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潘凤的背影，沮授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得自己上前，面向全军，朗声道：
“诸位将士！黄巾逆贼，祸乱天下，苍生倒悬！”
“今我等奇兵突进，必将直捣贼巢！”
“此战，关乎冀州安危，黎民生计！”
“望诸位奋勇杀敌，扬我军威，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待到功成之日，刺史府必不吝封赏，勠力同心，必胜！”
沮授的声音清越激昂，带着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
总算将刚才因潘凤而有些散漫的气氛重新凝聚起来。
“必胜！必胜！”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浪震天。
但还是有不少人包括秦云，看着前方那个戴着牛头盔、有些狼狈的主将背影。
又看了看身边重新提振起士气的部队，心中五味杂陈。
“走吧，是骡子是马，战场上见分晓。”
他一挥手，率领赤血重骑，跟上了大军。
铁蹄踏动，烟尘渐起。
这支由“无双上将”潘凤统领的奇袭部队。
带着几分不确定因素，开始朝着巨鹿方向，逶迤而行。
既然是奇袭，自然不会走大道。
大军一路沿着沮授规划的隐秘小道疾行。
这条道路崎岖难行，时常需要翻越丘陵、穿越密林。
甚至偶尔还需涉过溪流。
但正如沮授所言，这条路线确实避开了黄巾军的主要哨卡和巡逻队。
行军三日，部队终于进入巨鹿郡地界。
这一路上，潘凤的表现倒是让秦云稍微改观了一些。
至少这位“无双上将”在吃苦方面还算合格。
那顶牛头盔虽然看着滑稽，但潘凤从未摘下过，似乎将其视为某种荣耀的象征。
只是夜间宿营时，常能听到他被头盔卡住头发或扯到胡须的痛呼声。
“前方三十里，便是巨鹿城。”
第四日清晨，沮授召集众将领与玩家代表，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召开战前会议。
他在地上用树枝画出粗略的地形图：
“但我们需要先穿过眼前这片平原——落马原。”
“此原方圆二十里，一览无余，无处藏身，一旦踏入，必会被黄巾哨探发现。”
沮授神色凝重。
“张角率领人公将军张梁，以大道进攻邺城。”
“但巨鹿乃黄巾根基，地公将军张宝坐镇，留守兵力至少十万，就算不是精锐，恐怕我等也难轻易取之。”
“我们必须在敌军合围前，快速通过平原，直抵巨鹿城下，趁其不备发起强攻。”
潘凤此时倒是摆出了主将的架势，挺着胸膛道：
“军师放心！”
“区区二十里平原，某率大军疾驰而过，不过半个时辰，等那些贼兵反应过来，咱们已在城下了！”
秦云暗自摇头。
这潘凤把行军想得太简单了。
上万人的部队，即便全是骑兵，在平原上行进也会扬起漫天烟尘。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更何况队伍中还有不少步兵和辎重。
刘备此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切中要害：“潘将军，沮军师，备以为，通过平原时需分兵为三。”
“前军轻骑开道，中军主力疾行，后军精锐断后。”
“如此，即便遭遇阻击，也能首尾相顾。”
关羽微睁凤目，补充道：“还需派出多路游骑，清除沿途可能存在的暗哨。”
张飞瓮声瓮气道：“要俺说，直接冲过去便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不得不说，刘备和关羽还是有脑子的。
至于张飞现在，就很难评了。
沮授也点了点头。
“玄德将军与云长将军所言在理。”
“潘将军，您看……”
闻言后，潘凤摸了摸牛角，有些尴尬。
他显然没想这么细。
但众目睽睽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
“嗯……本将军正有此意，就按……按留玄德说的办！”
计议已定，大军稍作休整，便开出山谷，踏入落马原。
时值初夏，平原上荒草萋萋，远处偶见几株孤树。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这本是行军的好天气，却也意味着无处藏身。
周围驻扎的黄巾哨岗，立刻就将敌军来犯的消息，传回了巨鹿郡城。
巨鹿城楼之上，张宝正闭目打坐。
他身穿杏黄道袍，头戴莲花冠，面如淡金，三缕长须垂至胸前。
虽是闭目，周身却隐隐有土黄色气息流转，与脚下巨鹿城的地脉隐隐呼应。
忽然，他眉心一跳。
几乎同时，城楼了望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
铛！铛！铛！
“敌袭——！”
张宝猛然睁眼，那双眼中没有寻常道士的平和，反而闪烁着刀锋般的锐利。
他起身拂袖，几步便到了城墙边，右手掐诀往眉心一点。
“地眼，开！”
瞳孔中泛起土黄色的涟漪，视线瞬间穿透数十里距离。
平原上的那支汉军队伍清晰映入眼中。
“哼。”
只见张宝非但不惧，反而冷哼一声，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王芬老儿，趁我大哥三弟出征，想来偷家？”
他仔细打量那支队伍。
约莫四五万人，骑兵不过三四千，其余皆是步卒。
旗帜杂乱，有郡兵旗号，也有不少未曾见过的异人旗号。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支约五百人的赤甲重骑，军容肃整，杀气隐现。
“倒是有一支精锐。”
张宝微微眯眼，“可惜，杯水车薪。”
他转身对身后侍立的亲信道：“传令，敲聚将鼓。”
“是！”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自城楼响起，传遍整座巨鹿城。
不过半炷香时间，城中各处将领已齐聚城楼议事厅。
张宝高坐主位，目光扫过麾下众将。
“汉军五万余，自西而来，已至五十里外。”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愿为先锋，去试试这支汉军的成色？”
“末将愿往！”
三人同时踏出。
左边那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手持一柄开山斧，正是黄巾渠帅何曼。
中间那人稍瘦，眼神阴鸷，腰间别着一对铁鞭，是何曼之弟何仪。
右边那人面如黑炭，手持长枪，乃是黄巾将领裴元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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