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确实厉害。”顾辰翊给陆云瑶夹了一筷子菜，眼神温柔，“不仅在科研上厉害，还能帮爸爸解决大问题。”
夜深时分，陆云瑶在整理行李时，发现予乐在她不在的这几天又完成了一幅新画。画上是她站在轧机上的场景，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图纸，背后是通红的钢坯和飞溅的火星。画的名字叫《妈妈在钢厂》。
她把画小心地收进行李箱的最里层，和那些珍贵的技术资料放在一起。
窗外，初秋的月光洒满庭院，枇杷树的叶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这个家，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发光发热，却又彼此照耀，互相成就。
陆云瑶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在祖国的热土上施展才华，在爱人的目光中坚定前行，在孩子们的欢笑里收获幸福。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九月的北京，秋意渐浓。研究所院子里的银杏开始镶上金边，午后的阳光透过开始稀疏的叶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云瑶的新研究室已经运转了一个月，三个年轻人在她的带领下进步神速，鞍钢项目的成功更让研究室在业界声名鹊起。
这天下午，陆云瑶正在指导小王修改一篇论文，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主任，有您的访客。”助理小张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些许困惑，“是...部队的同志。”
陆云瑶抬头，看见两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走在前面的那位肩扛上校军衔，身材挺拔，目光锐利；后面跟着的年轻些，是个少校，手里提着公文包。
“请问是陆云瑶主任吗？”上校开口，声音洪亮有力。
“是我。请问您是...”陆云瑶站起身，有些诧异。
“我是军区作战部的赵振华。”上校掏出证件，“这位是李参谋。我们听说您在鞍钢解决了连轧机的控制难题，有个项目想请您协助。”
陆云瑶请他们坐下，小张适时地端来茶水。
赵振华开门见山：“陆主任，我就直说了。我们正在研发一套新的野战指挥系统，但在多兵种协同指挥上遇到了瓶颈。顾参谋长向我们推荐了您，说您在这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陆云瑶微微一怔，没想到丈夫会向部队推荐自己。
李参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项目的简要介绍。我们希望在师旅级指挥系统中实现各兵种的实时协同，但现有的系统在信息融合和指令分发上总是存在延迟。”
陆云瑶快速浏览着文件，专业的敏感性让她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是典型的大系统多目标优化问题。指挥系统需要同时处理来自不同兵种、不同传感器的海量信息，还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最优决策。”
“正是如此！”赵振华眼前一亮，“我们现有的系统要么反应太慢，要么各单元之间协调不畅。演习时经常出现炮兵已经开火，装甲部队还没就位的情况。”
陆云瑶沉思片刻，走到白板前画了起来：“我认为可以借鉴现代工业控制中的分布式智能系统理念。不要把所有信息都集中到指挥中心处理，而是在各兵种单元设置智能代理，让它们具备一定的自主决策能力...”
她边画边讲解，从信息分层处理讲到决策权重分配，从冗余设计讲到容错机制。两位军官听得入神，不时提出疑问。
“...最重要的是要建立统一的数据标准和通信协议。”陆云瑶最后总结道，“就像一条现代化的生产线，各个机组既要独立运行，又要协同作业。”
赵振华与李参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郑重地说：“陆主任，我们想正式邀请您参与这个项目，担任技术顾问。当然，这需要经过政审和保密审查。”
陆云瑶的心跳加快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军事项目，而且是与丈夫的工作领域如此贴近的项目。
“我需要和所里汇报一下。”她说，“如果组织批准，我很乐意尽一份力。”
送走两位军官后，陆云瑶立即向钱老作了汇报。钱老听后很是支持：“这是好事啊！科研为国防建设服务，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去干，所里会全力支持。”
当晚，陆云瑶把这个消息告诉顾辰翊时，他并没有显得太意外。
“赵振华是我军校同学，我向他推荐你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顾辰翊微笑着说，“你的那套系统优化思路，对我们指挥系统的改进太有启发了。”
“所以你是有预谋的？”陆云瑶佯装生气地瞪他。
顾辰翊握住她的手：“我是真的认为你的专业知识能帮上忙。而且...”他顿了顿，“能和你一起为强军事业奋斗，感觉很特别。”
这一刻，陆云瑶突然理解了丈夫常年来的坚持与付出。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异常忙碌。陆云瑶白天要负责研究室的日常工作，每周还要抽出两天时间去军区参与指挥系统的研发。保密纪律要求严格，她不能把项目细节带回家，但顾辰翊总能从她发亮的眼神中看出进展顺利。
十月初的一个周末，顾辰翊难得休息一天，提议带全家去香山看红叶。予安因为要参加数学竞赛培训去不了，最后只有夫妻俩带着予乐出行。
香山上游人如织，红叶确实已经开始泛红，但还未到最盛的时候。予乐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不时捡起漂亮的叶子放进小篮子里。
“妈妈，这片像不像小扇子？”
“爸爸，那棵树好像着火了！”
看着女儿欢快的身影，陆云瑶感慨道：“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平台休息。顾辰翊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和点心，予乐则铺开画本，开始画眼前的秋色。
“指挥系统的项目进展如何？”顾辰翊递给陆云瑶一个苹果，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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