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收拾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
没一会功夫就出门了。
好长时间没看到许秋雅了,怪想念她的。
卫生院离招待所还是挺近的。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卫生院。
苏清风走进卫生院时,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围在靠窗的桌子旁低声说笑着,手中还端着搪瓷杯,冒着热气。
现在五月多,天气越来越好,大家伙也都去上工了。
卫生院里没几个人看病。
刚进去就看到几个护士在闲聊。
“哎呀,这不是苏同志嘛!”胖乎乎的张护士最先看到他,嗓门大得能震醒整个走廊,“又来找咱们秋雅啦?”
许秋雅正背对着门整理药柜,闻声转过身来。
她今天穿了件蓝色列宁装,领口露出碎花衬衫的小翻领,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辫梢系着红色毛线绳。
见到苏清风,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儿,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药瓶,快步走过来,声音轻得像春风吹过杨树梢。
“想你了呗。”苏清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旁边几个护士互相使了个眼色,捂着嘴笑起来。
李护士凑到许秋雅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苏清风听见:“秋雅,你这对象可真黏糊,这才几天没见吧?”
毕竟西河屯离着公社还挺远的。
许秋雅的脸更红了,轻轻推了推李护士:“说什么呢!”
苏清风倒是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善意的玩笑。
在这个小地方,谁家有点什么事,不出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公社。
他和许秋雅处对象的事,在他们眼里不是秘密。
“今天忙不?”苏清风问,眼睛一直没离开许秋雅。
“上午不太忙,就两个拿药的。”许秋雅说着,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
苏清风眼睛一亮:“那正好,咱去县城逛逛?我有马车,晚上就能回来。”
“去县城?”许秋雅愣了愣。
“我们队长让我来黑市卖东西。”苏清风压低声音,“其实是想带你去走走。你来公社这么久了,还没逛过县城吧?”
许秋雅确实心动了。
她是去年冬天从省城卫校毕业分配来的,来了就赶上最忙的时候,除了公社和附近的几个生产队,还真没去过别的地方。
但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有些犹豫:“现在走,晚上能赶回来吗?”
“能!”苏清风拍着胸脯保证,“我的红枣脚力好着呢,三十里地,两个多钟头就能到。咱们早去早回,不耽误你明天上班。”
许秋雅咬了咬嘴唇,转头看向张护士:“张姐,我今天能请个假不?我攒了好几天休息呢。”
张护士爽快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记得给我捎点县供销社的桂花油回来,要是有的话。”
公社的供销社货量肯定是没县城供销社多的。
就像大队的供销社里面卖的东西就没多少。
“我也要!”李护士赶紧接话,“再帮我看看有没有新到的花布,要是有红底白点的,给我扯五尺!”
许秋雅笑着应下,匆匆去了更衣室。
苏清风站在走廊里等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公社街道。
几个妇女挎着篮子往供销社方向走,孩子们背着书包打闹着跑过,远处田野里已经有人开始劳作,隐约能听到生产队长的吆喝声。
约莫一刻钟后,许秋雅出来了。
她换了件碎花衬衫,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开衫,辫子重新梳过,还抹了点淡淡的雪花膏。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像是五月清晨带着露珠的杜鹃花。
“走吧。”她轻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苏清风的马车就停在卫生院前面的空地上。
那是一匹壮实的枣红马,毛色油亮,见主人来了,亲昵地打了个响鼻。
车是普通的木板车,但铺了厚厚的干草,上面还垫了条旧毯子。
“请吧,许同志。”苏清风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
许秋雅被他逗笑了,轻巧地爬上马车。
苏清风随后跃上车辕,抖了抖缰绳:“驾!”
红枣迈开步子,马车吱呀吱呀地上了路。
五月的长白山下,春意正浓。
道路两旁的杨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新叶,远处山坡上的树木层层叠叠,从深绿到浅黄,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田里的麦苗已经长到小腿高,绿油油的一片,随风起伏如波浪。
偶尔能看到几个社员在地里忙碌,锄头起落间,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你看那儿!”许秋雅忽然指着路边的山坡,“好多杜鹃花!”
果然,向阳的山坡上开满了粉白色的杜鹃,一簇簇,一片片,像是落下的云霞。
“咱们这儿管这叫‘达子香’。”苏清风说,“再过一个多月,山上的野芍药也该开了,那才叫好看呢,红的、粉的、白的,满山遍野都是。”
许秋雅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花海,忽然轻声说:“以前我们家院子里种满了月季、芍药,一到春天,可热闹了。”
苏清风侧头看了看她:“以后我给你种。”
许秋雅笑了笑,“行。”
马车沿着土路前行,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旁经过,叮铃铃的车铃声清脆悦耳。
路过一个村庄时,几个光屁股的小孩在河边嬉戏,见到马车,都好奇地张望着。
许秋雅朝他们挥挥手,孩子们便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你小时候也这样在河里玩吗?”许秋雅问。
“那可不!”苏清风来了精神,“我们那会儿可比他们野多了。夏天在河里摸鱼,冬天在冰上打陀螺。
许秋雅听得入神:“你真有意思。我在城里长大,都没下过河。”
“等夏天我带你去!”苏清风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唐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许秋雅抿嘴一笑,没接话,但耳根微微红了。
马车驶过一片白桦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光影斑驳。
林子里传来布谷鸟“咕咕”的叫声,清脆悠长。
“布谷鸟一叫,就该种地了。”苏清风说,“我爹常说,‘布谷叫,农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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