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在下午四点半准时响起。
孩子们像一群小企鹅般涌向教室门口，急切地寻找着来接自己的家长。
朵朵眼尖，第一个看到了方一凡：“哥哥！”
方一凡今天确实提前结束了工作。
他穿着休闲的夹克和牛仔裤，站在家长中依然很显眼——不仅是身高，还有那种经过岁月沉淀后更加沉稳的气质。
他蹲下身，张开手臂接住扑过来的妹妹，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朵朵今天乖不乖？”
“乖！老师表扬我画画好看！”朵朵搂着哥哥的脖子，献宝似的说。
这时乔英子也来了，她今天从天文学馆下班早，特意过来接小宇。她穿着米色的风衣，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比起学生时代多了几分温婉的成熟气质。
“姐姐！”小宇像颗小炮弹般冲过来。
乔英子蹲下身抱住弟弟，笑着问：“小宇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吃蔬菜？”
小宇心虚地眨眨眼，但还是用力点头：“吃了！”
正好生活老师走过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小宇姐姐，今天小宇确实把西兰花吃了，虽然不太情愿。”
乔英子也笑了，摸摸弟弟的头：“真棒。”
另一边，琴琴也等到了来接她的人——不是奶奶，而是潘帅本人。
他今天下午没课，特意过来接女儿。
“爸爸！”琴琴跑过去，被潘帅一把抱起。
“琴琴今天怎么样？画了什么画？”潘帅问，脸上是慈父的温柔笑容——这在当年的“潘老师”脸上可是很少见的。
几个大人自然地聚到一起寒暄。
方一凡和乔英子向潘帅问好，潘帅则关心地问起他们的近况。
“听李萌说，英子在天文馆工作得很出色？”潘帅笑着问。
乔英子有些不好意思：“潘老师过奖了，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别谦虚，你们馆长跟我爱人夸过你好几次，说年轻人里很少有你这样既专业又踏实肯干的。”潘帅顿了顿，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昨天你们还是我班上的学生，今天都已经成家立业，连弟弟妹妹都这么大了。”
正说着，李萌也匆匆赶到了——她刚开完会，直接从学校过来。
看到这“师生三代”齐聚的场景，她也笑了：“这么巧，都碰上了。”
于是，一群人索性在幼儿园门口的咖啡店坐了坐。
大人们喝着咖啡聊天，孩子们则在旁边的游乐区玩滑梯。
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去年的那场盛大婚礼上。
原来，就在去年，季杨杨和陶子，王一笛和林磊儿一起举办了婚礼。
“说起来，去年，杨杨和陶子、一笛和磊儿的婚礼，还真是挺热闹的。”李萌抿了口咖啡，笑着说，“两对新人一起办，还都是咱们春风中学出来的，那天好多老同学都来了，跟同学聚会似的。”
方一凡也笑了：“是啊，热闹得很。季杨杨那小子，平时酷酷的，婚礼上居然哭了，被我们笑话了好久。”
“陶子那天真漂亮，”乔英子回忆道，“她特意从上海请了设计师定制婚纱，简约又高级，特别符合她的气质。”
潘帅点头：“王一笛的婚纱也很惊艳，听说是凡凡公司合作的婚纱品牌特别设计的？”
“对，”方一凡说，“一笛现在是我公司旗下的头部网红，那场婚礼其实也算是一次成功的品牌宣传。不过最震撼的还不是婚纱……”
他顿了顿，和乔英子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那种“你懂的”笑容。
李萌好奇：“最震撼的是什么？”
乔英子压低声音，但掩不住笑意：“是婚礼后，私下宣布给我们这些家人的秘密消息——一笛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噗——”潘帅差点喷出咖啡，连忙抽纸巾擦嘴，“什么？婚礼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李萌也瞪大眼睛：“我的天……这……这也太……”
“太狗血了是吧？”方一凡接话，摇摇头，“我们当时也都震惊了。春风六子——哦，现在应该叫春风三对了——我们六个人里，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怀孕的会是王一笛。毕竟她事业心那么强，又是模特又是网红的。”
乔英子补充：“而且你们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吗？是王一笛自己的解释。她说：‘我现在网红事业正处在上升期，又有凡凡哥公司做靠山，最好先生孩子，完成人生大事，然后再心无旁骛地冲刺事业。这叫合理规划，高效人生。’”
她模仿王一笛那副理直气壮又带点小得意的语气，惟妙惟肖，逗得大家都笑了。
“这确实像一笛会说的话。”李萌笑着摇头，“那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不过磊儿呢？他什么反应？”
方一凡想起当时林磊儿的表情，又笑了：“磊儿啊，又害羞又高兴，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不过他现在发展得也不错，跟着导师做项目，虽然赚得不多，但前景好。一笛也说，她不指望磊儿赚大钱，只要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潘帅感慨：“时间啊……真是神奇。看着你们这一届孩子一个个成家立业，有的连孩子都有了，我才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潘老师您可不老，”方一凡认真地说，“您现在可是特级教师，带出那么多优秀学生。李老师也是，听说您都是春风中学教导主任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事业有成。”
李萌摆摆手：“行了行了，别互相吹捧了。不过说真的，看到你们都过得不错，我们当老师的，心里特别欣慰。”
这时，孩子们玩累了跑回来。朵朵扑进方一凡怀里：“哥哥，我渴了。”
小宇也拉着乔英子的手：“姐姐，我想喝果汁。”
琴琴则乖巧地坐在潘帅身边，小口喝着他递过来的水。
三个家庭，三个孩子，在这春日傍晚的咖啡店里，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咖啡的香气袅袅升起，混合着孩子们身上淡淡的牛奶味。
方一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妹妹在怀中撒娇，妻子温柔地照顾弟弟，恩师一家笑容满面，窗外是车水马龙却井然有序的城市——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没有惊天动地的成就，没有波澜壮阔的传奇，只有平凡的日常、温暖的关系、稳步向前的日子。
乔英子似乎感应到他的思绪，转过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李萌忽然想起什么，“一笛的孩子快出生了吧？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乔英子说，“四月底五月初。她说希望生个金牛座宝宝，踏实稳重。”
“那得准备礼物了。”潘帅笑道。
“已经准备好了，”方一凡说，“我和英子买了一套纯金的长命锁，磊儿和一笛都很喜欢。”
孩子们听不懂大人们在聊什么，但能感受到那份愉快的气氛。
朵朵靠在哥哥肩上，小宇趴在姐姐腿边，琴琴依偎在爸爸怀里，三个小家伙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春日斜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而缓慢。
从青涩的高中生，到成熟的社会人；从懵懂的少年情愫，到坚定的婚姻承诺；从追逐遥远的梦想，到珍惜眼前的生活——这一路走来，他们都在成长，都在改变，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爱，比如责任，比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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