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光彩更盛，但那亮晶晶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狡黠和了然。她故意拉长语调，带着点揶揄：“哦——原来是公司福利啊——那我可得好好工作，争取早日配得上这份‘福利’。”
李长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好了，说正事。也不知道你这套跟谁学的。那几个电影的拍摄进度怎样了？有没有什么困难？”
“这边请，我的老板。”王盼心情极佳，脚步轻快地在前引路，走向她的办公室。
宽敞的空间里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另一面则是实时显示各个虚拟摄制棚画面的屏幕墙。她走到控制台前，熟练地调出几个项目的实时数据和拍摄花絮。
“现在拍摄进度比预想的还要快，”王盼指着屏幕上正在绿幕前激烈“交战”的演员们，“因为使用了虚拟现实技术，演员更容易进入角色状态。比如这部《长城守望》，新人们戴上头盔后，面对从天而降的外星人，那种最真实的恐惧和反应，是传统绿幕表演很难达到的。”
画面中，一位年轻演员正狼狈地翻滚躲避，虽然实际空间里空无一物，但他的喘息和惊惧的眼神无比真实……
“嗯，确实。面对绿布得自己搞心里建设，而看得到摸得到的也最容易引出内心的情感…”李长庚煞有兴致的一个个屏幕看了过去，“不过，你怎么想到在办公室里安这么个东西？”
“这还不是被你这个大老板逼的嘛！”王盼故作幽怨地叹了口气，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办公室角落里一个堆满了《电影导演基础》、《制片管理全流程》、《企业管理》等厚重书籍的小书架。
“之前我就是个小小的模特，哪懂得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而且还是资产这么多、还有那么多的资深前辈加入！”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本被翻得有些卷边的《视听语言》，无奈地晃了晃：“你看看，我现在每天恶补这些，头都快炸了！什么镜头语言、蒙太奇、叙事节奏……我以前只需要对着镜头笑，保持好看就行了！现在倒好，天天一堆事情要忙，还怕管不了下面的人……”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李长庚：“老板，我对拍摄真的一窍不通，刚开始开会的时候，下面的人说的专业术语我都听不懂，只能硬着头皮记下来，回来偷偷查资料。这不，赶紧买了这些书回来恶补，生怕给你这个老板丢人，也怕把公司带沟里去。”
李长庚看着她桌上那堆明显被频繁翻阅的书籍和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随手拿起来了一本翻看着。再听她这番诉苦，心里也是觉得想笑，
“谁让你之前不好好上学，还辍学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再说你也不一定要懂这些，毕竟术业有专攻。你只要管好人就行了，要不然我找他们那些人来干嘛？！”
李长庚这句话像一道光，驱散了她心里那因不专业而产生的焦虑心情。
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对呀！我干嘛非要自己懂怎么拍戏不可？”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再学也赶不上他们这些老前辈，就像导演懂导演的，摄像懂摄像的，我……我只要保证他们安安稳稳拍摄不就行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她看着李长庚，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他刚说的话，疑惑的看着他，“不过，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辍学过？”
李长庚被她问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避开了她的直视，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呃……这不重要。”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周围那些屏幕墙，“对了，这边拍摄有没有什么困难的？正好过来一趟，顺便帮你解决下。”
王盼看着他明显想要蒙混过关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知道他为啥对她了解，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但她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毕竟，逼得太紧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她顺势接过话头，指着屏幕上正在进行的拍摄画面，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困难嘛……确实也有些……”她指向几个正在休息、但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演员，“这种深度沉浸式拍摄，对演员，尤其是新人的心理冲击很大，虽然我让给人事找了些心理疏导的医生过来，但还是有好几个演员出现了失眠、焦躁的情绪；还有一个虽然来了十几个老前辈，但是对于十万人来说，还是有些少了。好多人都在里面闲散着当龙套。”
“心理冲击的问题，光靠外部疏导是不够的，得让他们自己进行调节，”他转向王盼，他想了想，“现在国家不是在搞行星防御嘛！每个段时间让他们分批去帮忙几天，换换脑子，也省的真实是虚假分不开。”
李长庚这个提议让王盼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哇塞，老板。你可太厉害了。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让他们出出汗，也更能体会到不易……”
就在两人深入探讨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王盼应道。
推门进来的是柳如烟的秘书，她看到李长庚也在，立刻恭敬地问好：“老板，王总。抱歉打扰了，柳总派我过来，有事情想请王总帮忙。”
李长庚闻言，对着两人说道：“那你们两谈，我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哎~老板，你不听听吗？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公司。”听到他要出去，王盼连忙出声喊道。
只见李长庚走到门口后，歪着头对两人说道：“我都说了术业有专攻，再说我看好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尝试，我在后面给你们兜底。”
她刚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原本还因为离开而产生的小小失落，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包围。她看着李长庚，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老板！我们肯定好好干，尽量不让你操心‘兜底’的事！”
柳如烟的秘书也被这话激得精神一振，连忙保证：“老板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好王总，把事情办好！”
李长庚满意地微微颔首，便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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