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几个研究员,他们看过潘多拉之后都表示很感兴趣,但都说想要启动它需要先确定结构原理,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白泽拉开椅子,朝着被绑着手脚的熊哥抬了抬下巴。
“岩碰巧看见了他,我就自作主张把人带回来。”他说,“时间紧迫,不如直接问他。”
叶凌走上前去,扯出了堵在他嘴里的布。
“叛徒!”熊哥目眦欲裂,“你为什么要和这些人类混在一起,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折磨你,怎么对待我们的了吗!潘多拉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竟然为了人类偷走了——唔唔——”
叶凌重新把布条塞了回去。
“他不是很配合。”白泽揉了揉手腕,上面有一道明显的淤青,“或许可以让岩来和他‘谈谈’……”
“不必。”叶凌伸手在他腕上拂过,那道淤青很快在治疗系异能下消散了,“他不说,我自己看。”
听了她的话,熊哥猛然睁大了眼睛,口中又发出了一阵呜呜声,头不住地摇着。
叶凌没有理会,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头上,精神力入侵,但却在下一瞬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就在刚才,她的精神力被弹了出来。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哪怕是面对同为精神系觉醒者的卫兰,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叶凌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的脑袋里一跳一跳的疼。
熊哥的情况更糟,即便是嘴被塞住,也仍发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声音,双眼向上一翻,人竟然昏死了过去。
“怎么了?”白泽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我没办法读取他的记忆。”叶凌蹙着眉说道。
“应该是有高阶精神系觉醒者下了禁制。”白蕴说道,“这种情况不算少见,为了防止记忆被读取,白家也会给重要的人设下禁制。”
叶凌揉了揉额角,疼痛十分尖锐,像针一样在她的大脑里面搅动。
“那只能用传统手段了。”她说,“白泽,或者影,或者岩,或者任何人——撬开他的嘴,问出启动潘多拉的办法。”
脑子里的痛楚让她几乎站不稳,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有些虚浮:“我——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有人扶住了她,他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的时候变得有些失真,她努力想要用治疗系异能减轻疼痛,却发现毫无作用。
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被人搀扶着离开了房间,脚步声,说话声和嘈杂声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模糊的电子音。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置在了一艘小船上,随着海水上下漂浮。
恶心的感觉猛地上涌,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脸朝下呕吐了起来。
不知道吐了多长时间,原本就久未进食,现在她感觉自己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但这阵呕吐让她的脑子清明了不少,头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下地板上的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一杯水适时递了过来。
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温水缓解了喉咙里灼烧的感觉。
“好些了吗?”
叶凌接过白泽递来的纸,擦了擦嘴。
“好多了。”她坐起身子,一边按着额头一边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七个小时。”白泽说。
“熊哥那边进展怎么样了?”叶凌绕过地上的呕吐物下了床,但脚下却一软,又跌回了床上。
一块巧克力塞到了她的嘴里,白泽在她肩上按了按:“不用着急,先吃点东西。”
叶凌这才留意到一旁的桌上放着盛满食物的托盘,她探身抓了一块面包,大口咬了下去。
“问出东西来了吗?”她含含糊糊地问道。
白泽点点头:“熊哥没撑多久,把知道的全说了。影和岩出去找需要的仪器,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食物逐渐填满了空荡荡的胃,叶凌又问:“熊哥没反抗吗?他的异能是什么?”
能把酒馆开了这么多年,让所有人都卖他几分面子,她不信他没有觉醒异能。
白泽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放缓了声音,“他的异能……是‘亲和’。”
“亲和?”叶凌一下子皱起眉头。
这两个字和熊哥给人留下的印象完全是南辕北辙。
“对,亲和。”白泽说,“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唯一的作用是会让其他生物不由自主地对他感到亲近——无论是人还是异种。”
“我完全感受不到。”叶凌说。
“用他的说法是,他知道自己的外形和这个异能不够匹配,除非他一直使用异能,否则在异能失效之后,别人还是会害怕他,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运用方式。”
“他给自己虚构出了一个身份:人脉广,朋友多,实力强,脾气差,不好惹。”
“每次与人见面,他都会再次加强这种印象。在‘亲和’的作用下,人们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信任,一次次下来,他的这种形象在人们的脑海中就变得根深蒂固起来,到了后来,已经不需要他主动强调,其他人就会自主地帮助他传播这个人设了。”
“最开始这确实只是他给自己打造的形象,后来渐渐的,他就真的成了这样的人——有人想要利用他的人脉,于是就成了他的新人脉;有人想要结识他的朋友,于是就成了他的新朋友。不得不说,熊哥的脑子还是挺好的。”
叶凌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之后,她问:“这些小小知道吗?”
白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提起小小来,不由顿了片刻,不过还是答道:“大概吧,小小很聪明,和熊哥相处的时间很长,哪怕不知道全部事实,应该也能模糊地猜到一点。”
叶凌点点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吃过东西,她感到手脚恢复了一点力气,于是站起身来。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她问。
“很糟糕。”白泽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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