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赫尔辛……”
房间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试图从记忆里找到这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尤里卡一拍脑袋，这倒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快说快说!”玛蒂催促。
“杰弗森·范赫尔辛，”尤里卡抬起头，“十年前曾是荷兰队的主力追球手，职业生涯不算特别辉煌。退役后在荷兰魁地奇联盟下属的青训中心担任过教练，专门负责年轻追球手的基础技术和战术意识培养。”
他像背诵一段确凿的史料：“他训练出的几名球员后来都进入了荷兰青年国家队。不过，大约四、五年前，他的名字渐渐从公开的教练名单中消失了，原因未载。有非官方的小道消息称，是健康原因。”
玛蒂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梅林啊……所以他不只是个天才，还是个……家学渊源、被职业级水准从小捶打到大的‘训练成果’？”
“难怪他干什么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贾斯帕喃喃道，脸上没了平时的不服气，多了点复杂的了然，“他爸就是个职业的，还是教人的那种……这起点，跟咱们简直……”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那他压力得多大啊……”查尔斯挠了挠头，语气有些唏嘘。
“那他为什么来火炮队？”查尔斯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以他的水平，去那些更强的俱乐部青训营，比如蒙特罗斯喜鹊或者塔特希尔龙卷风，不是更好吗？为什么来我们这……嗯，正在重建的队伍？”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这也是科拉最大的疑问。
上午霍恩比教练和菲力的对话也指向这一点——休斯来这里，恐怕不只是“体验”。
“也许……”尤里卡缓缓开口，“正是因为这里在重建。在顶尖俱乐部，天才云集，竞争激烈，他未必能获得足够的关注和针对性指导。而在一个亟待复兴的队伍里，一个有真材实料的年轻人，更容易脱颖而出，也可能会被赋予更多的责任和机会。这或许是……一种策略选择。”
“或者，”玛蒂咬了一大口苹果，声音含糊但清晰，“他家里跟火炮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老关系？他父亲不是认识霍恩比教练吗？老头子的眼光可毒了，说不定早就看出他是块好料，特意弄来的？”
“那就是奔着转正来的吧。”查尔斯说。
大家一致点了点头。
“不过他好像特别关注科拉。”贾斯帕突然道。
“啊？”科拉一愣。
“真的啊！”贾斯帕来了劲，“分组对抗的时候，只要科拉你拿球或者跑位，他防得就特别紧。传球也老往你那个方向断。玛蒂拿球他就没那么上心——对不起玛蒂——但好像是真的！”
玛蒂倒不介意，反而摸着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他是不是把你当‘对手’了，科拉？觉得你是我们这边最能打的？”
科拉回想起训练中的细节，确实如此。
休斯对她的防守强度和针对性，明显高于其他人。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卡佩的战术理解最好，威胁最大。”尤里卡分析道，
“在有限的六人对抗中，锁定对方最具组织能力的点，是合理的策略。这说明他有很好的比赛阅读能力。”
“也可能，”玛蒂眨眨眼，带着点戏谑看向科拉，
“在他那个被老爸严格规划的世界里，突然碰到一个同样认真、还能让他觉得需要‘认真对付’的人，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毕竟，像他那种背景的人，恐怕没见过多少科拉你这样……嗯，既懂战术又敢拼的‘对手’。”
科拉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这个略带调侃的猜测。但她心里清楚，无论原因是什么，休斯的“特别关注”都是一种变相的认可，也是推动她必须变得更强的压力。
“不管他是为什么来，是‘秘密武器’还是‘未来核心’，”
科拉总结道，目光扫过同伴们，“他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流汗，一起挨训。”
“说得对！”玛蒂的斗志被点燃了，“管他爹是前国手还是传奇教练，上了训练场，扫帚底下见真章！他练了十年基础又怎么样!我们练得也不少!”
贾斯帕也重新振作起来：“就是！再厉害也是人！咱们五个加起来还怕他一个？下次非得让他也出出汗！”
查尔斯小声地“嗯”了一声。
尤里卡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说真的，”玛蒂拍了拍手，把最后一点苹果核精准弹进角落的垃圾桶，把话题拉回现实，脸上换上苦兮兮的表情，
“知道这些，也不能让明天的训练变轻松啊……我猜第二周，菲力先生和霍恩比老头肯定要玩新花样了。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把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游走球放出来，追着咱们满场跑？”
“很有可能。”贾斯帕立刻苦了脸，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听到了那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破风声，“我现在晚上做梦，都是黑乎乎的铁球在脑后勺嗡嗡响……”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冲散了最后一丝凝重。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晚餐的铃声适时响起，在暮色中悠长回荡。
科拉站起身，随着大家一同走向食堂。
夜色温柔地笼罩了查德理火炮队的训练基地。
食堂里灯光温暖，食物的香气比往日更显诱人——或许是休息日的福利，今晚的炖菜里多了实实在在的肉块，面包也像是新鲜出炉的。
五个人自然地坐到了一起。
连休斯·范赫尔辛都在取餐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端着盘子坐到了长桌的一端。
餐桌上，话题不再局限于训练。
贾斯帕开始抱怨家里的双胞胎妹妹总是弄乱他的扫帚保养工具；查尔斯则小声说起了他家农场里一只有点灵性的猫；尤里卡难得地讲起他在巴黎魔法学院时，有一次魔药课失误，导致整个教室短暂飘满粉色泡泡的糗事，引得玛蒂哈哈大笑。
科拉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
明天，六点，训练场。
她已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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