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名为“新生”的花艺作品,被徐小默带回了那栋空荡冰冷的别墅。
他没有像对待其他拍卖品那样,随意丢给佣人处理,而是亲自将它搬进了书房——这个他处理核心商务、象征着权力与掌控的私密空间。
他将其放在了书房正中央、原本放置着一尊昂贵现代雕塑的位置上。
纯净的白与生机勃勃的绿,在这片以黑灰为主色调、充满了冷硬线条和金属质感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刺眼。
徐小默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隔着红木办公桌,死死地盯着那件“新生”。
他花了整整一百万。
他当众失态,像个争风吃醋的毛头小子。
他从苏瑾手里“赢”了回来。
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意?
这件作品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自带一种平和而坚韧的气场,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焦躁、他的失控、他这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虚张声势的“胜利”。
尤其是“新生”这个名字,反复在他脑海里盘旋,像魔咒一样。
柳婉在新生。
她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活得很好,甚至绽放出了更夺目的光彩。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被背叛的愤怒。
她凭什么能“新生”?
她怎么敢在离开他之后,反而过得更好?
不!他不允许!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新生”面前,伸出手,几乎想要将它撕碎!
那蓬勃的绿意和纯净的白,刺痛了他的眼睛。
但他的手在触碰到娇嫩花瓣的前一刻,停住了。
他不能毁掉它。
这是他花了巨大代价“抢”回来的,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与柳婉还有关联的东西。
他要用这件象征着柳婉“新生”的作品,来提醒自己,也来……囚禁她那该死的“新生”!
他要把它放在眼皮子底下,日日夜夜地看着,直到他彻底麻木,直到他觉得那所谓的“新生”不过是个笑话!
“周航!”他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沙哑。
“徐总,请吩咐。”
“去查!”
徐小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暴躁,“查柳婉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住在哪里!接触了哪些人!我要知道她所有的动向!所有!”
他需要知道她的情况,需要确认她离开他之后,是否真的如表面上那么光鲜,还是只是在强撑。
他需要找到她的弱点,找到她后悔的证据!
“是,徐总。”周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他知道,徐总对柳小姐的执念,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健康的偏执。
接下来的几天,徐小默变得愈发阴晴不定。
他依旧流连于各种场合,带着不同的女伴,但眼神却时常失焦,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会在谈判到最关键的时刻,突然走神,想起柳婉在“铂宫”大堂那漠然的眼神。
他会在与女伴调情时,下意识地将对方与记忆中柳婉的温柔沉静做比较,然后变得更加不耐。
他每晚回到别墅,第一件事就是走进书房,站在那件“新生”面前,像完成某种仪式般,死死地看上一会儿,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远方的那个女人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
周航送来的关于柳婉的报告,被他反复翻阅。
报告显示,柳婉离开他后,并没有依靠任何人。
她用自己的积蓄和之前经营“婉默时光”积累的人脉,加入了一家国内颇有名气的精品设计工作室,担任花艺总监。
她凭借独特的设计理念和扎实的功底,很快就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铂宫”的项目正是她负责的,完成得相当出色。
她租住在一个安保很好的高档公寓,生活简单而规律,除了工作,就是偶尔与三五好友小聚,或者去看画展、听音乐会。
没有落魄,没有憔悴,没有依靠任何男人。
她真的在靠自己的力量,活得很好。
每一行字,都像一记耳光,扇在徐小默骄傲的脸上。
他期待的后悔、落魄、回头乞求,一样都没有出现。
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徐小默拿到了一份附带照片的报告。
照片上,柳婉和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气质儒雅的男人从一家艺术画廊并肩走出来,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柳婉的脸上带着浅浅且轻松的笑意。
那个男人,周航标注了:顾言,青年画家,业内新锐,与柳婉所在的设计工作室有合作。
仅仅是工作合作?
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上徐小默的心头!混杂着嫉妒、猜疑和一种被侵犯了所有物的暴怒!
他抓起桌上的报告和照片,狠狠摔在地上!
“查!给我查清楚这个顾言的底细!他和柳婉到底什么关系!”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周航咆哮,额角青筋暴起。
他无法忍受柳婉身边出现其他男人,无法忍受她对别的男人露出那样放松的笑容!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是他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
他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雄狮,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
目光再次落到那件“新生”上,此刻那纯净的白色在他眼中变得无比刺目,那蓬勃的绿色更像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他冲过去,一把将“新生”从底座上扫落!
哗啦——!
精美的花艺装置摔在地板上,架构变形,娇嫩的花瓣和枝叶散落一地,如同被摧残后的废墟。
徐小默喘着粗气,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新生”,胸口剧烈起伏。
毁了。
他亲手毁了这件象征着她“新生”的作品。
可是,毁灭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快感,反而是一种更深的空虚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痛。
他看着那些散落的、依旧带着生机的绿色枝叶,仿佛看到了柳婉那双沉静却坚定的眼睛。
他毁掉的,只是一件物品。
而柳婉真正的“新生”,他永远也无法触及,更无法摧毁。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无力般的绝望。
他踉跄着后退,靠在冰冷的书架上,缓缓滑坐在地。
他该怎么办?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女人回来?
才能让一切回到……他以为的“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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