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程府内，晨曦刚漫过朱红院墙，一股醇厚至极的酒香便顺着风势弥漫开来，绕着青砖黛瓦打转，连府门外的街道上都飘着醉人的香气，引得过往行人频频驻足，伸长脖子猜测这香气的来源。程啸天立在院中，望着廊下一排排密封严实的陶坛，脸上满是欣慰。经过几日的琢磨调试，用蒸馏之法酿造的“五谷丰登酒”终于大功告成，开坛时那股冲天酒香，比他预想中还要浓烈醇厚。
不远处的东厢房外，几个陶瓮整齐排列，里面装着雪白的精盐，莹润的光泽在晨光下晃眼。这些精盐颗粒均匀，纯度极高，剔除了往日粗盐中的杂质与苦涩，是程啸天在府中亲手炼制而成。他走过去捻起一撮，指尖微凉，心中暗道：有了这精盐与佳酿，日后无论是军中补给还是日常用度，都能派上大用场。
处理完这些琐事，程啸天径直走向府后的马棚。刚靠近，便听到一阵沉重如拉风箱的呼吸声。棚中那匹黑皮犀牛正卧在地上闭目养神，浑身黑毛油光水滑，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喂养，它的身形愈发雄壮，六千多斤的体重让整个马棚都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头顶那柄独角，近两尺长，通体乌黑发亮，尖端泛着冷冽寒光，看着便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刺穿金石。
程啸天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黑皮犀牛的脑袋，触感坚硬厚实，还带着一丝温热。“黑皮，这段时间倒是委屈你了。”他笑着说道，声音温和，“过段时间，怕是就要带你上战场了。等大公子他们平定河北归来，下一步便该直指长安，收拾宇文成都那帮人了。”
他目光望向长安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在长安安稳了太久，是时候平定他们了，早点让唐王统一天下，让大唐的盛世早些到来。”
黑皮犀牛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缓缓睁开铜铃大的眼珠，其中闪过一丝灵性，轻轻晃动脑袋，独角在晨光中划过一道寒光，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期许。
“二弟！二弟！”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粗犷呼喊，洪亮得震得廊下灯笼微微晃动。
程啸天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大哥程咬金。他转过身，只见程咬金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身家常便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老远便扬着手：“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程啸天笑着迎上去：“大哥，你不在屋中陪着大嫂，跑这儿来做什么？”
程咬金几步走到近前，先是打量了一番黑皮犀牛，又伸手摸了摸它厚实的脊背，才转头对程啸天说：“我刚才去看了娘，娘说你一早便去给她请过安了。我估摸着你不在娘那儿，也不在屋内，定然是在马棚照看黑皮，便过来寻你。”
他说着，又上前拍了拍程啸天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兄弟，精盐炼出不少，酒你也酿好了，是不是该把二公子他们，还有瓦岗剩下的老兄弟们叫来聚一聚了？也好让大伙尝尝你的好东西！”
程啸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大哥倒是心急。这酒酿好之后，你还没尝过吧？走，我领你去尝尝鲜。”
“好啊！”程咬金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搓着手道，“早都盼着这一天了，快快快，别磨蹭！”
程啸天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把买回来的新鲜猪肉剁碎了，送到别院给我的玄火黑骊吃。”
这玄火黑骊是漠北异种，性子烈，只吃生肉，它跟随程啸天四处征战多年，是他在战场上不可缺少的伙伴。下人连忙躬身应诺：“小人遵命！”
安排好这些事，程啸天便带着程咬金朝着东厢房走去。东厢房屋外是他临时用作酿酒的地方，地上摆着蒸馏用的铜器，旁边整齐码放着酿好的酒坛。刚靠近，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赞叹：“好家伙！这香气，比当年瓦岗寨的酒浓香多了！”
程啸天取来两个干净的陶碗，打开一坛新酿的五谷丰登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坛口缓缓流出，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酒香愈发浓烈。他给程咬金倒了小半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递过去：“大哥尝尝。”
程咬金接过陶碗，迫不及待地凑到嘴边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先是一阵醇厚的甘香，随即一股烈性涌上，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暖烘烘的，却丝毫不呛人，回味间还带着五谷的清香。
“哇！”程咬金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赞叹道，“好烈！好香！好醇！二弟，你可真能耐！这种好酒都能研究出来，比那些陈年佳酿还要过瘾！”
程啸天笑了笑，没有多言，只是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自己的手艺能得到认可，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既然大哥都说好，那这酒定然是不差的。”程啸天放下碗，对一旁候着的下人吩咐道，“去，到集市上买三十斤精羊肉，要后腿肉，再派人去通知二公子李世民、三公子李元霸，还有梁师泰、尉迟恭、侯君集几位将军，再去通知唐俭先生、裴元庆、罗士信、伍云召、伍天锡、秦用、王伯当、谢映登、王君可他们，就说我程啸天酿了新酒，邀兄弟们来府中一聚，共享佳酿。”
“好嘞！”下人连忙应诺。
程咬金连忙补充道：“让他们快点来！别磨磨蹭蹭的，晚了可就没好酒喝了！”
下人笑着点头：“小人明白！”说罢，便匆匆跑了出去，又找了两个同伴，分头去通知众人。
屋内，程咬金又喝了一口酒，砸着嘴道：“二弟，你这精盐和酒，都是在府中亲手弄出来的，没有兴师动众搞什么作坊，反倒更显珍贵！日后若是批量做些，无论是军中用还是拿去售卖，都是一笔大财富啊！”
程啸天表情严肃道：“大哥，私自炼制精盐可是大罪。如今乱世未平，还是少些麻烦为好，再者就算想要贩卖，也需跟唐王商议一下，咱们可不能擅自做主。”
程咬金放下碗，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二弟想得长远！咱们瓦岗的老兄弟们，如今跟着唐王，就是盼着能早日平定天下，过上安稳日子。等大公子他们平定河北回来，咱们也该攻打长安了，该收拾收拾宇文成都那帮家伙了！”
程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啊。宇文成都他们在长安安稳太久了，是时候铲除他们了。早点助唐王拿下长安，平定中原，统一天下，大唐的盛世才能早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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