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没醒吗？”
“应该快了。你去把车开过来。”
迷迷糊糊中，白蕴感到有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唇。她下意识吞咽，水顺着她的喉咙流下，清凉而甘甜。
她的意识逐渐回笼，异种，卫家，王尔……
白蕴猛地坐起，捂着胸咳嗽起来。
等咳嗽平息了，她才将目光落到身边人的身上。
叶凌正平静地看着她。
“零……”她艰难地说。
叶凌点点头：“您好些了吗？”
白蕴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已经不疼了，身上其他的伤口也完全没有再感到疼痛。
她的手动了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有些过于宽大的外套。
白蕴的手指在外套上收紧：“我没事，你……你们……”
“我们拿到潘多拉了。”叶凌简单地向她说明现在的情况，“但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启动，白泽和岩去找研究员来帮忙，我和影知道卫长风绑了不少人，所以潜入卫家想救你们出来，但有一级觉醒者在，我们只能救您一个。”
“那些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白蕴立刻想到了之前的爆炸声。
叶凌点点头：“我们不知道你们被关在哪里，所以只能用那种办法。”
她压缩了一些火系异能，分别布置在卫家的各个角落。引爆之后，精神域中几乎所有的光点都在动，大家纷纷出门查看情况，只有一间房间里的光点一动都不动。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不能离开。
“谢谢你救了我。”白蕴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来，“你们没有正面对上王尔是正确的，他是一级火系觉醒者，你打不过他。”
叶凌没有反驳。
她在预知里看到了很多次自己死亡的画面，每一次只要碰到王尔，她都会死，中间还有几次撞上了卫长风，她同样死得很惨。
于是她只能一边让影尽可能引开卫长风，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那一瞬的机会出现。
“是您自己救了自己。”她说。
在宗长生摆脱言灵控制，所有人恢复异能的一瞬，她用空间系异能救下了白蕴。
也就只有那么一瞬，王尔没来得及反应，她们才能顺利逃脱。
一辆车停在了她们面前，影落下车窗：“走了！”
叶凌看了白蕴一眼，白蕴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车，影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白蕴及时抓住了扶手，才避免头磕到玻璃上。
“我有个疑问，”影边开车边问，“白家主，按理说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就被卫长风给一锅端了？就算是他耍了些手段，你们怎么就乖乖听话了呢？这么多人就算打不过，想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白蕴稳住身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被骗过去的。”她说，“城里的情况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
一只巨大的飞蛾朝着车子扑来，张开的翅膀足有两米宽，随着它的动作簌簌落着磷粉。
它“砰”地一声落下，引擎盖被砸出了一个坑，丑陋的头颅贴在玻璃上，复眼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正在透过玻璃打量里面的人。
“再清楚不过了。”叶凌说。
她用空间系异能把飞蛾切成几块，绿色的血液顺着切口流到了玻璃上，影满脸嫌恶地打开了雨刷器。
“到处都是这些鬼东西，”他说，“刚才我打开车门的时候，里面还丢着半截人腿。”
白蕴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座椅上那片可疑的污渍。
她咳嗽一声，继续刚才的话说道：“没错，城中到处都是异种。我们刚从外城支援回来，就收到议会的通知去开会。走到一半的时候通知又说联合政厅遭遇异种袭击，目前已被占领，暂且将会议地点改为最近的卫家。”
“这种时候还要开会？”影显然不理解他们的行为逻辑，“开会说什么，制定一个作战计划吗？等你们吵完之后，异种差不多也死完了——放开了肚皮吃，被撑死的。”
白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一向都是这样的。我们也都习惯了，还想着所幸城中暂未出现高阶异种，我们去开会，家族中的其他人也可以应付，所以就……”
“所以就被卫长风给关起来了。”影接上她的话，说道，“那之后呢？你们联合起来，就算他再厉害，也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联合？”白蕴失笑，“就算我想，别人也未必肯相信我。”
“卫长风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所有人，多亏了盟友，他才能让大家齐聚一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却正好分化了所有人。”
“我相信你，提出和你一起联合起来对付卫长风，可反过来你会相信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卫长风藏在暗处的盟友，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暴露？会不会在你真的反抗之后从你背后捅刀子？那种情况下，谁也没办法相信谁。”
“再后来卫长风拿庞老杀鸡儆猴，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哪怕有逃走的想法，也按捺下去，想着先静观其变，能找到机会再说。”
“说白了就是一开始谁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怀着侥幸心理。”叶凌说道，“这样就错过了最好的逃脱时机，等那个一级觉醒者到了，你们就更跑不掉了。”
“没错，”白蕴点点头，“再加上那个叫宗长生的，几乎克制了所有人的异能。”
“宗长生……”这三个字在叶凌的舌尖上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为什么他还活着？她明明已经告诉了卫兰，她也说过卫长风答应把人交给她——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而且卫兰去了什么地方？她没看到她，也没有丝毫音信。
“小心！”白蕴惊呼。
影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堪堪避过一只头上长角的异种。前面的地面上有东西在蠕动，等看清楚之后，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路被堵住了，”他抄起枪来，“不把这些鬼东西弄死咱们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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