说临时有事先去医院，让她们到了联系他。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林薇抱着楚小宇，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手术室外的众人，她心里咯噔一下。
“楚念安呢？他怎么没来接我们？”
陆战刚要开口，楚小宇突然挣脱林薇的怀抱。
他跑到手术室门口，看着门上的红灯，放声大哭。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林薇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她抓住陆战的胳膊，声音哽咽。
“念安出了车祸，正在做手术。”陆战低声说。
林薇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手术室外的红灯突然灭了。
所有人都猛地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楚小宇停止了哭泣，仰着头看着门，小声喊着爸爸。
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他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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