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河开府没有大办，但是当方定伯府的牌匾揭开后，还是有许多权贵人家送了礼过来。
韩氏还亲自来了一趟方定伯府。
韩氏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英国公府是皇太女的父家，韩氏这一举动告诉皇城的贵族：
萧清河是皇太女重视的人！
韩氏来过后，又有不少夫人来了方定伯府，有些还带着自家未成亲的姑娘。
萧母这段时间脸都要笑僵了，幸亏微雨训练出了能干的下仆，方定伯府才没有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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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河开府这一日下午，叶无涯带着一个脸上刺着字、脚上戴着镣铐的女人进了东宫。
“殿下，这是盐商的女儿红玉。
按律，将她判处黥刑、脚带镣铐到皇宫服役。”
李晏看向红玉。
案卷记载红玉今年二十三岁，可是现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
红玉五官长得自是不错，但表情麻木。
李晏并没有同红玉交谈，而是吩咐紫苏：
“将她安置在马厩旁的屋子，以后负责打扫东宫马厩。”
紫苏带着红玉下去后，叶无涯戏谑道：
“这可是你花了两千两黄金买来的，你不笼络一下她？”
李晏叹道：
“我怜其遭遇、佩服她的勇气，而两千两黄金对我来说也不是多大的数目，所以才保住她的性命。
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多想。”
叶无涯其实很欣赏李晏对红玉的态度。
如果李晏和红玉过多寒暄，叶无涯会觉得李晏假仁假义。
现在李晏的态度反而证明李晏是真的怜悯、同情并佩服红玉，才救下她性命。
叶无涯出身第一大世家，又是叶氏一族精心培养的对象，对于阴谋诡计了然于胸。
但是叶无涯骨子里还是很欣赏纯粹的人、纯粹的行为。
李晏或许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但李晏经常会有纯粹的时候。
比如：李晏对萧清河的感情！
又比如：李晏对红玉的态度！
叶无涯自己都没察觉：
他如今看李晏的目光带着欣赏……以及一点宠溺。
“你将红玉安置在马厩旁的屋子、又让她打扫马厩倒是合适。”
红玉毕竟是服刑的犯人，如果对她太好，会引起东宫其他人不满。
李晏问：“红玉的判处怎么这么快？”
叶无涯将背靠上椅背歪坐着，将腿伸直：“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奏效了。”
叶无涯原本就不是中规中矩之人，私下有些不羁，和李晏熟了后，私下场合也不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了。
李晏看了一眼叶无涯伸直的腿，心想：这人，在东宫倒是越来越放肆！
不过李晏也没在意，因为这代表叶无涯将她当成了朋友。
“韩仁找你了？”
“韩仁没找我，是唐季找的我。
唐季拿着湖阳郡主的信物，说湖阳郡主大发慈悲，饶红玉一命。”
“看来，卫国公同湖阳郡主的关系比我以为的还要好。”
叶无涯懒懒地说道：
“关系好不一定，但利益肯定捆绑在一起。
不过，还是没有证据证明盐商满门被灭与韩仁、或者唐季、或者李滕有关。”
李晏再次叹了口气：
“几年前的事情，是没那么容易查。”
得知盐商死后、他的生意全部到了卫国公夫人的侄子韩仁手中后，李晏给叶无涯出了个主意：
让叶无涯给韩仁透个话，说已经查到盐商灭门一案的背后主使是谁。
如果灭门一案真是韩仁指使的，那韩仁肯定会心虚，不想叶无涯继续追查下去。
韩仁会想办法早些让叶无涯终结此案。
而让叶无涯早些终结此案，最好的办法是不杀盐商女儿。
现在出面让叶无涯早些终结盐商灭门案调查的人是卫国公府世子唐季，哪怕不能说明盐商灭门一案的背后主使是唐季，也能说明得利的人不仅仅是韩仁、还有卫国公府。
至少，唐季知道是谁杀了盐商满门。
说完盐商灭门案，李晏又问起了灵蛇组织：
“灵蛇组织查得怎么样了？”
叶无涯斜睨着李晏：
“你当我有三头六臂，哪有这么快？”
“上次是谁夸下海口：时间挤挤总是能有的？”
“时间挤挤是能有，但也没有这么快。”
斗了几句嘴后，叶无涯转了话题：“听说方定伯府今天开府，你不过去瞧瞧？”
“萧将军没有大办，我过去不方便。”
叶无涯将左手大拇指托着下巴、左手食指点着腮，其他三指握成拳的姿势看着李晏。
李晏虽然神情平静，但叶无涯还是从李晏的表情里看出一些怅惘。
静静地看了一会李晏后，叶无涯站起来：“我去方定伯府凑个热闹。”
叶无涯走后，紫苏回来了。
李晏问紫苏：“红玉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厨房那边奴婢也安排了，给她送一日三餐，按最低等宫女的一半饮食标准安排的，但不会让她饿着。
奴婢还自作主张给她准备了日常用具和几件旧衣服。”
“你办事我放心。
红玉是个可怜人，你性子稳重，以后看顾着她些，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不过也不用刻意照顾，她毕竟还是服刑的犯人。”
“奴婢遵命。”
……
**
今年最后一次朝会结束后，琼皇和皇太女去了温泉行宫，并留下话：
今年春节她和皇太女单独过。
这是李晏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但是也是她两世为人过得最随性、惬意的一个春节。
不用听李氏皇族的族老们用长辈的语气教训她，也不用僵着脸应酬各类人。
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每天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琼皇也暗暗和秦女官道：
“早知道在行宫过年这么舒服，我早就应该过来过年了。”
秦女官笑着回道：
“你为皇十年第一次这样任性，大家不好说什么。
要是你以后再这样，只怕劝诫你的折子要堆满案头。”
听到这句话，琼皇苦笑：
“没当皇帝前，总想着当皇帝有多好。
可真的当了皇帝，才知道还不如一个王爷舒坦。”
要是能狠下心当一个昏聩的皇帝，倒也轻松。
只是这句话琼皇没有说出来。
大年三十这一晚，萧清河陪着萧母过完年后，连夜骑马去了温泉行宫。
只是萧清河没有进去见李晏，而是在行宫外待到天明。
萧清河看着行宫：
“阿晏，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年。
以后每一年我都想陪你过。”
萧清河不知道的是：
他在行宫外的时候，李晏也正看着皇城的方向在默默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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