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老旧的小区陷入沉睡，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划破寂静。月光透过储藏室狭小的窗户，在林凡身上洒下一层清辉。他盘膝而坐，体内龙皇真气如涓涓细流，缓缓运转，滋养着白日消耗的元气。
忽然，他耳朵微动，听到主卧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客厅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然后，朝着储藏室的方向走来。
林凡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他知道是谁。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凡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苏倾城穿着丝质睡裙，外面披着一件薄外套，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还没睡？”苏倾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自然。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在深夜主动来到这个储藏室的门口。
“嗯。”林凡侧身，让她进来。狭小的空间几乎转不开身，苏倾城只能站在门边。
她把牛奶递给林凡：“妈非让我给你热杯牛奶，说……说你今天辛苦了。” 这个借口有些苍白，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凡接过牛奶，道了声谢。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储藏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光线勾勒着苏倾城精致的侧脸，也照出林凡平静无波的眼眸。
终于，苏倾城抬起头，目光直视林凡，那双清澈的美眸中充满了认真和探究：“林凡，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整整一天了。从奶奶起死回生，到周市首亲自派人来接，再到他安然归来……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林凡，绝非凡人！他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
林凡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他知道，经过这两件事，再想用“巧合”或“运气”来搪塞，已经不可能了。他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能暂时安抚她，又不会暴露太多秘密的解释。
“不是学的。”林凡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是……想起来一些。”
“想起来？”苏倾城秀眉微蹙，没明白意思。
“嗯。”林凡的目光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追忆，“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家里请过一位很老的中医调理。那位老先生很怪，没教我医术，但在我身上……好像点过一些穴位，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像是口诀。后来我病了，很多事记不清了，就把这些忘了。”
他顿了顿，继续编造，半真半假：“直到最近，可能是……上次被打伤后，脑子好像清醒了一些。那天奶奶发病，情况危急，我看着她，那些埋了很久的口诀和点穴的手法，就自己冒出来了。我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试试。”
这个解释，将神奇医术归结于“幼年奇遇”和“创伤后记忆复苏”，虽然离奇，但比起直接承认身负绝世传承，似乎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毕竟，世间奇人异事众多，这种说法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苏倾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个说法太过玄乎，但林凡的眼神很坦然，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而且，似乎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通他为何突然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医术。
“那……周市首父亲那边……”苏倾城又问。
“情况类似，也是那种……口诀和手法起了作用。”林凡轻描淡写地带过，并不想多谈细节，“可能那位老中医传授的东西，正好对症吧。”
苏倾城沉默了。她仔细打量着林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凡的目光深邃如古井，让她看不透。她感觉林凡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似乎……也没有恶意欺骗。
这三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一无所知。
“不管怎样，”苏倾城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谢谢你救了奶奶。也……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一些……价值。”
价值。这个词从苏倾城口中说出，让林凡心中微微一动。三年来，他在她眼中，或许毫无价值可言。
“嗯。”林凡点了点头。
苏倾城似乎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气氛又沉默下来。她看了一眼这间狭窄、简陋的储藏室，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以前是习惯性的忽视和一丝怜悯，现在，却多了一丝……不适。
“你……早点休息吧。”她说完，转身离开了储藏室，轻轻带上了门。
林凡看着关上的房门，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他展露的能力越多，苏倾城的疑惑会越深，来自外界的关注和压力也会越大。
但，他已无需再隐藏。
龙，终要翱翔九天。而第一步，便是守护好身边这个，曾给过他一丝温暖的女人。
他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味道很普通，但在这个夜晚，却似乎有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隔阂的冰层，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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