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没亮透,城市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深蓝里。
沈天真定好闹钟,准时起床。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换上方便出门的运动服,然后走到周彦辰卧室门口。
里面很安静。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又敲了两下,才听到一声含混的“嗯”。
她推门进去。
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隆起的轮廓和空气中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走到床边,轻声叫他:“彦辰,该起来了,五点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沈天真俯身,想伸手轻轻推他肩膀。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他时,周彦辰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了过去。
力道不小,沈天真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床边,上半身被他紧紧圈进了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温热,还有一丝宿醉未消的慵懒气息。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声音是彻底没醒透的含糊和柔软,带着久违的亲昵:
“真真……再睡一会儿……”
沈天真浑身一僵。
“真真”。这个称呼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她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他这样叫过自己了。
此刻,在这个他毫无防备、意识迷离的清晨,这个旧称带着旧日的气息,猝然回归,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心脏紧缩的酸楚。
她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和完全依赖般的拥抱姿态。
这让她想起更早以前,在他们关系还更简单、或许也更亲近的时候。
沈天真叹了口气,心里那点被他依赖的柔软,很快被现实的紧迫感和一种更深的心疼取代。
他眉心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蹙着,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昨晚的酒,连续的奔波,还有这个圈子无休止的压力……
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试图挣脱。
“不能睡了,再睡要赶不上飞机了。”她的声音放得很柔,怕惊扰了他这份难得的、卸下所有防备的迷糊状态。
也怕……怕他彻底清醒后,又变回那个界限分明的周彦辰。
周彦辰似乎又呢喃了一句什么,听不真切,手臂的力道松了些。
沈天真趁机从他怀里退出来,为他掖了掖被角。
“你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我先帮你把要穿的衣服和洗漱的东西准备好。”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
说完,她转身,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拿出今天要穿的便服和外套。
又去浴室把他的牙刷挤好牙膏,洗脸毛巾放在顺手的位置。
做完这些,刚好十分钟。
她重新回到床边,这次没有再俯身。
只是站在床边,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彦辰,真的该起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这次是真正要醒来的迹象。
沈天真没再停留,转身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靠在门外冰冷的墙壁上,她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颈窝处仿佛还残留着他刚才呼吸的温度,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声久违的“真真”。
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晃神和心酸压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今天还有漫长的行程,有无数琐碎需要处理。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
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还要继续,而她也还要继续扮演好那个清醒的、专业的、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动摇的助理沈天真。
至少,在阳光下必须如此。
一行人总算在起飞前赶到了机场,顺利登机。
早班机,头等舱内宽敞安静,只有寥寥几位乘客。
周彦辰靠窗,沈天真在他旁边的过道位,经纪人李哥和小杨坐在他们斜后方。
飞机开始滑行,机舱内轻柔的广播响起。
周彦辰眼底的倦意明显,昨晚的酒意和早起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沈天真小声对他说:“起飞还有一会儿,你先闭眼休息下,到了我叫你。”
周彦辰没反对,将座椅调整到更舒适的角度,闭上了眼睛。
沈天真看他穿着单薄的羊绒衫,头等舱的空调虽然温度适宜,但睡着后容易着凉。
她叫了一下空乘。
一位空姐走近,她轻声要了一条毛毯。
毯子送来后,沈天真小心地展开轻轻盖在周彦辰身上,仔细地将毯子边角掖好,确保盖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臂。
做完这些,她才靠回自己的椅背,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连续的早起和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疲惫便汹涌而上。
她设定了一个半小时的闹钟,也闭上了眼睛。
意识在引擎低沉的轰鸣和头等舱特有的静谧中逐渐模糊,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天真被一种温暖妥帖的包裹感唤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也盖了一条厚实的毛毯,和她给周彦辰那条一样的米白色。
毯子盖得很仔细,连肩膀都严密地覆盖着,带来隔绝冷气的融融暖意。
她有些怔忡,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
周彦辰已经醒了。
他身上的毯子还盖着,但人已经坐直,座椅调回了正常角度,正侧着头,和李哥低声交谈。
李哥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某个综艺的策划案。
周彦辰听得很认真,偶尔发表意见,神色专注而清醒,已经看不出半点早上的迷糊和宿醉的痕迹。
窗外的阳光透过舷窗照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浅金。
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那个在清晨无意识将她拉入怀中、呢喃着旧称的男人,仿佛只是一个短暂而不真实的幻影。
沈天真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身上柔软的毯子边缘。
头等舱的空乘服务细致,但通常不会在乘客睡着时主动加盖毯子,除非乘客要求。
而她睡得很沉,并未按呼唤铃。
所以……是他盖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澜,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也许只是他醒来后,顺手而为。
就像他会记得她喜欢的菜,会给她换药,会点她爱吃的粥。
这些举动或许有关心,但也可能只是漫长相处中形成的、一种近乎本能的照顾习惯,并不代表更多。
她默默地叠好毯子,放在一旁。
手背上的敷贴因为睡觉时的无意识摩擦,边缘又有些翘起,她小心地按了按。
“醒了?”周彦辰似乎结束了和李哥的讨论,转过头来看她,“还有大概四十分钟降落。”
“嗯。”沈天真点点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他,“喝点水吧。”
他接过,喝了一口,目光很自然地扫过她正在按敷贴的手背,停顿了大约一秒。然后移开,又把杯子递还给她,什么也没说。
沈天真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尖。
她握紧温热的杯壁,看向窗外。
飞机正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阳光刺眼,白云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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