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
柳云萱应下,又道,“王爷,那檀木盒与玉佩,必须妥善藏匿,府中是否绝对安全?”
经历真假钥匙一事,她对永王乃至皇帝可能的手段更加警惕。
楚砚沉神色凝重,沉吟道,“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会让玄亲自处理,在府中设置多重隐秘机关暗格,此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需要开始逐步转移部分核心力量,准备后路,醉仙楼,翰墨雅集等处的收益,需加快转化为更易隐藏,携带的硬通货,并暗中购置几处远离京城,不引人注目的产业。”
这是真正开始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了。
柳云萱心头一紧,随即重重点头,“产业经营和资金转移,妾身来负责,万隆杂货的渠道,也可以利用起来。”
马车驶入靖王府,朱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元宵夜的璀璨与暗流一并关在门外。
府内依旧点着节日的灯笼,却透着一股沉肃。
书房内,炭火重新燃旺。
楚砚沉召来玄,将檀木盒与钥匙交由他,低声吩咐良久。
玄默默聆听,面具下的眼神凝重无比,最终重重点头,身影如烟般消失。
柳云萱则唤来琳琅与墨池,开始秘密布置产业调整与资金流转事宜。
每一个指令都需谨慎再谨慎,任何异常的资金动向都可能引起户部或皇帝耳目的注意。
上元夜璀璨的灯火终究会熄灭,如同再盛大的筵席也终有散场之时。
当最后一缕烟花的光痕消散在京城墨蓝的夜空,寒意便重新主宰了这座皇城。
喧嚣退去,留下的是更深沉的寂静,以及掩藏在寂静之下,愈发急促的心跳与暗流。
翌日,靖王府书房。
炭火彻夜未熄,驱散冬夜的酷寒,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楚砚沉与柳云萱相对而坐,中间摊开着由玄刚刚送回,誊抄清晰的太后密信内容。
原件与玉佩已被玄以绝密手法藏匿于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之处。
“勾结前朝余孽,构陷忠良,血脉存疑……”
柳云萱指尖轻触冰冷的纸面,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王爷,此信若公之于众,大楚的天就真的要变了。”
这封信足以撼动整个皇室,恐怕也会引起血雨腥风。
楚砚沉的目光落在窗外渐亮的天色上,眸色比黎明前的黑暗更沉,“天早已变了,从他坐上那个位置开始。”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急着捅破这天,而是要先弄清楚,这天底下,还有多少魑魅魍魉,又有多少人,心向光明,或可为我所用。”
他收回目光,看向柳云萱,“卓玛遇刺一事,进展如何,玄那边可有新消息?”
柳云萱立刻从沉重的思绪中抽离,“玄刚刚传回消息,他们顺着那枚影狼令牌和刺客的尸体线索暗中追查,发现其中两名刺客虽伪装成流民模样,但内里所穿中衣的料子,脚上靴子的磨损痕迹,不似长期困顿之人,倒像京城某些府邸护卫的制式,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残留的某种特殊熏香味道,与永王府管事惯用的香囊气味相似,玄的人曾在之前监视永王府时偶然记下。”
楚砚沉眼神一凝,“永王府?”
这倒是个意外的方向。
拉姆派人刺杀卓玛,怎会与永王府的痕迹扯上关系?
除非……
“有两种可能。”
柳云萱显然也已想过,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拉姆王子在大楚京城另有隐秘的合作者,与永王府有关联,为刺客提供落脚点或部分协助,也可能……”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永王楚祁钰,或许与拉姆王子本人,有我们所不知的直接勾结。”
“拉姆想除掉卓玛,永王野心勃勃,甚至借乌斯藏公主之死挑起两国争端,以便浑水摸鱼,削弱陛下权威,乃至更进一步。”
楚砚沉指尖轻敲桌面,思路逐渐清晰,“若真是第二种,永王的野心和胆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也更危险,他能与异国王子勾结行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当务之急,是拿到确凿证据。”
柳云萱道,“玄正在设法接触那名永王府管事,看能否找到更直接的线索,另外,卓玛公主那边,是否要将此进展透露一些,她手中那枚令牌是关键。”
楚砚沉指尖轻敲着桌面,低垂冷眸,“可以适度透露,让她知道刺杀背后可能不仅有拉姆,还有大楚内部势力插手,但不必直言永王,让她自己去查,真正的盟友,需要在共同的敌人面前逐渐凝聚,眼下,我们还有一个更紧迫的变数。”
两人目光同时转向皇宫方向。
“太后。”
柳云萱心领神会,“秦嬷嬷被看管,太后凤体恐怕就在这几日。”
太后一旦殡天,慈宁宫必将彻底落入皇帝或永王手中,许多可能存在的线索会随之湮灭。
太后之死本身,在眼下这敏感时刻,也足以成为新风暴的导火索。
…………
永王府。
楚祁钰同样一夜未眠。
流民骚乱虽被及时弹压,未酿成大祸,可皇帝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事后轻描淡写的几句“安抚流民乃当务之急,还需多用些心”,如同鞭子抽在他脸上。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慈宁宫那边。
他派去的人虽拿到了那把看似关键的旧钥匙,秦嬷嬷那老奴抵死不说真话,太后又一直昏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尤其是昨夜靖王夫妇提前离席,偏偏又是在靠近那处暖阁之后,他们是否察觉什么,是否已经拿到真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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