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栈大厅。
推门进去,饭菜的气味扑面而来,堂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些,摆着五六张方桌,坐着几个行商打扮的客人,吃着饭,低声交谈。
柜台后是个五十来岁、面容愁苦的掌柜,正拨拉着算盘。
见有客来,他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一行人,瞬间有了精神。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良拿着一吊钱走向柜台。
“住店,要一间大房,两间小些的,再备些热水洗澡。”
掌柜面露难色,搓着干裂的手掌,说道。
“这位爷,热水是有,但现下天冷,烧水费柴,店小二也抽不开身,客官带了这么多家眷,恐怕...”
何必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多捞一笔钱吗。
也许是看到良和石兴带着这么多姑娘,羡慕了,觉得他俩是不差钱的主。
“柴火和热水够用就行,我们可以自己烧。”
石兴跟着凑到柜台前,掏出些许碎银拍在桌上。
掌柜的脸色立马缓和了,笑嘻嘻的将桌面上的碎银收入囊中,掂量掂量碎银的份量。
“好说好说,小店柴火和热水绝对充足,二位爷想用多少用多少。”
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果然还是把钱甩在他地脸上。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澡堂。
高雅人士视察。
良和石兴站在门口,打量着面前的澡堂。
“这水池比其他城客栈的小...倒是省事了。 ”
别的不好说,中规中矩,唯独这个水池,石兴必须来点评一二。
两三个人嫌宽,四五个人会觉得挤。
不过,水池小对他们来说算好事,轻松不少。
“兴爷快去给我烧热水,光站在门口像是要偷看一样。”
纪萱先是蹲在没有水的水池里试了试大小,起身后双手叉腰。
倒反天罡,竟然开始指挥起石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嘶...这招又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石兴是会因为这一句话害臊吗?他还可以更加不要脸,只是轻笑一声。
“呵,偷看?这你有所不知。”
绘声绘色讲起他瞎编的小故事。
“哎,我小时候家里穷,一贫如洗,别人家有的很多东西我家都没有。”
“像是邻居家没到逢年过节也有肉吃,我只能搁自家院里望梅止渴。”
又是不按套路出牌,托着下巴思索了半天,也没搞明白牢兴想表达什么。
“呃...这个故事和我说的话有啥关系吗?”
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讲起小时候的悲惨经历。
何意味。
“我的意思是,平时我洗不起澡,没办法,想洗的时候只能去看别人洗澡。”
“小时候看够了,长大了对此不感兴趣,你放心吧。”
好样的,孩子,我们要向你设敬。
此言一出,其余小羊纷纷向牢兴投来惊讶的目光。
这扯不扯。
等我哪天小了我也要这样子干。
“!”
这才是语出惊人,在场那么多人,无人敢接话,像良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知廉耻!原来兴爷小时候就这么坏!”
纪萱脸上带着愠色,跑到石兴面前,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身上。
“别人洗澡好看吗?!”
当年石兴他牢爹这一下可不得了,造出来一个魔丸。
据说人是没法说出自己没干过的事情的。
“没看没看,你别打我呗,都假的,我干不出这么离谱的事。”
咋把人家惹炸毛了,石兴赶忙澄清自己没干过那回事,带着良逃离现场。
“不闹了,良,走,咱俩烧水去。”
...
哗啦——
良把最后一桶热水倒入池子里,简要嘱咐两句。
“这还放着两桶凉水,太热了没法洗那自己掺些凉水进去。”
“我守在门口,有什么事喊大点声我听得见。”
出了门,来到一个窃听的最好地点,闭目养神...
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都在脱衣服。
“嗯...你们快下来,这水温不用调,刚刚好。”
是满穗的声音,看情况,她是率先试了试水温,池子的温度正合适,招呼其他人直接进来。
“呼...还能和萱姐姐一个澡堂洗澡有些意外呢。”
“这么多天了,我还能不洗澡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啥啊,她故意压低声音,良都听不清了。
郁闷,良瞬间没了心情,不再关注她们谈话的内容。
肯定要让外头听不清楚,万一牢兴也守在门外呢,满穗是这样子说的。
“萱姐姐就没打算和兴爷一块洗吗?”
纪萱瞬间涨红了脸,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穗,穗儿妹妹说什么呢,打死我也不和他挤一起!”
她肯定不会主动提出共浴啥的,石兴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也顾虑到关键一点:
泡鸳鸯浴需谨慎,很容易出人命的。
一起泡澡啥的,那得等日后再说了。
“我也以为。”
在这时,默不作声的琼华也冒出来四个字。
一个两个咋都这样,年纪最小,最懵懂无知的翠儿左看看右看看,也不停点头。
纪萱有些恼怒,胡乱拍打着水面,让水花平等的溅到每个人的脸上。
“太坏了,我不理你们了。”
挑战洗澡但是不和其他人说话。
她背过身,找了个角落面壁思过。
“嘻嘻。”
满穗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生气了,穗儿妹妹不许笑!”
这个不算,因为她在嘲笑我。
“萱姐姐不是说不理我们了?”
“从现在开始真不理了!”
纪萱又和小孩子赌气一样背过身。
这个也不算,因为游戏还没开始。
“好啦好啦,萱姐姐转回来吧~是穗儿错了。”
“不要!”
这个更不能算,因为有人在干扰游戏。
...
客栈院子里,纪萱仗着身高优势,帮着其他三小只挂衣服。
“穗儿妹妹,要我来帮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哎呀!”
一不留神,满穗因三厘米的破差崴到脚,摔在地上。
“呜,完了完了...这咋办。”
抱歉兄弟,我都搞砸了。
反应及时,人没事,可手上的衣服落到泥土地上。
“穗儿姐,你没事吧?!”
“呜哇,我刚洗的衣服。”
假如你不小心在晾衣服的时候把刚洗好的衣服掉在地上。
再一个不小心,手撑着地上的衣服,把它弄的非常脏。
那你就可以借机说要重洗一次,偷偷溜到澡堂里。
“你们先上去吧,我还得再洗一遍。”
满穗摆着一副委屈的姿态,握着那满是泥土的衣服重新走向澡堂。
澡堂内,良才刚脱掉上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
“谁啊?”
无人应答。
良迟疑了片刻,门外那人光敲门,也不说话。
莫非是人家听到良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敲错了门。
如是想着,他没把屋外的敲门声当回事,继续脱衣服。
咚——咚——
迟迟无人开门,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最后几声相当沉闷,像是握紧拳头砸上去发出的声响。
“做啥呢,也不说话...”
吱呀——
良带着疑惑拉开门,面前站着一个捧着衣服都姑娘。
“小崽子?!有啥事吗?”
来者是满穗啊,那一切问题都烟消云散了。
“穗儿还要洗衣服,另外...洗澡第一遍没洗干净。”
良没琢磨明白她后半句的意思,是准备再洗一次?还挺会享受。
“我要洗澡了,你就这样光明正大溜进来...”
满穗没理会良那些杂七杂八的话语,直击主题。
“良爷快点脱衣服快点洗,我借口洗衣服才来的。”
“穗儿担心良爷太寂寞了,特意来陪良爷一块洗。”
良看了一空荡荡的澡堂。
“胡闹...这澡堂没木桶,你再洗一遍要和我一个池子里洗。”
“嗯哼?有啥问题吗?”
好像没啥问题...他们两个还讲究啥男女有别啊。
只不过,还未成亲就待在一块洗澡,良始终觉得不妥,正考虑要不要同意。
满穗见他这般木头,生气的转过头去。
“哼!真是的,良爷去外面找找,天底下哪有不情愿和娘子一块洗的郎君。”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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