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谁懂啊!当你拼死拼活、差点把自己搞成一滩不可名状的修仙废料,终于换回一张金光闪闪的成绩单和一堆让人眼珠子都能掉出来的奖励,正打算瘫在床上享受一下“英雄の躺平”时,现实会亲切地拍着你的脸告诉你:醒醒,你的“福报”大礼包已到账,内含“高危诱饵续费套餐”、“大佬关爱轮流体验券”,以及“体内不定时炸弹养护手册”!
没错,在又一次光荣地表演了“现场躺尸”之后,我,林小凡,五行伪灵根·杂役逆袭·保洁仙人·诡刺本刺,在熟悉的诊疗堂单间里睁开了眼。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浓郁得能熏死蚊子的药香——混合了至少十七八种灵草熬煮后的复杂气味,闻起来就像把春天的花园、夏天的池塘、秋天的果林和冬天的雪水一股脑塞进高压锅里炖了三天三夜。我艰难地动了动眼皮,感觉自己像是一具刚被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标本,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被强行拼凑起来的虚浮感。
“醒了?”一个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努力把眼珠子转向声源。韩立师兄坐在床边的木凳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穿得一丝不苟,头发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束起,正低头看着手里一卷泛黄的古旧竹简。他侧脸的线条有些冷硬,但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是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阳光从窗棂缝隙透进来,在他身上打出一圈朦胧的光边,让他看起来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安静书生——如果忽略他那双偶尔抬起、沉静得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的话。
“韩师兄……”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次……躺了多久?” 问出这话时我心里已经在打鼓,可别又是一周起跳。
“一天半。”韩立头也没抬,指尖在竹简上轻轻划过,“比上次有进步。至少没把识海彻底搅成浆糊。” 这话要是配上点欣慰表情,我还能当夸奖听听,可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毫无波动的语调……好吧,就当是韩式冷幽默吧。
我试图挣扎着坐起来,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生锈了几百年。韩立没动,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我跟自己较劲,直到我终于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吭哧吭哧地靠在了床头。
“比赛……结果……”我喘着气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总想亲耳确认下。
“你赢了。四强战第一场,林小凡胜赵昊。”韩立合上竹简,目光落在我身上,依旧没什么波澜,“锁定前三。现在全宗上下,从扫地的杂役到闭关的长老,大概都在讨论你最后那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猜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你得了上古剑修传承,有人说你身怀异宝,还有人说你修炼了魔道秘法,以寿元换取瞬间爆发。”
我听得头皮发麻,冷汗差点又冒出来。出名固然爽,但出名到被人用放大镜加显微镜研究,尤其是我那半吊子的“虚空剑丝”和危险的“归墟剑气”……这哪里是出名,分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韩师兄,你也看到了吧?你觉得我那招……”我小心翼翼地问,想从这位技术流阵法师这里探探口风。
“取巧,危险,有效。”韩立言简意赅,给了个三连评价,“将力量压缩至一点的思路是对的,符合阵法中‘以点破面’的基础原理。但你的手法,”他微微摇头,“太粗糙,对精神力的掌控和压缩效率低下,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和反噬。若不是那株‘昙心兰’强行提升你的专注力,加上姜灵儿的药液提供额外灵力支撑,你现在至少应该躺在床上抽搐一个月,并且神识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
果然,在专业人士眼里,我那拼命一击就跟小孩子挥大锤一样漏洞百出。我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我好像还挺牛逼”的错觉,啪叽一下摔得稀碎。
“那我现在的状态……”我感受着体内那股虚浮肿胀、仿佛随时要炸开的灵力流,有点慌。
“丹堂的王长老和灵植堂的陈长老都来看过。”韩立平静地叙述,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陈芸求了她师父,用了小半瓶珍藏的‘玉髓琼浆’替你梳理经脉,稳固根基。那东西对炼气期来说是奢侈到浪费的宝物。姜灵儿……她爷爷,丹堂的王长老亲自出手,用‘温神针’替你安抚了躁动的识海,还梳理了你体内因为吞服多种药物而产生的驳杂药力。”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暖流涌过的同时,沉甸甸的愧疚感也压了上来。又欠债了,还是还不清的那种。
韩立继续道:“所以你现在的‘充沛’感,是大量顶级药力堆积未化的假象。接下来至少半个月,最好静心调息,一点点炼化吸收。尤其是你那‘丝线’,短期内绝对不能再动用,否则经脉和识海的暗伤一旦爆发,神仙难救。”
我郑重地点头,把这话刻进脑子里。保命要紧,装逼什么的,以后再说。
“还有,”韩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常年不变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痕?语气也罕见地带上了一点近乎同情的东西,“柳执事半个时辰前来过,见你没醒,留了话。让你能动了,立刻去‘暗香阁’见她。另外,功勋堂的执事也来过了,你的大比奖励已经核算完毕,需要你本人去确认领取。”
该来的总会来。柳如丝的任务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宗门的奖励……希望是蜜糖,不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我刚想问问阿竹的情况,静室那扇看起来挺结实的木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
陈芸端着一个朱漆小托盘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身水蓝色的齐腰襦裙,裙摆绣着细细的银线缠枝花纹,走动间像漾开了一池春水。外面罩了件素纱半臂,手臂线条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打磨光滑的乌木簪子松松绾了个髻,几缕碎发柔顺地贴在白皙的脖颈边。她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浅笑,只是眼睛下方那两抹淡淡的青黑色,泄露了她这两日肯定也没怎么休息。
“林师兄,你醒了!”看到我靠坐在床头,她眼睛倏地亮了,像落进了星子,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托盘里是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深褐色汤药,药香醇厚;旁边还有一小碟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水晶荔”灵果,灵气盎然。“这是王长老开的‘固元化灵汤’,嘱咐一定要趁热喝,能帮助炼化体内淤积的药力,稳固境界。”
“辛苦你了,陈师妹。”我看着那碗药,心里感慨万千。每次倒下醒来,身边似乎总有她安静忙碌的身影。
陈芸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端起药碗,用白瓷勺子轻轻搅动,又凑到唇边试了试温度。那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居家般的恬静。但她余光瞥到旁边像个雕塑一样坐着的韩立时,动作微微一顿,白皙的脸颊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像是才意识到这举动过于亲昵。她有些慌乱的把碗递给我:“温、温度刚好,师兄自己小心。”
我接过碗,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指尖。碗里的药汁黑乎乎的,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闻着有股奇异的甘苦香气。我也没矫情,仰头一饮而尽。药汁入腹,立刻化作一股温润厚实的气流,缓缓散入四肢百骸,如同最熨帖的暖流,安抚着那些躁动不安的灵力,梳理着略显滞涩的经脉。舒服得我差点哼出来。
“李师姐和姜师妹呢?”喝完药,我顺口问道。按那两位的性子,不该这么安静。
“李师姐被孙长老紧急传唤去器堂了,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陈芸一边收拾碗勺,一边轻声说,“姜师妹……她本来一直守在这儿的,但刚才被她爷爷用传讯符叫走了,走的时候愁眉苦脸,一步三回头,估计……又是因为炸炉或者别的什么事要挨训了。”说着,她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眼里却带着暖意。
看来大家都被我的“壮举”牵连得不轻。我刚放下碗,还没喘匀气,静室的门就遭遇了今天的第二次暴力对待。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一道墨蓝色的身影挟着风雷之势卷了进来。
李菲菲今天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干练打扮,墨蓝色的紧身劲装完美勾勒出她高挑矫健的身形,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一丝碎发都不留。只是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白里有几缕血丝,但那双明亮的杏眼里,却闪烁着一种混合着兴奋、烦躁和……恨铁不成钢的复杂光芒。
“哟,醒了?命还挺硬。”她走到床边,双手抱胸,先是像检视法器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确认零件基本齐全还能运转,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绣着云纹的锦缎储物袋,很不客气地丢到我盖着的薄被上,“喏,你的‘卖命钱’。功勋堂刚送来的,热乎着。”
我拿起那个沉甸甸的储物袋,入手微凉,面料细腻。
“贡献点十万,已经划到你身份玉牌里了,自己查。”李菲菲语速很快,像在播报,“特许进入‘灵源秘境’核心区修炼三日的令牌,在里面。还有五千下品灵石,沉得要死,自己搬回去慢慢数。另外,孙长老以个人名义,额外赞助了你一千贡献点和一套基础的炼器工具套装,说是给你‘研究’用。”
嘶——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万贡献点!五千灵石!灵源秘境核心区三日!这奖励丰厚得简直不像话!要知道,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辛苦一年,能攒下三五千贡献点就算不错了!我这是瞬间脱贫,直奔小康了啊!
但看到李菲菲脸上那复杂得能开染坊的表情,我膨胀的喜悦迅速冷却下来。天上不会掉馅饼,修仙界尤其如此。
“孙长老叫你去……是不是因为……”我试探着问。
“哼!”李菲菲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抱臂的姿势更紧了,“还能为什么?你最后那一下,破开赵昊的‘惊涛剑势’,手法诡异,效果惊人,但根本看不出路数!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夸你是天才的,有说你走了狗屎运的,但更多的是怀疑你修炼了偏门魔功,或者身怀不该有的异宝!器堂几个跟孙长老不对付的老家伙,已经联名递话到掌门那里了,要求彻查你的功法来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孙长老虽然把压力顶了回去,宣称那是器堂‘新型灵力操控技法的实战应用’,是‘正统炼器思路的延伸’。”李菲菲翻了个白眼,“但这谎撒得他自己都不信!所以他让我告诉你,等你恢复,立刻滚去器堂见他。他要亲自‘考校’你,一方面是做个姿态,表明你是他器堂的人,用的是‘正经’手段;另一方面……”她顿了顿,看着我,语气难得地带上了点严肃,“也是想真正摸摸你的底,看看能不能把你那‘歪门邪道’的东西,合理化,甚至纳入器堂的传承体系里。这对你,是庇护,也是……捆绑。”
我明白了。孙长老这是要给我套上一层“官方认证”的壳子,但代价是我得在一定程度上公开我的秘密,并且更深地打上器堂的烙印。福兮祸所伏啊。
“还有,”李菲菲的语气又凝重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柳如丝那边,你最好快点去。赵无量那老王八的嘴,被撬开了一些,吐出来的东西……不太妙。她需要你,可能又有新动作了。”
赵无量!幽冥宗!血煞门!这些名字就像阴魂不散的诅咒,又缠上来了。刚刚因为丰厚奖励而雀跃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我知道了,多谢李师姐。”我把储物袋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
李菲菲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看你这副风吹就倒的德行就烦。赶紧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别耽误正事。” 说完,她又像一阵飓风似的,转身就走,墨蓝色的衣角在门口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陈芸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我柔声道:“林师兄,你别看李师姐说话冲,她其实很担心你。你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守在外面,还跟韩师兄讨论了很久关于如何稳定你体内因过度压缩力量而产生的能量乱流……她很上心的。”
我看向韩立,求证。
韩立面无表情,但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我心里那点因为被怼而产生的小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又沉甸甸的东西。这些刀子嘴豆腐心的队友啊……
又在陈芸“慈祥”(?)的注视下灌了一碗药,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我感觉手脚总算有了点属于自己的力气,不再是那种灌了铅的虚浮感。便挣扎着下床。腿还有点软,但扶着墙,慢慢走问题不大。
韩立见我坚持,也没阻拦,只是在我出门前,用他那平铺直叙的语调,扔下一句重量级忠告:“量力而行。你的根基,就像被洪水冲过的堤坝,看着还在,实则千疮百孔。再折腾,下次未必救得回来。”
我郑重地点头,把这金玉良言刻在心上。然后辞别他和依旧目含担忧的陈芸,揣着沉甸甸的储物袋和更沉甸甸的心情,一步一步,挪向戒律堂深处那个让我又怕又不得不去的地方——暗香阁。
走在宗门主干道上,我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被扔进了动物园的猴子。几乎所有路过的弟子,无论外门内门,目光都会在我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有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有深深的敬畏,也有不加掩饰的怀疑和审视。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来:
“看!那就是林小凡!打败赵昊的那个!”
“炼气三层?真的假的?这气息……有点虚啊。”
“听说他用的是器堂秘传?孙长老亲自背书!”
“切,我看是走了邪路!哪有炼气三层能凝练出那种穿透性力量的?”
“小声点!他现在可是功臣,小心被听见……”
“长得也就一般嘛,怎么李师姐、姜师姐还有灵植堂那个陈师妹都……”
我低着头,加快脚步,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出名?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好不容易蹭到暗香阁所在的幽静竹林,那股熟悉的、勾魂摄魄又带着冷意的暗香再次萦绕鼻端。我站在那栋精致却让人心底发寒的阁楼外,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朗声开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弟子林小凡,奉命前来。”
“进来。”柳如丝慵懒沙哑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魔力。
我推开门。今天柳如丝没像往常那样慵懒地歪在软榻上。她站在敞开的雕花木窗边,背对着我,一袭绛红色的曳地长裙如同流淌的鲜血,又像盛放的彼岸花,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长发并未仔细梳理,松松地绾在脑后,几缕青丝垂落在白皙优美的脖颈边,在窗外竹影透进来的光线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飘来,带着一丝玩味:“能下地了?看来王老头和陈丫头,没少在你身上下本钱。”
“回执事,已无大碍,多谢执事关心。”我恭敬行礼,心里却在打鼓。无大碍?在柳如丝面前,我这点伪装估计跟没穿差不多。
“无大碍?”柳如丝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又带着冰碴子的凉意。她缓缓转过身,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在我身上慢悠悠地扫过,目光所及之处,我甚至有种被无形之手细细抚摸、探查的错觉。“王老头的‘温神针’也就勉强糊个墙,陈丫头的‘玉髓琼浆’更是治标不治本。你神识上那道因为强行压缩意念留下的裂痕,还有你经脉里那些‘剑气’反噬造成的暗伤,可都还新鲜着呢。”
她款款走到铺着软垫的檀木椅前坐下,姿态优雅得像只收起爪子的猫,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吧。站着晃眼。”
我依言坐下,感觉屁股下的凳子有点烫。压力,比面对赵昊那排山倒海的剑气时还要大。
“宗门的奖励,拿到了?”柳如丝端起手边一杯清茶,浅啜一口,动作随意,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拿到了,多谢执事。”我赶紧回答。
“那是你自己挣来的,谢我做什么。”柳如丝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她脸上的慵懒神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刀锋的专注。“奖励是奖励,任务是任务。赵无量那边,有新进展了。”
我精神一振,身体不自觉坐直了些:“他交代了?”
“交代了一些,但也留了更多的坑。”柳如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承认了勾结血煞门,走私幽冥铁(暗石),也承认了吴明轩是他发展的下线,目的是清除可能碍事的人,比如你。但对于‘幽冥宗’,他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干脆推说不知。”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他只说,自己也是受一位代号‘幽泉’的上线指挥。关于‘幽泉’的身份、目的,他一概不知,或者说……不敢说。”
“‘幽泉’……”我低声重复这个名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不祥的阴冷气息。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柳如丝微微蹙起那精心描绘过的眉,这个细微的表情让她少了些平日里的妖媚,多了几分凝重的味道,“根据赵无量零星吐露的信息,加上‘暗云’这些年的调查,这个‘幽冥宗’,似乎和上古‘灭法之劫’,以及‘归墟之力’的传说,牵扯很深。他们活动的核心目标之一,很可能就是在寻找散落的‘虚空灯’部件,或者……与青萍古剑相关的东西。”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接着疯狂擂动起来!归墟之力!虚空灯!青萍古剑!这几个关键词像一道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我身上了?我只是个想苟着薅羊毛的保洁杂役啊!
“您的意思是……”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意思就是,小家伙,”柳如丝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桃花眼里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你现在就是个闪闪发光的靶子。你身上那点‘归墟剑气’的苗头,你对虚空灯部件的特殊感应,甚至你可能与青萍古剑产生的那点冥冥中的联系……这些,都足够让‘幽冥宗’,或者别的什么藏在暗处的家伙,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要么把你变成他们的棋子,要么……干脆除掉,以免碍事。”
我后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这感觉,比当初被王霸天刁难,比在秘境被追杀,都要可怕得多。那是一种被无形的、巨大的阴影笼罩,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致命威胁。
“不过嘛,”柳如丝忽然又靠回椅背,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慵懒戏谑的笑意,变脸比翻书还快,“你现在也不是无根浮萍。你是宗门大比魁首(锁定),是孙老头看中的宝贝疙瘩,也是我‘暗云’记录在册的……合作者。想动你,总得掂量掂量。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得更快点,把自己这块铁,炼成钢才行。”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命令式的干脆:“新任务。‘灵源秘境’那三天的资格,好好利用。进去之后,第一要务是稳固你现在的境界,消化药力,修复暗伤。第二,”她目光紧盯着我,“尝试用你的感知,探查一下秘境深处。那里是宗门灵脉核心之一,历史悠久,看看能否感应到与‘幽冥渊’气息、或者青萍古剑有关的特殊波动或残留印记。这是命令,但对你而言,也是一次机会。”
我明白了。这是让我公款修炼的同时,兼职搞侦查。危险与机遇并存。
“弟子明白。”我点头应下。
“另外,”柳如丝素手一扬,一道乌光飞向我。我下意识接住,入手是一块比之前更小、更薄,通体漆黑如墨,只在边缘有银色暗纹流转的玉符。“这是升级版,更隐蔽,感应范围更广,也加了一点小功能。进入秘境后,若有紧要发现,或者遇到什么‘意外’,可以用它联系我。当然,没事别乱用。”
我把这块冰凉的黑玉符小心收好。这玩意既是通讯工具,恐怕也是定位和监控装置。
“还有一件事,”柳如丝像是忽然想起,语气随意,但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关于你那只宝贝食铁兽,阿竹。”
我立刻竖起耳朵,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沐清那边刚传来消息,那小东西体内的洪荒血脉已经初步稳定下来,苏醒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柳如丝观察着我的表情,慢悠悠地说,“等你从灵源秘境出来,大概就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她了。不过……”
她这个“不过”,让我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冻结。
“灵兽园那几个老古板,可一直没死心。”柳如丝指尖缠绕着一缕自己的长发,“阿竹展现出的潜力和血脉纯度,远超他们园子里那些‘宝贝’。之前是碍于苏沐清的压力和阿竹状态不稳,现在嘛……你最好提前想想,怎么应付可能到来的‘探望’、‘交流’,甚至是‘征调’。”
阿竹要醒了!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但灵兽园的觊觎又像一盆冰水浇下。我就知道!捡到宝的同时,也等于捡了个烫手山芋!
从暗香阁那令人窒息的香气和压力中走出来,我站在竹林小径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却感觉胸口依旧堵得慌。
奖励,丰厚得吓人。
任务,沉重得压肩。
危机,潜伏在暗处。
人情,欠了一屁股。
还有阿竹……喜悦与担忧交织。
我摸了摸怀里那沉甸甸的储物袋,又摸了摸那块冰凉的黑玉符,最后望向剑峰后山那云雾缭绕的方向。
阿竹,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出来。
灵源秘境……希望能有所收获,至少,先把体内的雷给拆了。
至于前路那些明枪暗箭,阴谋阳谋……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大概是苦笑的表情。
还能咋办?一步一步,走下去呗。
谁让我是林小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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