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罗和佩妮签下了合同。
“对了，你之前在阿兹卡班用的那东西。”
说着，他在两人刚签好的合同上敲了敲，意味明显。
佩妮知道改良过的猎枪和小铁块迟早会被各处人注意到，也没有拒绝。
“我那里不多，毕竟制作那东西的工艺太复杂了，供应量不会很多。以及，我需要做一些调整。”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里德尔确实是个天才，如果把东西贸然提供给傲罗，猎枪很有可能会成为重点抢夺对象，总能被里德尔搞去一些。
他当年可是也修了十二门课程，就是不知道炼金术有没有学，但以里德尔的性格，佩妮认为他会学的。
比自己年纪大，又是那种有天赋的，落到他手里的小铁块肯定会被研究透的。
万一他真捏着鼻子去学代码可就糟了。
自己可得小心点。
她将自己的顾虑和哈德罗说了，哈德罗还真没想过这个层面。
就是这小孩在提到黑魔王的时候怎么一副“这么好的天赋怎么就落在他身上了”的表情？
“我认为你比他聪明，佩妮。”哈德罗很愿意夸赞手下人，如果把人从巴蒂手里拐来就更好了，自己这里不是还有她的朋友吗，好姐妹一起工作多好啊。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超好，夸人的话一摞一摞冒出来。
“你无数次从他手底下逃走，从来没有被抓住，怎么不算比他厉害呢。所以我们现在聊聊该怎么做吧。”
佩妮还没听够呢。
“我打算让那些武器认主，就像月桂木魔杖，在被使用者以外的人获取后拒绝被使用，为了杜绝所有隐患，我期望的拒绝方式是自爆。这还需要研究，或许您能把使用人员统计出来给我一个名单？”
哈德罗喜欢自爆这个提议。
“好，我去和巴蒂商量一下，你放心做，费用不用担心，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以及，你去圣芒戈检查一下。”
原本还美滋滋的佩妮被后面这句话砸晕。
“圣芒戈？”
“对，圣芒戈，部门会给你报销。”哈德罗补充道：“你不觉得你最近变了许多吗，佩妮。就算是我们之间更熟络了，但你的脑袋总给我一种不正常的感觉。去看看吧，又或者，麻瓜世界的心理医生也可以。或许圣芒戈该多一些脑袋方面的治疗师？”
“我的脑袋不正常？”佩妮不可置信指着自己。
“我的脑袋怎么可能不正常，明明……欸？”
她猛地想起自己是有精神病史的。
魔法部的入职背调并不包括麻瓜医疗证明，所以哈德罗不知道很正常。而且，自己的精神病只是小时候肆无忌惮把德思礼暴露出来后才确诊的。
她明面上有病，但实际是没病的。
哈德罗可不管她想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阿兹卡班那一趟，你的神奇武器处决了不少囚犯，不过你的脑袋可能因为这件事被刺激到了。总之，去看看。”
所以哈德罗是怀疑自己患上了类似战后应激障碍这类的病症？
可她这段时间吃好睡好，怎么可能呢。
佩妮听话去了圣芒戈，经过一系列检查拿到了报告，上面显示她一切正常。
为了让哈德罗放心，她又去了麻瓜医院检查。
她的表现很完美，连医疗报告都被更新成了正常。
“好极了，我现在是个正常人。”佩妮举着报告和德思礼分享。
“其实我也觉得你最近不太正常。”
德思礼的这番话让佩妮沉默下来。
“有吗？”
德思礼控制着身体往公交站台走。
“如果你不承认在圣芒戈接受检查时使用了大脑封闭术，以及在心理医生面前无意提了一嘴以前的病史用以转移医生注意力，那我就相信没有。你承认吗？”
“……我承认，但我认为这很正常。”
佩妮安心享受着不需要控制身体的放松感。
“和死神擦肩而过并不是什么荣誉勋章，一次次从里德尔手底下逃脱也不值得炫耀。‘我差点就死了’，这话我每次都说，每次都害怕，我一点都不想和里德尔打交道。”
“如果我资质平平，没人注意，或许能在毕业后赚点小钱带着一家人出国，谁愿意让自己的脑袋每天待在枪口底下。”
她没再说“我是天才”。
“可我对魔法和那些新奇的知识就是有着该死的好奇心。我想了解更多，我想知道更多，我自从知道了魔法世界的存在，就该死的向往，该死的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我嘴上说着不嫉妒莉莉，但我渴求她那样的身份渴求了九年。好不容易我也有了魔法，即便微小，但那也意味着我和常人不同。”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去学那些知识，掌握更多离开魔法世界就再也接触不到的东西？”
“我聪明，我强大，我成为了级长，成为了学生会会长，一毕业就进入魔法部成为书记官。我发明出了许多东西，我和别人合作，我很有钱，我做到了以往只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的成就。”
“可这些不应该和我在死亡线上生活划等号。天知道每次死里逃生我有多想哭，不，你知道，我们共用身体，眼眶的酸涩、视线的模糊，你和我有同感。”
“我不该面对这一切。可我又必须面对这一切，可在那之前，我没想过要杀人。即便是杀罪犯。”
“可我当时的手很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稳，哪怕抖一点，我的心情也会更好一些，可那就是该死的稳！”
佩妮主动控制了身体，朝着墙根踹了一脚。
“然后我开枪了，看到那么多人被炸飞，没人知道我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惶恐、害怕？不，没有，那一瞬间我的情绪被发泄出去了！”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所以我拼命朝着他们射击，我在兴奋，我在畅快！就像知道自己要死前把所有不敢做的事做一遍，我在狂欢！”
路上的行人不多，他们都自发远离这个一边哭一边做着凶狠表情踹墙的女孩更远些。
德思礼从未有过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十八九岁时的记忆早就被时间埋没。
她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你是，佩妮·伊万斯？”
一股浓郁的炸香肠味道笼罩了她，佩妮往一侧看，弗农·德思礼正穿着上班的衣服，手里捏着大大的纸包，里面装着几根炸香肠，震惊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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