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兵马大元帅府。
刚从金銮殿上下来的吴将军,一改殿上的惊恐与后怕,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快步走进书房,对着正在擦拭玄甲的王战深深一躬。
“末将多谢大元帅救命之恩!”
王战头也不抬,用一块柔软的锦布细细擦拭着甲片上的每一道纹路,声音沉稳如山
“我救你,也是在救自己。”
“吴将军,你可知今日若非我开口,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吴将军打了个寒颤,苦着脸道
“末将……末将难逃一死。”
“不,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被流放。你手下那些跟着你逃回来的弟兄,一个都活不了。”
王战放下锦布,终于抬眼看向他。
“而我大周武将集团,也会因为你的‘惨败’而再次被那群文官踩在脚下,颜面扫地。”
吴将军听得冷汗直流,他还是有些不解
“可是大元帅,那萧衍手下,满打满算也就几万流民,其中老弱妇孺还占了不少,真正能打的青壮,撑死一万人。”
“您……您为何要说成二十万?还说末将是从二十万大军中杀出来的?”
“愚蠢!”
王战低喝一声。
“我说一万人,陛下会怎么想?他会觉得你连一万泥腿子都打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会更加轻视我等武人!但我说二十万,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王战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阳谷县的位置上
“二十万反贼,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陛下才会害怕,才会倚重我们军方!”
“而你,吴将军,从二十万反贼的包围中拼死杀出,带回了最重要的情报,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这叫败仗吗?这叫虽败犹荣!”
吴将军恍然大悟,眼中满是崇拜
“大将军英明!末将……末将明白了!”
他又想起一事,疑惑道
“那……那为何还要为孙德海那个老匹夫求情?趁此机会,让他人头落地,岂不快哉?”
“你这脑子,除了打仗还剩下什么?”
王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精光
“孙德海一倒,文官集团必然元气大伤。到那时,我们军方一家独大,你以为那位多疑的陛下,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
“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再者,大军出征,粮草辎重是头等大事。”
“这等腌臢琐碎之事,让孙德海那条老狗去做最合适不过。”
“他戴罪立功,必然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差池。我们,只需要在前线打仗就行了。”
吴将军听得目瞪口呆,对王战的敬佩已经如滔滔江水,他再次躬身
“大将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战摆了摆手,重新坐下
“去吧,好好养伤,过几日,你便是讨逆大军的先锋官。”
……
三日后,京城之外,旌旗蔽日,杀气冲天。
四万京城禁军精锐,甲胄鲜明,刀枪如林,在王战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开拔。
然而,这支大军并没有急着赶路。
每到一处州府,王战便会拿出皇帝的圣旨和兵部的令箭,以“平叛征兵”为由,强行从地方上抽调壮丁。
一时间,各地怨声载道。
无数刚刚被组织起来的民兵,甚至是一些正在田里干活的农夫。
就这么被强行塞了一把生锈的武器,稀里糊涂地汇入了这支讨逆大军之中。
短短十几天,大军的数量就如同滚雪球一般,从四万暴涨到了二十万。
只是这二十万大军,水分实在太大。
除了最开始的五万精锐(王战又从自己的嫡系中调了一万),剩下的十五万人,更像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叫花子,军纪涣散,队列不整。
别说打仗,光是行军就走得歪歪扭扭。
这日,大军在一处平原上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内,短短十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的孙德海,拿着一份后勤账目,双手颤抖地冲了进来。
“大元帅!大元帅!”
他脸色惨白,声音尖利
“您……您向兵部和户部上报的军额,为何是五十万?!我们明明……明明只有二十万人啊!”
王战正坐于主位,对着作战地图研究着什么,不停得对路线上的富裕城池画着圈。
他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孙大人,大惊小怪什么?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乃是用兵常理。”
“可……可这是五十万人的粮草军饷啊!这多出来的三十万人,是凭空吃空饷!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而且那些民兵可是没有军饷的,这是四十五万的空响!”
孙德海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王战终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哦?欺君之罪?孙大人,你几天前不就差点犯了这个罪吗?是谁在金銮殿上保下你的?”
孙德海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清流风骨:
“我……我孙家世代贤良,官居一品,就算是身死族灭,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
“呵呵,清白?”
王战嗤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你的清白,早就被你自己给败光了。”
“你散尽家财,才勉强堵住那些政敌的嘴,如今你孙家,还有什么?你拿什么去留清白?”
孙德海被说中了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王战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诱惑:
“这多出来的四十五万空额,是你孙大人力挽狂澜,为国尽忠的机会。”
“也是你东山再起的资本。”
他拍了拍孙德海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这次平叛,我们军方拿大头。但你孙大人劳苦功高,也不能没有赏赐。那四十五万空额里。”
“一千人的份例,归你了。别嫌少,这是我们军方从牙缝里给你挤出来的。”
孙德海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千人的份例!虽然跟总额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对如今已经山穷水尽的他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他那“留清白在人间”的念头,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他还是假意推辞了一下
“这……这如何使得……”
王战的脸色瞬间转冷
“当然,如果孙大人非要坚守你的‘清白’,本帅也不强求。”
“只是……大军在外,粮草补给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本帅也只能按军法从事,砍几个脑袋来祭旗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孙德海浑身一颤。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王战深深一揖。
“大元帅深谋远虑,为国为民,实乃我大周之幸!下官……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保证大军粮草无忧!”
王战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地图,指着一个远离阳谷县方向的富庶州府,对身边的副将下令。
“传令下去,大军转向,前往云州。就说云州有叛贼余孽作乱,我等奉旨清剿。”
“这……大元帅,我们不是去打阳谷县吗?”副将一愣。
王战冷笑道:“阳谷县那是什么穷乡僻壤?让那萧衍和他的泥腿子们再多蹦跶几天。”
“我们的大军劳师远征,总得先让弟兄们吃饱喝足,补充些‘军需’,才有力气剿匪,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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