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刚放下笔，财务总监就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出事了。”他说，“有三家投资方临时变卦，说要重新评估我们的融资方案。”
老夫子没抬头，伸手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纸上列着几条质疑：技术依赖高校、核心专利不明确、资金用途模糊。
“他们什么时候提的？”
“昨天下午开始，陆续来的消息。还有一家原本答应注资五百万的，直接说‘再看看’。”
老夫子把文件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点了点纸角。他想起半小时前，大番薯还在办公室里举着协议草稿笑得合不拢嘴，说自己要去订一桌火锅庆祝。现在这桌酒还没开，风向先变了。
他站起身，拉开抽屉取出手机，打开金手指系统。页面跳转，输入关键词：“华科合作”“融资风险”“企业技术空心化”。不到三分钟，十几条网络动态被标记出来。
这些帖子发布时间集中在过去十二小时，内容几乎一致——某科技公司借高校名义包装项目，实际无自主技术，融资估值虚高，投资人需警惕。
更巧的是，这些账号从未发过其他内容，注册时间都在一周内，Ip地址全部指向城南工业园区的一栋写字楼。那地方，老赵名下有两家空壳公司。
老夫子嘴角动了一下。
“果然是你。”
他合上手机，转身拨通助理电话：“通知高层，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议题：紧急融资协调。”
会议室很快坐满。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人低声抱怨：“我们辛辛苦苦谈下来的协议，怎么突然就被说成骗钱的？”
“是不是华科那边泄密了？”
“不可能，王教授亲自签的字，流程没问题。”
老夫子坐在主位，等大家说完，才开口：“不是泄密，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拿到钱。”
他把手机连上投影，屏幕上跳出那些负面帖文和Ip追踪结果。
“这些账号背后，都是老赵的人。他想搅黄这一轮融资，趁机低价收购我们股份。”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财务总监皱眉：“可他这么做，对我们都没好处。万一项目停了，整个行业都会受影响。”
“他不在乎。”老夫子说，“他只在乎能不能捡便宜。”
话音刚落，秦先生从后排站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投资人一个个跑掉吧？”
“不追，也不急。”老夫子说，“他们只是听到了一面之词。我们要让他们听到另一面。”
他当场联系三位关键投资人，约好当天下午举行闭门说明会。又让助理整理出华科合作的所有原始文件、实验数据截图、专项资金使用明细表，全部打印成册。
“每一页都要盖章，每一条数据都要标注来源。”
下午两点，会议开始。三位投资人到场，神情谨慎。老夫子没有开场就讲愿景，而是直接翻开文件夹，一页页展示：
王建国团队签署的合作意向书；
课堂系统连续运行九十七小时的后台日志；
专项资金独立账户的设立证明；
实习名额分配计划表，连学生报名通道都已搭建完成。
“我们不怕查。”老夫子说，“欢迎各位随时来公司、去学校，看设备、见老师、问学生。”
一位投资人翻着材料，忽然抬头：“你们这个系统，真能不用国外芯片？”
“用的是自研模块。”老夫子点头，“上周刚通过稳定性测试，详情可以看附件三。”
投资人沉默片刻，把材料合上：“我追加三百万，打款今天就能走。”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相继表态。原定八百万的融资额度，最后变成了一千四百万。
说明会结束时，天已经黑了。老夫子回到公司，发现大番薯正蹲在前台刷手机，嘴里骂骂咧咧。
“你看！又有一个新账号在发黑料，说什么‘数据造假’‘专家背书是假的’！”
老夫子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笑了。
“别删。”他说，“留着。”
他让助理把这些账号发布的所有内容打包，附上Ip分析报告和水军操控证据，提交给行业自律平台，并在邮件末尾写了一句：“贵平台倡导真实信息传播，特此协助清查。”
第二天上午，相关账号全部被封禁。有媒体跟进报道，标题写着《虚假舆情扰乱融资秩序，涉事企业已报案》。
原本观望的投资人纷纷主动联系，表示愿意加入下一轮注资。
公司高层开会时，气氛明显轻松起来。有人笑着说：“老赵这次偷鸡不成，反倒帮我们做了宣传。”
老夫子没笑。他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老赵。
标题只有两个字：**“等着”**。
他点开，正文空白，附件倒是有三个文件，名字分别是：
《内部人员薪资外泄记录》
《项目延期风险评估》
《老夫子私人通话录音片段》
老夫子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然后点击下载。
文件解压后，第一份是Excel表格，里面列了几笔可疑转账，收款方是海外账户，备注写着“顾问费”。
第二份是pdF，封面写着“战略风险预警”，内容全是拼凑的旧数据，时间节点错乱，连公司名称都打错了两次。
第三份音频，播放三秒后就能听出是AI合成的声音，语气僵硬，句子断得不像真人对话。
老夫子把三份文件全选，拖进举报压缩包，再次发送给行业平台，顺手抄送给了五家主流财经媒体。
做完这些，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凉了。
“大番薯！”他喊了一声。
大番薯冲进来，头上还戴着耳机：“在！”
“去给我泡杯热的，别放糖。”
“哦，好。”
人刚转身，办公室门又被推开。财务总监一脸铁青地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老赵那边……炸了。”
“怎么说？”
“他那个空壳公司账户被冻结了，银行说涉嫌虚假交易。还有两个合作方宣布终止业务往来，理由是‘声誉风险过高’。”
老夫子点点头，没说话。
晚上七点，公司群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某企业主因操纵网络舆情被行业组织公开警示》。
配图是老赵在一次论坛上的照片，下面打了马赛克，但谁都认得出来。
评论区已经炸开：
“活该！早就看他不顺眼。”
“这不是上次在芯片展会上吹牛的那个吗？”
“支持严查，别让这种人坏了圈子风气。”
老夫子看完，关掉页面，打开工作文档，继续写下一阶段的资金分配方案。
凌晨一点，他收到秦先生发来的消息：“刚路过城南园区，看见老赵办公室灯还亮着，他在里面摔东西，把茶几都踹翻了。”
老夫子回了一个字：嗯。
第二天早上，公司例会照常召开。财务总监汇报最新进展：“新增两笔千万级投资确认到账，资金池已达到预算的百分之一百二十三。”
会议室响起掌声。
老夫子站在白板前，写下三个字：**稳住钱**。
“接下来，我们谈下一步。”他说。
这时，前台打电话进来，说有个快递，寄件人匿名，只写了四个字：**“小心后面”**。
老夫子让人把包裹拿上来。是个牛皮纸袋，没贴任何标签。
他撕开封口，抽出一张A4纸。
纸上打印着一段文字：
“你以为赢了？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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